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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對誰這么上心,謝夫人就留了心思。正巧接到了林海如的拜帖,她干脆帶著女兒到羅家來走一趟。也看看羅家究竟如何。謝夫人一邊喝著茶,目光就落在宜寧的身上。早就聽謝老太太說過,英國公從外面接回來一個女兒。她記得原來英國公府上那個趙明珠,跋扈無禮,這個親生的倒是強些。站在林海如身后,臉蛋漂亮極了,雖然出身算不上正統(tǒng),這般姿色倒也難得。謝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時候楠哥兒被抱了出來。楠哥兒伏在乳母的懷里,他剛睡醒,啃著小拳頭不說話。林海如把他從乳母懷里接了過來,跟宜寧說:“我看日頭大了,不如你抱他去屋里玩,再帶著謝二小姐一同去?!?/br>林海如剛剛知道,謝蘊也不喜歡聽戲。但是戲班子已經(jīng)過來了,幾位太太不看戲還能做什么。宜寧把楠哥兒接到懷里,楠哥兒看到是熟悉的臉才往她懷里靠。謝蘊也站起了身,她身后簇擁著仆婦,襯得她氣勢不凡,她輕聲道:“去屋里也沒什么好玩的,不如宜寧meimei陪我在府里看看?”宜寧暗自腹誹。大熱天的,謝蘊不嫌熱她還嫌呢。再者羅慎遠去上朝了,就是轉(zhuǎn)多少圈也遇不上啊。但是客人提出來了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她只能點頭應了,把楠哥兒再交給乳母,陪謝蘊去游園。兩人沿著回廊往前走,穿過一條石砌的甬道,甬道上生著苔蘚,非常幽靜。一股清涼的風吹過來,宜寧才覺得發(fā)燙的臉頰舒服了些。但抬頭一看,人家謝二姑娘已經(jīng)走到前面甩她一截路了,再過前面一道月門就是前院了。松枝給宜寧撐著傘,小聲道:“謝二小姐這么熱的天出來走什么,就是撐著傘都覺得熱……您要不要喝口酸梅湯?”她出門之前特意拿井水涼了,裝在壺里等著喝的。宜寧搖頭道,“再讓她往前走,該遇上露明堂的護衛(wèi)了……”她加快了幾步跟上謝蘊,說道:“上次我還聽謝蘊jiejie和三哥說話,你們原是認識的?”謝蘊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想出來是她的事,其實根本沒想讓羅宜寧陪著她。她一向不喜歡與她同齡的閨閣女子,總覺得都是小女兒家家的沒話說,所以她淡淡地道:“是認識?!?/br>“三哥他一早就去上朝了,現(xiàn)在應該還沒有回來?!币藢幪ь^看著她,笑了笑說,“謝二姑娘若是走累了,我們找個涼亭歇一會兒吧,我的丫頭帶了酸梅湯?!?/br>謝蘊稍微愣了一下,羅宜寧已經(jīng)回頭吩咐松枝了:“……去叫人拿茶具過來?!?/br>這天天氣的確非常的熱。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巷子里的貨郎都收了攤子。蓮撫靠著紫檀木的小桌看著的外面的太陽,胡同里這個宅子是她安身之處。窗外草木茂盛,蟬鳴沒完沒了。蓮撫等得無聊,從笸籮里拿了把剪刀出來,對著鞋樣做鞋墊子。有梳雙環(huán)的小丫頭匆匆地進來了,屈身跟她說:“姑娘,大人派人遞了話……說他沒有空過來?!?/br>蓮撫聽了垂下眼,抿了抿唇柔聲道:“他可算是厭了我了……”小丫頭看到她手里拿著程大人的鞋樣就難受,她勸道:“姑娘,我看是程大人的確忙。他如今連畫舫都不去了。”蓮撫恍若未聞,繼續(xù)說:“上次去見他他便不耐煩了,以前還不是這樣的,以前他總是溫言細語的。也不知道他有了什么人,現(xiàn)在誰都不理了……原來人家告訴我喜歡不得他,我也這么告訴自己。怎么他不來看我了……我還是這么難受呢?!?/br>小丫頭看到她把手里的鞋樣握得緊緊的,想到姑娘時常凌晨起來服侍程大人去早朝。程大人的新鞋不合腳,姑娘立刻就要給他做新的。程大人不喜歡脂粉,姑娘就半點脂粉都不再用了……她道:“我再去傳一次話,姑娘您且等著!”說著她飛快地跑出去了。蓮撫嘆了口氣,扶著靠墻的琵琶不語。宮門外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皇家威嚴。烈日下守門的侍衛(wèi)滿頭大汗,卻站得紋絲未動。皇宮金色琉璃瓦,朱紅大柱,金龍雀替。程瑯靜靜地站著,看著這等皇家的威嚴。有小廝過來跟他低語,他聽了說道:“……以后她再派人來傳話,不用告訴我了?!闭Z氣有些冷漠。小廝猶豫道:“爺,您原先不是最喜歡蓮撫姑娘了嗎……”程瑯閉了閉眼睛。他原來……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他是不敢再想了,也不敢讓她知道?;奶频娜耸卤厝徊荒芾頃?,不然以后站在她面前都覺得站不住。程瑯搖頭不語,讓小廝下去。宮門終于緩緩地打開了,程瑯迎了上去。陸嘉學從殿內(nèi)出來,他的臉色十分陰沉。程瑯看了心里一沉,能讓陸嘉學露出這等神色,必然是有大事發(fā)生了。他低聲問道:“舅舅,可是皇上說了什么……”今日朝上羅慎遠終于呈上了口供,那羅慎遠倒是真厲害,居然真的把劉璞給告倒了。雖然沒有牽涉到汪遠和陸嘉學身上來。卻讓皇上震怒之下收押了浙江大大小小四十多個牽涉官員,這下滿朝文武也沒有人對羅慎遠不滿了。這羅慎遠也算是清流派第一人了,敢在老虎嘴邊拔須,算他有膽識。但是皇上絕不可能為了劉璞責備陸嘉學半句。程瑯卻看到陸嘉學停了下來,身后跟著的隨從也立刻停了下來。陸嘉學也沒有轉(zhuǎn)過身,而是說道:“昨夜來的傳信,魏凌帶著三萬兵馬突襲瓦刺部,在平遠堡外中了埋伏……三萬兵馬幾乎全軍覆沒,魏凌也沒有再回來?!?/br>程瑯聽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魏凌行軍多年,絕對不是那等冒失之徒!他問道:“他怎的就貿(mào)然出擊了……”“先不論這個,皇上聽了也震住了。幸而我的副將還在邊關(guān),我已經(jīng)立刻讓他追擊了。”陸嘉學臉上看不出表情,“你是記入英國公府的,去給英國公府帶個信吧,我尚要與兵部尚書商量如何應對,不能過去。魏凌是生是死說不清楚……但多半是不能活著回來的?!?/br>御道那邊遠遠地走過來一個太監(jiān),一掃拂塵向陸嘉學行禮:“都督大人,皇后娘娘讓奴婢過來傳話,她與太后娘娘請您過去?!?/br>陸嘉學叫下屬給了他一封信,隨后才往皇后娘娘的宮里去了。程瑯看著陸嘉學離去的方向,眼睛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冷意。既然她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宜寧了,自然與他陸嘉學再無瓜葛。他怎么可能讓陸嘉學知道她的存在,這些年他一直懷疑是陸嘉學殺了她,他懷著為她報仇的念頭活著?,F(xiàn)在知道她還活著……程瑯自然半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程瑯知道皇后娘娘如今在似有若無地討好陸嘉學,她與董家的端妃正掐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