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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逃離長安的時候,還是秋季,等進(jìn)了蜀地,已經(jīng)是冬季了。川蜀地區(qū)是盆地地形,四周都是山,阻擋了從北方西伯利亞地區(qū)刮來的寒風(fēng),即使入冬,也不似北地那般寒冷。沐澤靠在邱敏的懷里,聽她講了一些蜀地的山川地理,氣候物產(chǎn)以及歷史文化,他看著邱敏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臉,有一些征愣。這一路走來,他從邱敏身上學(xué)到了不少知識,但隨著他懂得越多,他就越覺得吃驚,明明聽欒安說,邱敏和他一樣,從小在宮中長大,為何她就能懂得這么多?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行人離成都越來越近,然而崔道遠(yuǎn)到了梓潼縣后卻停下不再前進(jìn)。邱敏不解其意,但崔道遠(yuǎn)行事穩(wěn)健,自有其道理,便也泰然處之,甚至拘著沐澤不讓他去問崔道遠(yuǎn)。凡有能力的人,心氣都高,沐澤若要用此人,就要表現(xiàn)出對他的絕對信任,若事事過問反顯得心有猜忌,這大事還未成,就在自己人內(nèi)部先留下罅隙,自然不美。入了城,崔道遠(yuǎn)買了一戶院子讓沐澤住進(jìn)去。這院子外表看起來普通,但內(nèi)部布置精巧,設(shè)施一應(yīng)齊全,崔道遠(yuǎn)又采買了丫頭婆子來伺候,對沐澤沒有一絲一毫怠慢。過了半個多月,成都方面?zhèn)鱽硐ⅲ簀ian相林海升已被處斬。有趣的是,求皇帝下令處斬林海升的人,居然是林貴妃。邱敏一時好奇,輾轉(zhuǎn)從別人口中打聽到事情的始末:至太昌帝入蜀后,大批難民也跟著皇帝逃入川蜀地區(qū)。一下子來了這么的難民,就算川蜀物產(chǎn)豐富,這么多難民一時也接濟不過來,大多數(shù)難民過得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甚至這大批的難民還影響了當(dāng)?shù)匕傩盏纳睢?/br>難民們個個心有怨言,他們原本在自己的家鄉(xiāng)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如今卻要背井離鄉(xiāng)吃不飽飯。當(dāng)?shù)匕傩找残挠性寡裕麄冊疽采罡蛔?,現(xiàn)在卻要拿出自己的食物接濟別人!兩方人都是怨聲載道,最后難民和當(dāng)?shù)匕傩章?lián)手鬧事。鬧事總該有個由頭吧?這個由頭就是林海升。誰都知道叛將盧膳乃林海升一手提拔的將軍,甚至每年為盧膳向朝廷討要大量軍餉。他這么不遺余力養(yǎng)著鐵狼軍,不過是為林氏培養(yǎng)自己的武裝,沒想到狼養(yǎng)大了,反而開始咬主子。此外渭水河畔林海升鼓動皇帝燒橋,導(dǎo)致大批百姓不能及時逃脫,被鐵狼軍殘殺。林海升是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罪魁禍?zhǔn)?,惡行昭昭,天理難容!憤怒的百姓在一群太學(xué)生的帶領(lǐng)下,聚集到成都行宮門口,要求誅殺jian相林海升。太昌帝害怕民變,急召官員商量對策,結(jié)果以崔國公為首的近半數(shù)文武官員,皆要求皇帝殺林海升以平民怨。須知太昌帝入蜀時只帶了五千御林軍,未來想反撲長安,還得從川蜀百姓中征兵,此時萬萬不可失了民心。皇帝本來怕殺了林海升,林貴妃那不好交代,還想找個借口緩一緩,沒想到林貴妃聽說此事,竟然主動出面,下跪請皇帝誅殺自己的親哥哥。邱敏咋舌,這林貴妃真是夠狠的。林貴妃知道盧膳叛變,追查起來林海升肯定脫不了關(guān)系,等林海升伏誅,大臣們就該拿她開刀了??伤鲃诱埢实壅D殺林海升,和林氏一族撇清關(guān)系,別人反倒不好再追究她,畢竟她身處后宮,并沒有直接干預(yù)朝堂,又是皇次子的生母。邱敏琢磨著,等這場風(fēng)波平息后,沐澤就該前往成都了吧。☆、第14章林海升伏誅后,崔國公上奏太昌帝,流落在外的皇長子已找到,請皇帝準(zhǔn)許皇長子回宮。