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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顏那邊的問題,我之后和你聯(lián)系?!?/br>“嗯,早點回來?!鄙虮]有問東問西,只啟唇,含住湯勺,將那清淡的粥一點點吞咽入肚。“我會的。還有,你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吃飯不要忘記了,天冷也不要為了保持風度不加衣服?!?/br>“嗯?”沈薄狐惑地看她。余念自覺失言,含糊其辭說道:“我只是怕你明天早上不吃早飯,起床又圖方便不穿好衣服,加重感冒。”“我知道了,我等你回來?!?/br>“嗯?!庇嗄钜矝]想到這么順利,只能在心中乞求沈薄沒看出端倪,也不要追問什么。她今晚還得在他的藥里混淆入適量的安眠藥,雖然感冒藥本就有助眠的功能,但藥效還是不夠強。他要安然睡到日曬三竿,攔不住她的任何行動。逮捕計劃當天,余念很順利丟下沈薄出門了。她步入駕駛座前,抬頭望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里面的窗簾緊閉,沈薄還在沉沉入睡。余念心中默念一句:“愿你一生能安穩(wěn)入睡,再無紛擾?!?/br>隨后,她開車,朝目的地前行。余啟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嘀咕一句:“念念東西帶來了嗎?鑰匙那些沒忘吧?”“沒忘,都帶了?!?/br>“沒忘就好了,你比你爸好。他從小就丟三落四,沒少挨揍,調皮地像是猴子一樣。”余念默不作聲。“我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肯丟下我們走了。這個沒良心的,唉,欠了高利貸的話,直接和我說說,自家兄弟,能幫肯定幫。不是我說,你爸的性子就是太要強了,什么都悶在心里,死活也不肯告訴別人,凡事一個人扛?!?/br>余念握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聽著余啟寒諷刺意味十足的話,卻說不出半句反駁。“說真的,你爸是個懦夫,這種事情都能自殺……”余念死咬下唇,許久嘗到了一絲血腥味,這才吃痛舔了舔唇瓣,說:“他不是懦夫?!?/br>“哦?”余啟寒笑了,興味十足地看著她。“我爸不是懦夫?!?/br>“終于肯承認了?念念,我向來不喜歡愛撒謊的人。我一直在給你機會,想你趁早跟我坦白,或許我就不會殺你,但現(xiàn)在晚咯,”余啟寒從懷中掏出一把槍,銀白色的槍殼,與記憶中看到的那一柄槍重合。余啟寒開始行動了,但這里距離海景房還有幾米的距離,只能祈求警方盡快看到她,做出救援。而就在這時,余念的手表發(fā)出了訊息聲。她破罐子破摔,直接接通,里頭傳來了賀顏聲淚俱下的懺悔:“對不起,余念。”余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蹙眉,問:“什么?”“我騙了你,上頭還沒有制定好計劃,都是我捏造的。我先生在他們手里,我不敢違抗他們,我……我只能……你也愛過一個人,你應該知道我的感受。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對不起,余念,對不起……”余念掛斷電話,把車剎在了路邊。一切都太晚了,她束手無策,只能任人宰割。余啟寒還在敲擊著那柄槍,嘲諷地說:“我有時候覺得你和你爸真像,性格,還有說話的語氣。我總覺得像是他來和我索命了,我現(xiàn)在每次睡覺都會看到他,看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別殺你。我讓他跳下去,他也跳了。聽起來是不是很勇敢?明明是懦夫的行徑,嘖嘖……”余念怒不可遏,她猛地轉過身,揪住余啟寒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還是人嗎?!”余啟寒不動聲色拽住她的手腕,低低說:“你就這么對待你大伯的?”“你還是人嗎?!”余念聲嘶力竭地道。而就在這時,從車窗的縫隙處射入一根麻醉藥物的纖細注射器,直插到余念的脖頸處。很快,她就覺得頭疼難耐,嘴里發(fā)出嗬嗬的掙扎聲。她沒能保護好沈薄,還被賀顏利用了。人怎么能這么壞?余念想到了很多人和事,胸腔悶地想吐。她暈頭轉向,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第五十四集這里很暗,看不見路。應該是在海邊,隱約聽到浪拍打礁巖的聲音,似鼓點的合奏,悉悉索索,碎不成調,夾雜著海水咸澀的腥味撲面而來。余念四處張望,一斜光從天際漏入,有人踏著潮濕的海岸,披星戴月而來。是誰呢?她喚了一句:“爸爸?”又喚了一句:“沈薄?”這兩個占據(jù)她的生命的男人都沒有回應她。漸漸的,光越來越亮,像是火,又像是黎明的曙光,把那個男人焚燒殆盡,一下子點亮了她的視線。“啊?!?/br>余念驚叫一聲,從床上翻身坐起。窗外,遠處的燈塔與漆黑的海面交融,浮現(xiàn)出曖昧不清的幻影,一幀幀交疊在一起,毫無實感。她的視線依舊是模糊不清的,隱約能看出這是一棟建立在礁石上的海景房,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孤寂無援。四面都是海,只有船可以來往通行。是夢嗎?很明顯不是。她大口大口汲取著氧氣,從喉頭發(fā)出空氣灌入時的摩擦聲,嘶嘶入耳,焦慮又不安。余念需要理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她是在配合警方的緝拿工作時被綁架了?不對,是賀顏欺騙了她。警方還沒有設定計劃,是賀顏被余啟寒抓住了把柄,借以威脅她,好讓她上鉤而已。可要是余啟寒知道警方已經(jīng)掌握他洗錢的罪證,要做的不應該是逃跑嗎?光設套讓她鉆是什么意思?難道說,賀顏并沒有把警方的事情抖露出去。賀顏只是告訴余啟寒,她手上有她父親遺留下的罪證,可以控訴余啟寒。她是回來復仇的……沒錯,也只有這樣,余啟寒才不會千方百計想著要逃跑。他只想趕在警方來之前,先毀掉證據(jù),也就是從余念口中套出點什么。她對他來說,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沒榨干之前,不會平白送死。余念冷笑一聲,她是該感謝賀顏嗎?她在救先生的同時,也沒有抖出警方的底牌,而是選擇犧牲她。又或者說,這也是警方計劃的一部分。余念是個早就擺下的誘餌,而賀顏只是服從上頭的命令,將計就計呢?現(xiàn)在再糾結那么多也沒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余念的身體還沒完全復蘇,殘留著麻醉后的僵硬感,走兩步,膝蓋就不自覺軟下,幾欲跪地。或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她在這一瞬間很想見沈薄,很想在他懷里尋求安慰。余念閉上眼,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沈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總喜歡戴上這一層假面,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