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在看他。而是環(huán)視眾人一圈，放聲說道：“各位。你們可知道什么是匹夫之怒？”

無人應(yīng)答。

我看著他們，笑出聲來：“帝皇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皮膚之怒，血濺五步，魚死網(wǎng)破！”

一語出，不知道多少人下意識的從座位上站起。

我的手按在了劍柄：“我的實(shí)力怎么樣，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我首先是百毒不侵的。你們苗疆的蠱毒對我沒用，今日苗疆各大古寨的蠱婆和家主都在此地，我若是豁出去了，有七成把握能夠殺掉你們所有人，八成把握殺一半，到時候各大古寨群龍無首，不知道可比黑苗之禍嗎？”

秦紅雪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你這是威脅我們？”

我直接就拔出劍來：“我他媽的就是威脅你們！”

人有逆鱗，觸之即死，我跟苗疆本來素?zé)o瓜葛，此行最開始是為了寧雪，現(xiàn)在此愿已了，我只是想跟她再見一面，哪怕不說話，只是再見一眼，也算是給自己個交代，但寧淺畫，我是必須要帶走的，救她的法子，就在中原，留在苗疆，只能等死。

寧淺畫，就是我的逆鱗，為了她，哪怕是真的屠戮了這些人又如何？苗疆大亂，遺禍百年，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很多人的記憶還停留在七天之前的那個夜里，想起我在黑霧中的殺機(jī)，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一沉，正如我所說，蠱毒對我沒用，以我的速度，可以迅速的靠近他們，而苗疆的蠱婆，一旦被近身，脆弱的跟個普通的女人一樣，在我的劍下幾乎可以用沒有生機(jī)來形容。

所有許多人，都看向了秦紅雪，他們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不希望就這樣爆發(fā)沖突，至少不要在這里。

可是，難道就要讓我低頭嗎？秦紅雪臉面掛不住，她的拳頭也是緊緊的握住，頭一回恨一個人恨到了如此程度。

“你要見我，做什么？”

就在我們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間響起個清脆的聲音。

在人群的末尾，有個瘦削的身影走了出來，是寧雪，她的氣色很好，可能跟那天的血池有關(guān)系，臉蛋白里透紅，顯得非常的健康，頭發(fā)用紅繩一股股的綁著，行走的時候甩來甩去，透出幾分活潑之意，但她的模樣，卻的確是瘦了。

好不容易積累的氣勢，就在看到寧雪的瞬間，卻是立即瓦解，我發(fā)現(xiàn)我看著她，根本提不起什么氣勢。

我以為自己救了她，便可以還清自己欠的債，但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那股愧疚感依然存在，我開始后悔自己提第三個條件了。低央邊才。

沒想到寧雪卻是很敏銳，她冷冷說道：“怎么了，后悔要見我了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說道：“要不要這樣說話。”

其實(shí)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得這么糟，對于感情，我發(fā)現(xiàn)我幼稚的可怕，處理起來，甚至比一次生死搏殺更要困難。

她的眼神甚至沒有什么波動，我發(fā)現(xiàn)她的尸毒是解了，但對她心性的影響，卻是殘留了下來，這種冷淡，居然還是保留了下來，跟以前的寧淺畫又不同，前者是外冷內(nèi)熱，而寧雪，卻是內(nèi)外都冰冷，她的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那要怎么說話呢？”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交流，讓我很不自在，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是時候讓事情回到正軌了，問道：“你已經(jīng)沒事了吧?！?/br>
在我的設(shè)想之中，她會說自己沒事了，然后我點(diǎn)頭，結(jié)束話題，繼續(xù)去跟秦紅雪談寧淺畫的問題，這是正常邏輯下的思考，沒想到的是，寧雪卻像是洞悉了我的念頭似得，她說道：“有事?！?/br>
我愣了下，疑惑的看向她。

寧雪說道：“尸毒還有殘留，尸性影響了我的性格，雖然沒有尸變的可能性，但在短時間內(nèi)，還是會不太穩(wěn)定?！?/br>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突然冷笑了一聲，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想和我說話了，你心里只有我jiejie，是么？”

這又是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問題，我沉默了會兒：“可以單獨(dú)談?wù)剢?？?/br>
秦紅雪立即說道：“雪兒，你說過……”

寧雪回頭打斷了她：“我說過自己以后不會再和中原人有瓜葛，也不會被中原人拐走，更不會對中原人動心，要一心一意修煉蠱術(shù)，但那是以后，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們還有瓜葛，我與他談話，或許是要斷了過去?！?/br>
秦紅雪沉默不答，我和寧雪離開竹樓。

一直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寧雪才停下了步伐：“以前你是跟我jiejie來過這里吧?！?/br>
我問道：“你怎么知道？”

寧雪說道：“因?yàn)槟阋恢弊?，到了這里下意識的停下，讓我知道這里應(yīng)該是有故事的?！?/br>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間也是陷入了沉默，許久才說道：“對不起。”

寧雪搖了搖頭，她根本不想聽這個，女人的思維，倒不是說跳躍性，只是思考問題的角度與男人完全不同，她也沉默，然后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看著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但想想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寧淺畫，我卻是攥住了拳頭，當(dāng)斷則斷，這個時候糾纏，只會傷的更深，所以我搖頭：“我一直當(dāng)你是meimei。”

寧雪回答：“但你和你的meimei舉行了婚禮。”

這次我是真的無言以對了，寧雪忽然間抓起了我的手臂，一口狠狠的咬在上邊，疼痛感襲來，我看向她，卻發(fā)現(xiàn)她完全是拼命咬著的架勢，讓我想起她之前說的話，尸毒未清，還不穩(wěn)定，偶爾會有僵尸的特性，所以我咬牙忍著。

寧雪咬了很久，必然是出血了，她松開牙口，我以為結(jié)束了，沒想到卻是換了個地方，又開始咬。

一個牙印接著一個，我的左臂從肩膀開始，一直被她咬到了手背，一圈圈血紅的壓印，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我的手臂，在手背上，她格外的用力，我?guī)缀醵家滩蛔×?，卻是突然間感覺到濕濕的，一低頭，卻是發(fā)現(xiàn)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寧雪終于松開了，她看著我的手臂：“你會記住我的對吧？”

這么多的傷痕，我當(dāng)然是忘不掉的，苦笑著點(diǎn)頭。

她調(diào)皮的對我笑了笑，一如當(dāng)初的活潑寧雪：“我會勸婆婆讓jiejie跟你走的，但這個過程我想會有些波折，你做好準(zhǔn)備吧?！?/br>
寧雪轉(zhuǎn)身離開，這一走，走出了我的眼里，卻是走進(jìn)了我的心里，在里面狠狠的劃了一刀。

我疼的抽氣。

第308章誰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