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1
似血。那妖異的光芒,近乎要掩蓋過帝星。讓地面上每一個觀察到這個現(xiàn)象的人,心中都升起不安的恐懼。“皇上,天現(xiàn)熒惑守心,臣以為皇上該先回長安,著禮部準(zhǔn)備祭祀避災(zāi)?!毙”睉n心忡忡對沐澤說道。熒惑來到心宿二附近,往往被視為侵犯帝王,恐會有皇權(quán)更迭,帝王駕崩之災(zāi)。如今沐澤又率大軍御駕親征,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需要!”沐澤一口回絕,如墨的劍眉微蹙,從他即位至今,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祭祀。他按照禮部的要求年年祭祀,一次不落,最后水災(zāi)地震依然發(fā)生,蝗蟲照樣啃食稼穡,如今又現(xiàn)熒惑守心!“春秋時期,宋景公在位時,也出現(xiàn)過熒惑守心,景公顧念百姓蒼生,德感上天,最后熒惑退避三舍。朕自登基起一直修仁政,雖也有過不得已而為之時,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心向黎民百姓,上天若有眼,自然會讓熒惑退避,保佑朕平安無事?!?/br>他自小跟邱敏在一起,受邱敏影響,對這些自然現(xiàn)象從來就不信。沐澤吩咐道:“小北,你去將馬將軍請來。”等馬遂進入皇帝的殿帳,沐澤起身,和顏悅色請他坐在自己下首。作為一個九五之尊皇帝,親自起身請臣子入座,讓馬遂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但他知道皇帝現(xiàn)在正是要用他的時候,對于皇帝的抬舉,一般都能坦然接受。沐澤這次御駕親征,名義上是三軍統(tǒng)帥,實際上統(tǒng)兵的人是馬遂。幾個月來,在馬遂的幫助下,陸續(xù)將邢州、定州、灤州、廉州、趙州這些地方的叛軍消滅,除了北邊的幽州和營州的叛軍還尚未完全歸降,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完成對盧琛的南北合圍,接下來,只要再占據(jù)洺水城,切斷貝州、翼州運往洺州的補給就行。沐澤暗暗發(fā)狠,盧琛不肯跟他議和,他就設(shè)法將盧琛壓縮在洺州這個彈丸之地,封鎖盧琛的補給線,等洺州的糧盡后,再向盧琛施壓,逼他交出邱敏。要達成這一切,他還得依靠馬遂,馬遂曾是崔國公手下將軍,論軍事能力也算不差,是以這幾個月來,他對馬遂恩寵不斷,不但對馬遂加官進爵,還大肆封賞他的家人,就連馬遂才三歲的小兒子都封了爵位。如此恩寵自然令馬遂感動不已。他同馬遂閑聊了片刻,沐澤道:“馬將軍之前是不是說,現(xiàn)在只要占據(jù)洺水,就能切斷盧琛的補給,扼住他的咽喉?”馬遂道:“不錯,但盧琛也明白這點,所以他為了防止糧運被我們截斷,一定會全力跟我們爭奪洺水。不過如今我們的兵力數(shù)倍于盧琛,又已占據(jù)河北邢、定、灤、廉、趙五州三十六城,秋收剛過,我們直接就可以從河北當(dāng)?shù)卣鞯郊渥愕募Z草養(yǎng)軍,不需要再從江南調(diào)運。只要此戰(zhàn)一舉將盧琛擊垮,他以后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br>沐澤沉吟片刻,道:“盧琛悍勇,手下的鐵狼軍異常頑強,之前鄴城三十萬大軍圍他,都被他逃脫,此戰(zhàn)將軍可有把握?”馬遂忽對沐澤跪下:“皇上,鄴城之戰(zhàn),盧琛能逃脫,是因為當(dāng)時我軍缺乏統(tǒng)一調(diào)令,各部軍令不齊,讓士兵無所適從,如今我軍上下一心,號令統(tǒng)一,這幾個月來在河北剿滅叛軍連戰(zhàn)連勝,士氣旺盛,正宜一鼓作氣將盧琛的主力擊垮。