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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就走了。酒店大堂里很多辦理手續(xù)的,還能看到外邊有些學(xué)生樣子的人在守著,肯定是等著上邊的演員明星們。玻璃門被推開,風(fēng)忽地一下吹進來,透心涼,她手撐著那片厚重的玻璃,推開,走出去。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掏出來,是檢邊林。她怔了一怔。外邊兩個人想進來,被她擋著,低聲說小姐讓一讓。初見回答對不起,懵懵地讓開,橫著挪了兩步到玻璃外墻前。接聽。電話里有水流聲,像在洗手間,還是浴室,他靜默著不說話。初見怕風(fēng)灌得太猛,模糊了她的話音,轉(zhuǎn)身面對玻璃外墻,輕聲勸他:“你先好好休息吧,晚上還有活動……”“讓我試試,”水流聲消失,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那聲音甚至比說話聲都要大一些有些亂,還很壓抑,一下下地從手機里傳出來,“如果不行,我就死心。”她忘了要捂住電話,風(fēng)刺拉拉地灌入聽筒,那邊也在等待。這一刻,她像重新回到初中時的那個光線不明的樓道,站在兩級臺階上,鼓起勇氣對著還在鎖車的檢邊林說,其實我真的不喜歡你……所有內(nèi)疚都是從那天開始,從他一言不發(fā)盯著自己沒有任何反駁開始,她就覺得欠了他什么。這么多年什么方法都試過了,拒絕,逃避,淡化,疏遠,給時間冷靜,再拒絕,全都沒有用。就像他說的,不試試,一輩子都會是個死結(jié)。“如果不行——”“如果不行,我就死心?!彼暮粑曉絹碓綁阂?,壓得她也像要窒息了一樣。初見頓了好久:“我……想想?!?/br>電話掛斷。她原本想要叫車,可腦子太亂。就一路從世博園走到黃浦江沿岸,濱江大道。中途還和mama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時,那邊老媽在罵爸爸買來了特別老的青菜。初見聽了足足三分鐘關(guān)于如何辨別茼蒿菜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是怎么嫁給老爸的啊,他那么笨。就靠著真愛嗎?”“真愛?誰和他真愛啊,我就見了他三次,他每次還都帶著侄子來約會,從頭到尾都是我說話啊,你爸就夸了我一句你眼睛真好看,和牛眼似的,還說他相親七次了都失敗,如果我也不要他他就不結(jié)婚了,”老媽笑得可歡快,“我那時候就想著,完了,我要是不要他他還不自殺啊,就咬咬牙同意了。”mama念叨,你們年輕人是不懂,那個年代的人都思想可簡單了。初見含糊了幾句,掛斷電話。她走到腳都要疼死了,攔了輛出租車回自己住得小區(qū)門口,常去的那間海鮮店今日休息。她敲開門,店主阿姨看是她,就放進來了。直接給她弄了常吃的大雜燴,各種海螺,貝殼,生蠔。“你哥哥呢?”店主阿姨把半杯放了青梅的梅子酒放在她手邊。她答:“在浦東做活動?!?/br>店主阿姨繼續(xù)忙活去了。還是去年,檢邊林來上海看她,她在北京勘店址,就給她在這里定了海鮮外賣,等她深夜回來,被店主阿姨拉進店里吃了一大頓。那時候,他說自己是初見的哥哥,估計是怕有人爆料吧。初見繼續(xù)吃那堆紅口螺。一個個空螺殼胡亂攤在姜黃色的木桌上,也不說話,吃得很賣力。她強迫自己,一定要在吃完這些東西后做個決定。……這個時間,檢邊林還在走紅毯。沒什么變化。檢邊林這晚依舊神色如常走紅毯,同走的女星仍然攙不到他的手臂,他依舊盡職盡責(zé)接受采訪,仍然是話少得可憐,他在進入會場前仍舊會配合媒體配合鏡頭,仍然是不太愛笑……總之,沒什么特別變化。就是,當(dāng)他坐在第二排正中的椅子上,和上部戲合作過的男演員閑聊時,隨手把攜帶的一根深藍色水筆慢慢拆開,滿手的筆帽、筆頭、筆芯、筆桿和筆尾。拆完,掂量掂量,又重新裝上……今晚參加活動的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歌手出身,但像他這種樂隊主唱出身最后轉(zhuǎn)為電影演員的人還是少。又因為要直播,自然是當(dāng)紅的小生容易被拎起來,助興。主辦方和謝斌早就有商量,要有檢邊林的節(jié)目,網(wǎng)絡(luò)直播和宣傳,都要截取視頻上傳……曲目原本是國語歌,他參演電影的主題曲,檢邊林走完紅毯臨時變更成了粵語的。麥克風(fēng)被遞到檢邊林面前,檢邊林手里的筆被第三十七次拆得支離破碎。他站在后臺,趁著工作人員幫他戴上耳機時,把那一堆零碎東西揣進西服褲子口袋里。工作人員奇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示意準(zhǔn)備好了。舞臺追光不是隨著他的,而是隨著樂隊和鋼琴伴奏,這讓他不會太不自然。緩慢輕哼,直到□□歌詞才漸清晰:“從未意會要分手,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后?!?/br>……不營業(yè)的海鮮店里。初見坐在榻榻米上,低頭,一點點用牙簽,仍舊在認真對待白色瓷盤里最后一個紅口螺。最后一個了。螺rou太緊,努力了很多次都挑不出來。太用力,牙簽淬不及防在手心里斷成兩截。她呆了呆,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過去,還想到謝斌嚴(yán)肅地說起他的復(fù)雜病情,想到檢邊林手壓著門低聲說不想手術(shù)和那些對不起,還有他最后在電話里近乎懇求的“讓我試試”……初見放下最后一個螺殼。她摸到桌角的餐巾紙盒,抽出好多張,擦干凈每根手指。手機里,和他的微信對話框里,最后一條仍舊是他在杭州發(fā)的“抱歉”兩個字。初見屏著一口氣拼出了好多話,刪刪改改,改改刪刪。心劇烈跳動著,嗓子也緊得發(fā)澀,她鼓了好幾次勇氣,終于發(fā)過去了一個字:好。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我好友爭論哪個版本的月半好聽,木有結(jié)果。好吧,你們自己去搜索喜歡的版本吧,我不指路了……祝我的書友會三周年快樂,mua~☆、第十一章你共我(4)初見發(fā)完,心有些飄,不踏實。索性就拿著手機,玩連連看讓自己分神。這么個夜晚,榻榻米上的她玩手機,隔間外的老阿姨邊準(zhǔn)備明天的東西,邊看電視。就這么消磨打發(fā)著時間。等玩得拇指發(fā)酸,她關(guān)掉游戲窗口,看看時間,不早了:“阿姨,收螺殼的盤子放哪了?”很快,一個淡藍的塑料盤被放在桌上。……全世界都安靜了。外頭的電視機里還在放著午夜新聞,說著上海某個街道出現(xiàn)了什么追尾事故,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