太昌帝大為意外,他還以為這個被忘記帶上的兒子已經(jīng)死在叛軍手中。林貴妃怒火中燒,她本以為沐澤已死,現(xiàn)在她的兒子是明正言順的皇長子,沒想到沐澤還活著!崔國公一封奏折將不問政事的錢太后“驚動”。皇室血脈何等重要,太后親口:崔國公找到的皇長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特命自己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海寧公公前往鑒別,還望陛下也派個大臣一同前往。太昌帝不好駁自個親娘面子,只好親點了禮部尚書殷士杰一同前往。錢太后又以安全為由,逼著皇帝加了三百余隨行護(hù)衛(wèi),浩浩蕩蕩前往梓潼縣接沐澤。林貴妃恨得要死,看崔國公那篤定的樣子,他找到的皇長子十有八玖是真的,而太后和崔國公兩個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一唱一和,搞得文武百官都開始注意起這位皇長子,要知道沐澤從前是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存在!現(xiàn)在太后卻讓皇帝派大臣和親信太監(jiān),大張旗鼓地去接流落民間的皇長子回宮,這不等于在提醒所有人,大祈最正統(tǒng)的皇位繼承人是誰嗎?她這個婆婆本來是個不管事的,林貴妃以為只要不去招惹她就沒事。她和皇后斗了十來年,從來沒落過下風(fēng),結(jié)果悶聲不響的錢太后一出手就戳她的心窩子,偏偏還合情合理讓人反駁不得,林貴妃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快氣暈過去。太陽還沒升起,寒風(fēng)在料峭的枝頭糾纏,枯葉凋零,蒼涼了大地。一道接著一道的銅鑼聲,將梓潼縣的百姓從睡夢中驚醒。這銅鑼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敲的,只有官老爺出門時,才會鳴鑼開道??h老爺出門,鳴七下。知府大老爺出門,鳴九下。有心的百姓細(xì)數(shù)那鑼聲,呵,整整十一下!這可是朝廷派來的大官吶!好奇之下,百姓們紛紛爬出溫暖的被窩,走出家門查看。并不寬闊的長街盡頭走來兩列隊伍,似有幾百人之多,那些護(hù)衛(wèi)個個盔甲鮮明,就連他們胯/下的駿馬,那馬飾看著都不像凡品。這些百姓何曾見過這樣大的陣勢,一個個興奮地站在道路兩邊觀看,卻見那長長的隊伍進(jìn)入一條小巷,把那本就不寬的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接著,一個穿著大紅官袍的人同一位面白無須的男人一起走進(jìn)巷子盡頭的民居。圍觀的梓潼縣百姓們還注意到一點:他們的縣太爺此刻正恭恭敬敬地守在那間民居外面。連縣太爺都只能站在外面看大門,那戶人家里住的該是多大的人物???百姓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殷士杰隨同海寧公公剛剛步入院門,迎面走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樣貌普通的少年,雖然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但那春風(fēng)得意的勁頭,卻比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包承恩還更甚。殷士杰和海寧公公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一見這少年的面,就是知道對方是個小太監(jiān)。欒安走到那兩人面前,先對著海寧公公行了一個平級間的禮:“這不是海公公嗎?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他從前在皇宮中干得是往各宮送水的活計,雖然宮里的貴人大多沒見過,但貴人身邊的大太監(jiān)倒是都認(rèn)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