臣可以立軍令狀,此戰(zhàn)若敗,臣愿聽?wèi){軍法處置?!?/br>沐澤微微蹙眉,有的將軍擅守,有的將軍擅攻,一直以來,馬遂的強項就是進攻,可他為人有些急躁。不過他作為皇帝,可以不懂軍事,卻不能不包容大度。既然他一開始就任命馬遂為將,全權(quán)負責(zé)軍務(wù),自己就要遵守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打哪里、怎么打,由馬遂說的算,他不懂軍務(wù),就不能胡亂插手。其實他并不想跟盧琛打,邱敏還在他手上,若是贏了戰(zhàn)爭卻賠了邱敏,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盧琛不但不肯跟他議和,還主動挑釁要戰(zhàn),所以要逼盧琛交出邱敏,關(guān)圍他不夠,還得先跟他打一場,只有先將對方的信心打沒了,他再趁勝跟盧琛和談,才能爭取到主動。沐澤輕拍馬遂的肩膀:“那一切,就有勞將軍了?!?/br>等馬遂離開殿帳,沐澤在原地呆坐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只鐲子。他不知道邱敏如今怎么樣了,派出去打探的人,都得不到邱敏的消息,他想邱敏一定被盧琛帶在身邊,只有盧琛的身邊,他的探子才查不到消息。她和孩子還好嗎?夜色漸濃,月影高升,風(fēng)攜暗香而過。這個時節(jié),正是桂花開放的時候。馥郁的桂花香,讓沐澤忽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節(jié),他和邱敏在揚州,那間小小的、種滿了桂花樹的民宅,他在那里第一次真正得到邱敏。美好總是短暫,轉(zhuǎn)眼一年過去。思緒紛飛的夜晚,缺月將沉未沉。濃香浸潤漫漫長夜,隨風(fēng)漫過初秋的綺夢。邱敏從睡夢中醒來,抱著被子滿臉通紅。不知道是不是跟沐澤分開太久,剛才睡夢中她隱約聞到桂花的香味,然后就做了一場春夢,夢到跟沐澤的第一次。其實第一次挺疼的,快樂并不多,但是那天沐澤很溫柔,一點也不舍得她疼,寧愿自己忍著,那樣的溫柔讓她感到美好和懷念。她和沐澤是一體的,相比之下,盧琛才是那個外人,她不該相信一個外人而不信自己的枕邊人。就算沐澤不肯議和,派兵包圍盧琛將他逼入絕境,那沐澤也一定有他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除非沐澤親口告訴她,他不要她了,不然誰說她都不信。她靜坐了片刻,氈簾外傳來低沉的說話聲。她住在盧琛的房間里,只不過她睡在里間,盧琛住在外間。她悄悄披上衣服,因為怕發(fā)出聲響,光著腳靠近,將厚厚的氈簾拉開一條縫隙,借著火光,只見盧琛正和手下的一個胡將低聲交談。邱敏有心想偷聽下他們說什么,然而他們說的是番語,她聽不懂。邱敏微微蹙眉,雖然盧琛做什么都把她帶在身邊,但她根本無法從他身上探聽到任何消息,他平常跟手下不同族的胡將說話都是用番語,她倒是想學(xué)些,可是六門番語輪流來,光聽著就好混亂,更別說學(xué)。偶爾能聽得懂幾個詞,連成句子她就聽不懂……盧琛對那胡將說道:“祈軍主力就駐扎在洺水南岸,他們一定會吸引我們?nèi)ツ习稕Q戰(zhàn)。對方的主帥是馬遂,也是老對手了,該怎么打,你知道吧?”胡將點點頭,又不解道:“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庸コ?,而要跟我們在南岸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