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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話,大概早已經(jīng)來尋你了,只是這些時日都過了半個月,也不曾見他來尋你,可見……”“可見如今的那一個不是天朝的太子太傅、司禮監(jiān)首座九千歲百里青,而是你的小皇叔百里蒼冥,你想說的無非如此,既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日日聽你絮叨,倒是不知道堂堂西狄皇什么時候變成這般婆媽之人?!蔽鳑鲕缘荒偷卮驍嗔税倮锖赵频脑?。百里赫云倒也沒有因為西涼茉粗魯?shù)膽B(tài)度生氣,而是在照舊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遠(yuǎn)處的那一片碧波:“既然你不愿意談著話題,咱們不若聊點別的可好?”西涼茉有點不耐煩地看向他:“百里赫云,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是這般絮叨如老太婆似的人。”百里赫云輕笑,不以為忤,眸光有點兒悠遠(yuǎn):“因為我從小,便不被允許這般方式說話,母后說一國之君,總要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許久之前就習(xí)慣說話要三思,三思久了,有時候便忘了自己心底想要說的話了,你算是難得能與我說上幾句閑話的人?!?/br>西涼茉一愣,她莫名地覺得這話不知為何一股子奇特的有點凄涼的味道,但看了眼百里赫云,見他輕描淡寫的模樣,西涼茉搖搖頭,大約是自己多想了罷。“我先走了,還有許多事要準(zhǔn)備?!卑倮锖赵瓶粗⑽⒁恍Γ鹕黼x開。西涼茉淡漠地別開了臉;她可沒興趣去聽他把百里蒼冥和珍珠的婚事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雖然,她篤定這場婚禮成不了。等著百里赫云離開,西涼茉看著天色漸暗,便順手將一只氣死風(fēng)燈擱在了窗臺之上。兩刻之后,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從墻角的暗影如水一般融了出來,然后恭謹(jǐn)?shù)卦谖鳑鲕悦媲肮笆值溃骸胺蛉??!?/br>西涼茉順手將一封信遞給他,輕聲問:“咱們的人都到何處了?”魅六接過信件,小心地收好,方才輕聲道:“這一次,是您的父親靖國公親領(lǐng)大兵,周大人身為督軍而來,寧王在朝中打理朝政,如今國公爺和周大人的重兵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向西狄邊境集結(jié),相信在西狄太后出殯之前全部在西狄邊境陳兵完畢。”西涼茉并不意外這樣的安排,消息傳到國內(nèi),云生必定會啟用靖國公,雖然他非他們一派人物,但是面對家國安危必定不會推辭,而且說起來,確實沒有人比擁有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靖國公更合適出戰(zhàn)的了。而且上陣父子兵,西涼靖也必定會跟隨出戰(zhàn)。西涼茉點點頭:“那么海上呢,畢竟西狄最所擅長的乃是船只海戰(zhàn)?!?/br>魅六繼續(xù)輕聲稟報:“海上這一塊,是飛羽鬼衛(wèi)主導(dǎo),畢竟鬼衛(wèi)人才濟(jì)濟(jì),善于航海者皆已經(jīng)分編入新的海戰(zhàn)隊伍,練兵兩年,相信還是能與西狄的強(qiáng)大水師一戰(zhàn)之力的?!?/br>“一戰(zhàn)之力?其實終歸還是比得不長年海戰(zhàn)的西狄水師吧。”西涼茉自嘲地輕嗤了一聲,隨后又淡漠地道:“不過我倒是沒指望能與西狄水師抗衡,只要能守住咱們的入??诓蛔屗麄冺樌ト雰?nèi)陸,而且能在海上一戰(zhàn),便足以!”魅六輕聲道:“這一次海上接應(yīng)的人中除了白起、蔣干兩位將軍,還有一位領(lǐng)著火舟先鋒隊的……呃……將軍。”“誰?”西涼茉挑眉。魅六低聲道:“司承乾?!?/br>西涼茉一愣:“怎么會是他?!”魅六道:“您走之后一個月,由寧王主婚,白珍嫁往了赫赫,但是赫赫那邊并不太平,也不知道隼剎是怎么得知了千歲爺那邊出問題,您又不在國內(nèi)的消息,所以白珍嫁過去也只是安撫與彈壓住了他一時間,如今他統(tǒng)一了赫赫王庭之后,厲兵秣馬。所以鬼軍必須調(diào)集了部分人手在那邊盯著隼剎,因此這一次在對付西狄這一邊上,人手不足,所以司承乾便主動出來應(yīng)戰(zhàn)?!?/br>西涼茉顰眉:“他已經(jīng)是方外之人,不必牽扯進(jìn)此事?!?/br>不是她信不過司承乾,而是有些事情,她不想欠他的情。還有白珍……她閉了閉眼,那個丫頭還是選擇她最不希望她選擇的那一條路——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助她一臂之力!魅六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反正司承乾那個人愿意,他自己倒是覺得有人能用就用,這一回主子們腹背受敵,若不是把能調(diào)動的都調(diào)動起來,只怕麻煩得狠;西涼茉輕嘆了一聲:“罷了,先這樣吧,命令司禮監(jiān)所有衙門的人全部高度戒備,所有往來我國境內(nèi)的可疑者都可以先抓再查,還有……”她遲疑了一會,不知道心中有點子什么奇怪的預(yù)感,她再吩咐了下去:“西涼靖那里,讓人多留心一點。”在國內(nèi)的時候,西涼靖就有點奇怪,整日里陰陽怪氣的,雖然不常見面的,但是她總覺得他哪里怪怪的。魅六點點頭,隨后看向西涼茉:“若是真的開戰(zhàn),您什么時候撤離?”西涼茉沉默了一會,望著遠(yuǎn)處平靜的海面淡淡地道:“小六子,你真的以為我在這里能順利走得了么,你能順利出入,那是因為你的輕功是魅部里最頂尖的,卻不是沒人攔的住你,只是因為敵人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你若帶上我,只怕便不那么容易了。”她怕是第一個在敵人后方指揮自己人作戰(zhàn)的領(lǐng)軍者,身在虎口,她的身邊絕對是重重布防,如今局勢詭譎,已經(jīng)和當(dāng)初她進(jìn)來的時候,所料想的局面全然不一樣。魅六顰眉:“保護(hù)主子安全,是死士存在的意義,只要主子能出去,魅六認(rèn)為還是可以搏上一搏的。”西涼茉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道:“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br>見西涼茉不再說話,魅六也只得告退,他畢竟只是一個尋常的死士,而不是決策者。房間里只剩下西涼茉一個人,她索xing拿出珍藏的地圖在桌子上鋪開,讓魅晶去放風(fēng),她則仔細(xì)地研究起地圖來。西狄太后的死、百里蒼冥的婚禮、百里赫云厲兵秣馬的準(zhǔn)備對天朝的開戰(zhàn),這三件事看似沒有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但正是因為沒有關(guān)聯(lián),所以才蹊蹺,百里赫云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當(dāng)年的司承乾,他有足夠的頭腦,足夠的朝政斗爭經(jīng)驗和充分的戰(zhàn)爭經(jīng)驗,可以說他是一個完美的王者。這樣一個男人,不會做一些沒有任何邏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