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睡的大寶，說：“他今天差點兒中暑，讓他多睡一會兒吧，我們?nèi)マk公室說？”

進了辦公室，我便開門見山了：“我碰見一個案子，是個系列案件，幾起案件中，死者都被jian尸，在尸體的yindao擦拭物中，均檢出精斑弱陽性，卻無法做出犯罪分子的DNA基因型，這一般會是什么情況？”

“你說的是‘云泰案’吧？”鄭大姐微笑著說。

“您也知道這個案子！”我非常驚訝。

“知道，當時也請了我去會診?！编嵈蠼阏f，“第一起案件發(fā)生的時候，DNA技術還不是非常成熟，大家都認為是機器的問題。但是后來又發(fā)了幾起，尤其是一兩年前在龍都的一起，也同樣無法檢出基因型，現(xiàn)在DNA技術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所以不會是技術和機器的問題。”

“那您覺得是什么原因呢？”

“jingye中的酸性磷酸酶可分解磷酸苯二鈉，產(chǎn)生奈酚，后者經(jīng)鐵氰化鉀作用與氨基安替比林結(jié)合，產(chǎn)生紅色醌類化合物。這就是精斑預實驗的原理?！?/br>
鄭大姐說，“既然精斑預實驗呈弱陽性，說明死者的yindao內(nèi)確定是有精斑的。一般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是有把握做出DNA分型的。”

“那為什么沒有做出來？”我問，“難道不是人的精斑？”

問完我就后悔了。鄭大姐也不過四十歲左右，臉上頓時一陣緋紅。

“不會，”鄭大姐說，“動物的也可以做出基因型?！?/br>
“那會是什么原因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鄭大姐接著說：“當時有人問，會不會是戴了避孕套?！?/br>
“戴了避孕套，就不會弱陽性了呀?！蔽艺f。

“可能是開始沒有戴，后來戴的?！编嵈蠼阏f，“如果是那樣，就可能留下極少量jingye，但是不留下jingzi。你知道的，只有在有jingzi的情況下，才能檢出DNA。”

我點點頭說：“對啊，除了帶套，還有可能體外排精。”

“但這兩種可能都排除了?！编嵈蠼阏f，“首先，死者的yindao擦拭物沒有檢出避孕套外側(cè)的油脂成分，說明肯定沒有戴避孕套。其次，現(xiàn)場附近和尸體的其他部位都沒有檢出精斑，體外排精是排哪里去了呢？”

鄭大姐接著說：“我不是醫(yī)生，所以對醫(yī)學方面不是很懂，有人提出有一種病叫作不射精?！?/br>
“不會。”我打斷了鄭大姐的話，“不射精獲得不了性快感，這樣的人不可能接二連三去強jian殺人。對了，結(jié)扎有沒有可能？結(jié)扎是掐斷輸精管，導致jingzi不能排出，但是前列腺是可以分泌jingye的，精斑預實驗檢測的酶就是前列腺液里的酶。如果是結(jié)扎的男人，排出的前列腺液可以預實驗陽性，但因為沒有jingzi，所以無DNA分型?！?/br>
鄭大姐說：“你很聰明。當時很多人想了很久，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這個男人結(jié)扎了，但是我一直不是很同意這種說法。一來現(xiàn)在農(nóng)村很少有男人結(jié)扎，都是女人結(jié)扎，因為女人戴節(jié)育環(huán)是可逆的，可以取下來的，男人就不行了。二來即便是結(jié)扎了，分泌出的前列腺液也應該是大量的，不應該測出弱陽性的結(jié)果?！?/br>
“這個不好說，”我說，“說不準是犯罪分子清洗了死者yindao呢？”

鄭大姐說：“也只能這樣解釋了?！?/br>
DNA實驗室的小吳此時走進了辦公室，說：“鄭科長，DNA檢驗結(jié)果出來了，經(jīng)比對，死者體內(nèi)檢出精斑，不過，確證不是孔威所留?！?/br>
4

“什么？”我大吃一驚，這樣的結(jié)果實在出乎了我的意料，“那，那會是誰？”

“目前不知道?！毙钦f，“確定不是孔威、孔晉國的，能不能串并上其他犯罪嫌疑人，這個還不好說，目前數(shù)據(jù)正在系統(tǒng)內(nèi)比對?！?/br>
我昏昏沉沉地和大寶一起回到了專案組辦公室。此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但專案會還沒有開始，師父一人在電腦前翻看著現(xiàn)場和尸體的照片。

“師父，精斑居然不是孔威的，也不是孔晉國的?！蔽掖诡^喪氣地說。

師父抬眼瞥了一下我們，說：“我早說嘛，我心里就是有個疙瘩?！?/br>
我見師父并不驚訝，說：“可是我覺得我們開始的分析沒有錯啊?，F(xiàn)場那樣的打斗痕跡應該是夫妻吵架才會出現(xiàn)的痕跡，對物不對人嘛?！?/br>
“我很贊同你的分析?！睅煾刚f，“但是即便現(xiàn)場有夫妻打斗的痕跡，也不能推斷小蔡就是被她丈夫殺死的?！?/br>
我點點頭說：“按理說是這個邏輯，但是空調(diào)葉板被砸下掉在枕頭上后，并沒有被收拾、拿走。通過死者體內(nèi)精斑大量存在的現(xiàn)象分析，小蔡被強jian以后，直接就被扼死了，沒有體位變動。說明夫妻打架后到小蔡被殺之間的時間并沒有多久?！?/br>
我頓了頓，接著說：“關鍵是小蔡身上沒有威逼傷，一個殺人兇手可以在被害人丈夫在家的時候，深更半夜，進入室內(nèi)，強jian殺死被害人？這說不通啊?！?/br>
“你的假設就錯了?！睅煾刚f，“精斑的主人和小蔡發(fā)生性關系的時候，孔威肯定不在場的。我覺得你分析半天，有點兒亂，我給你捋一捋。”

我點點頭，確實覺得自己的思路亂了。

師父說：“現(xiàn)在我們知道的是，一、小蔡很有可能和丈夫發(fā)生了打斗；二、小蔡被人扼死；三、小蔡和一個陌生男人發(fā)生了性關系?！?/br>
師父喝了口水接著說：“那么就有兩種情況：一是小蔡有姘夫，關系被孔威發(fā)現(xiàn)，孔威殺了小蔡?！?/br>
“不可能。”我打斷了師父的分析，“如果是這樣，那么有兩種可能，一是捉jian在床，二是jian夫走后孔威才回來，那小蔡的體位肯定會有變化，看見丈夫回來，總不會一直躺那兒吧？那她體內(nèi)不可能殘留大量精斑，而且她的衣服不會被撕毀。還有，打斗形成的空調(diào)葉板就不會被小蔡枕在頭下。”

“說得對，所以這一種可能排除了?！睅煾刚f，“第二種可能，就是和小蔡發(fā)生性關系的人，和殺小蔡的人是同一個人?！?/br>
“目前看，這種可能性大?！蔽艺f，“畢竟衣服撕破、手腕有約束傷、性行為動作粗暴，這都像是強jian?！?/br>
師父說：“但是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小蔡身上沒有威逼傷，那么兇手是怎么做到在深更半夜進入一個平時非常謹慎的少婦家里呢？而且還要先進入院門，再進入房門。難道是騙門嗎？那這個兇手也太有本事了吧？”

“聽你們這樣一說，”大寶插話道，“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夫妻吵架之后，丈夫棄門而逃，沒關好門，犯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