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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百里洛去釣蝦了,這一頭西涼茉卻沒好好氣地一把將手從百里青手里抽了出來,白了他一眼:“你這人,一定要表現(xiàn)得這么別扭么,阿洛癡了,你也傻了是么!”雖然她知道他最惱恨百里洛被傷害了那么深,卻還惦記著仇人,但是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么?!說罷,她一扭頭就進了內(nèi)殿。百里青看著她的背影,陰魅的眼底閃過一絲火氣,隨后又如深不見底的大海一般,幽幽沉沉地望向天邊,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是啊,他從來就是這般的愛記恨,陰陰沉沉的不招人喜歡,所以看見阿洛那樣仿佛什么樣的污穢都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永遠笑得那么溫暖明亮,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分明是雙生子,連當年的藍翎也是比較偏愛他,所以便會直覺的嫉妒。如今想來,便覺得有趣得很,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一個像是集載了世間最美好的善與美,一個卻背負了惡與丑鐵血大民國。一只柔軟的手忽然拽住他冰涼的指尖,眼前多了一張沒好氣的俏臉兒:“阿九,還不進去做甚,大家都在等我們?!?/br>這一次變成他便被她拽著進了門。百里青目光落在她拽著自己的柔軟細膩的纖手上,皮膚上有暖意一點點順著指尖爬上來胸口。他精致的唇角輕輕漾開上翹的弧度,沒關(guān)系,還有眼前這個人愿意牽住他的手,他也只需要她的溫暖,就夠了。西涼茉一邊牽著人進門,一邊暗自地無奈地低笑,她家千歲爺最近有點多愁善感往憂郁派小生發(fā)展的趨勢,家有嬌夫,傷不起?。?/br>周云紫最先發(fā)現(xiàn)西涼茉進來,立刻拿起一份信封朝著她顰眉道:“千歲爺、小小姐,這是方才司禮監(jiān)聽風部的人送來的消息,晉寧王、晉北王、東陽王的三路大軍都已經(jīng)開拔到了沭陽縣、寧峰郡一帶,沒有按照之前他們所呈報的在沭陽縣集結(jié)之后往西狄邊境開拔,如今卻已經(jīng)越過了沭陽、寧峰郡一代向著京畿大營而來!”百里青挑了一下修長的眉在上首坐下,嘲謔地冷哼一聲:“看來陸相爺?shù)故莻€真有本事的,竟然能將三位藩王全都說動了,也不知道給了多少甜頭。”晉寧王、晉北王、東陽王等幾位藩王全都是宣文帝叔父一輩的封號,到了宣文帝這一代,他畢竟不是名正言順地拿到了王位,擔心幾位德高望重的藩王會在京城勾結(jié)那些被他殺掉兄弟的殘余黨羽,便一直命令在屬地不得歸京城。時時還要他們納貢,并尋個由頭削掉他們的封地,幾位藩王都氣憤得不行,但奈何原本手上就兵力有限,而且又名不正言不順,加上司禮監(jiān)無所孔不入地監(jiān)視,他們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后來藩王們也漸漸老去,新王即位,因著這些新王都不是什么出類拔萃的人物,所以宣文帝倒是放心了不少。“如今邊關(guān)危急,倒是給了他們個好機會,做出這等蠢事來?!卑倮锴辔⑽⒉[起的狹長魅眸里,閃過一絲陰霾嗜血。西涼茉沉吟片刻,看著地圖上的幾個巨大的紅箭頭:“后日就是先帝停靈四十九天滿,即將啟程入靈之日,百官都會前往祭拜,送靈,藩王他們還需要多久會趕到京城?”周云紫微微顰眉,掐指一算,隨后道:“加急諜報送來也需要一日半的時間,幾位藩王都已經(jīng)各自派出了三千強騎兵先行沖往京城,美其名曰祭拜大行皇帝,塞繆爾傳來消息,那些強騎兵的馬都是一等一的好馬,腳程極快,所以我估計著后日他們就能趕到京城?!?/br>“那么總共是九千人馬,畢竟對方是以吊唁的名義派人進京,如今京城中已經(jīng)有不少流言蜚語,若是直接派出京畿大營,只怕不好收拾,派出錦衣衛(wèi)駐守在金陵的人與沭陽一帶的人,也可將他們強行攔下。”李密看了看圖,沉吟著道。西涼茉微微顰眉,京畿大營是兵,錦衣衛(wèi)的性質(zhì)則類似于捕快,這兩者性質(zhì)不同,所代表的的意義不同,派兵則意味此事已經(jīng)上升到極端對峙,若是派錦衣衛(wèi)還能說是內(nèi)部矛盾。但是錦衣衛(wèi)畢竟只習(xí)慣了小團體作戰(zhàn),如何能與對方的精兵直接面對面,尤其是晉寧王、晉北王都是真刀真槍地上過戰(zhàn)場的。而且若是真的打起來,對西狄邊境的壓力更是捉襟見肘,何況他們的目的真的不是與藩王開戰(zhàn),而是需要他們的兵力開往邊關(guān)。宿衛(wèi)原本就是從西南邊境被甄選入錦衣衛(wèi),當初還是六皇子麾下的一員參將,所以對邊關(guān)形勢是所有人之中最為熟悉的,他沉聲道:“一旦內(nèi)亂,恐怕咱們對邊境運送的糧草會出現(xiàn)問題,如今六殿下已經(jīng)身受重傷,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邊關(guān)無大將,國公爺?shù)谋R也在籌集糧草,就算趕到邊境,恐怕邊關(guān)十六城已下十一城,咱們只能陷入無城可依靠的山地戰(zhàn),西狄多山海,這恰恰是他們擅長的戰(zhàn)爭極品牛人在花都!”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片刻之后,西涼茉淡淡地道:“陸相爺怕是早就算計好了咱們擔憂著這一點才敢如此一搏。”“但是若邊關(guān)失守,就算太子登基,也不過是遍地烽火,于他又有什么好處?”宿衛(wèi)雖然善于用兵,但是不善于政治斗爭,只很是不解地道。百里青靜止的眉目一片陰郁,他勾了下唇角,涼薄地道:“恨人有,笑人無,如今陸相是恨毒了本座,指望著拖下本座復(fù)仇,何曾還記得什么家國天下,若是他得不到,那就讓所有人都得不到?!?/br>西涼茉心中暗嘆,沒錯,陸相于百里青有血海深仇,如今失了理智,也不足為奇,他這人就是有本事將死人氣活了。“千歲爺,您若是當初還留著陸家人,說不定這會子咱們能逼著姓陸的跟咱磕頭!”宿衛(wèi)心直口快,一臉惋惜地道。此話一出,李密有些責備地瞪了眼他,這是在埋怨千歲爺狠毒么?一會子惹惱了爺,有你好受的。宿衛(wèi)嘿嘿一笑,也有點子不安。百里青臉上卻沒有一絲怒色,只是似笑非笑地把玩著自己小指上精致的護甲:“且讓他瘋?cè)グ?,越恨本座越好,最好瘋得拿著刀子來刺殺本座,那方才是最好的。?/br>百里青的話讓眾人皆是一愣,千歲爺這是……卻見他忽然冷聲下了指令:“直接將京畿大營的虎嘯衛(wèi)調(diào)往沭陽縣與寧峰郡一帶,重兵把守通往京城的三處通道,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