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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交流。背靠著他們坐著的謝斌忍不住又去掇弄煙盒。果然有成千上萬的人,就有千奇百怪的談戀愛模式。這兩位,兩兩相望,哦不對,是一個望著另一個就夠了……夠磨人。謝斌借著接電話,看了眼檢邊林的樣子,就是因為這種神情他第一次碰到初見時,就知道檢邊林一定對這個女孩感情很特殊。每次看到初見,他平時都緊繃臉部變得很感性,壓抑而極其復(fù)雜的情緒融在眼底眉梢,愛情,或者說,是比普通愛情還要有質(zhì)感的沉甸甸的感情。檢邊林從兜里掏出紅色的小盒子:“圣誕禮物?!?/br>“圣誕禮物?”她疑惑,“還有七天呢。”這么急做什么。這幾天沒見,他就想離她近些,可遠近還有不少陌生人。只好趁著她拿禮物時,兩指壓住她的手背,還不敢久留,指腹擦著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摸到突出的骨節(jié),再到手指上,滑下來。兩人的手指交叉,輕輕磨蹭。初見目光閃動,手心麻麻的。“想看你笑?!彼幌滩坏卣f。……挺無厘頭的話,聽得她有點摸不到頭腦,也挺不好意思的,臉微紅著,把小盒子踹進兜里,抄了包就跑了??蓻]溜出幾步,初見又繞回來:“你圣誕禮物等我從廣州帶回來啊?!?/br>檢邊林身體前傾著,手臂撐在曲起的兩腿膝蓋上,點點頭,繼續(xù)垂頭啃蘋果。眼看著她走了,也沒看著心心念念的一個笑容。果核到嘴里被咬碎了泛出一點點苦味,他也毫無察覺,只是手指間她的余溫尚存。剛在飛機上腹痛太厲害,下來了也沒大好,就能撐著和她說那么幾個字。他也知道自己有點悶,可真是半個字也擠不出了,怕她察覺。謝斌探頭過來問他是準(zhǔn)備不告訴初見?太疼了,不想動,也不想說話。他悶悶地應(yīng)了聲,扯過來謝斌的黑色羊絨大衣從頭蓋上越來越差的臉色,再沒力氣動哪怕一下。檢邊林送她的東西是情侶手鏈。這個款式她見過,戴上去大小正合適,應(yīng)該在店里調(diào)整過,卸了幾節(jié)鏈結(jié)。以前她還問過童菲為什么明星都喜歡戴同款的情侶東西,不怕和別人重樣嗎?童菲的回到倒是一針見血,就因為重樣得多,才不會被懷疑是情侶信物。因為大家都戴。過兩天見到韓國品牌代表時,對方立刻眼尖認(rèn)出這個款式,挺當(dāng)紅的一個韓國明星拍海報時也戴了。初見送人家回了房間,借走廊燈光,翻過來覆過去看了會兒自己手腕上泛著淡淡紅金啞光的鏈子,還是忘不掉在候機室和檢邊林匆匆見得那一面。撥了電話回去,那頭有空曠曠的回聲:“還沒睡?”接通先是一句反問,有點嚴(yán)肅。“你不也沒睡嗎?”初見反駁。門關(guān)上的聲響。然后他說:“睡了,被你一個電話吵醒?!?/br>她沒吭聲,還沒等說你繼續(xù)睡吧沒什么大事,他緊接著又補了句:“開玩笑的,我在看本子,沒睡?!?/br>她想了想說:“我打電話是想問問,你想要什么圣誕禮物?”檢邊林沒回答,反倒語音轉(zhuǎn)低:“是不是想我了?”“……”“有一點兒?還是沒有?”“有——”初見本想順著他說“有一點”,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打了個結(jié)巴改成了,“嗯,想。”過了好半天,空曠的背景才傳來他隱忍的輕微嘆息聲:“睡吧,”滿得要溢出來的情緒頓在這里,半晌,又重復(fù),“好好睡?!?/br>……就這么句話。害她整夜顛來倒去做了不少夢。四點多就醒了,眼睜睜看著天亮起來。好不容易等到七點多,算著這是他應(yīng)該睡醒的時間,撥電話過去卻是關(guān)機。原本是想對他噓寒問暖一下,沒什么正經(jīng)事,可這么一關(guān)機卻是慌了。因為他自從開始用手機這個東西,就初見所知就從未關(guān)機過。一定程度上來說,檢邊林是個很嚴(yán)謹(jǐn)?shù)娜?,不會讓手機沒電親人找不到自己的事發(fā)生。初見連撥了半個小時,猝不及防就通了。“喂?喂?初見啊?”謝斌笑呵呵的。“檢邊林呢?手機怎么在你這?”“他手機沒電了,讓我?guī)椭潆姲??!?/br>“……你騙我?”她直覺說。“我騙你干什么?。俊敝x斌樂了,“你這孩子真逗,他是手機真沒電了……”還沒等初見繼續(xù)追問,謝斌自己就嘆氣推翻了口供,“算了,編不下去,他手術(shù)呢,剛開始半小時?!?/br>手術(shù)?……謝斌還在繼續(xù)說著情況,初見腦子已經(jīng)徹底亂了套,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在謝斌的一連串傾訴中,難得清醒地問清楚了地點和開始時間,掛了電話就定最快的機票往回跑。檢邊林你個混蛋。什么都不說,悶死你,活該悶死你。初見定機票時不爭氣地氣哭了,一個勁兒抹眼淚,訂票的接線員被她弄得懵懵的,末了掛電話前還很私人地表達了一下小姐你不要太過悲痛,什么事都能過去的。過去什么,過不去了。這件事從九月份就開始折騰,一波幾折,從感情到病,再到對過去兩個人二十年關(guān)系的重新審視,到關(guān)系硬扭成親密模式,簡直折騰得她都要懷疑自己二十五年零四個月的人生路了。不就是因為先是他爸工傷后是他這能要去半條命的病。結(jié)果臨到這時候了,他來了這么一出隱瞞不報。檢邊林你個大混蛋。初見以為這一路會很難熬。可飄著就過去了,當(dāng)初見站在手術(shù)室外,仰頭看著手術(shù)室燈還在亮著,心都快要碎了。雖然還算是順暢,可還是用了近七個小時。手術(shù)還沒結(jié)束。短短兩個月不到,她兩次面對這種場面,在這一刻,終于體會到了虛脫的感覺。過一個小時,童菲也趕來了,仍舊是“手術(shù)中”。初見紅著眼睛,抓著童菲的手腕就說,我告訴你他要是出來我一定要把他打一頓,童菲我一定會罵死他你相信我……到下午五點多,眼看天一點點暗下去,手術(shù)室的燈總算滅了。幸好,檢邊林沒有檢爸年紀(jì)大,身體素質(zhì)也好,沒去重癥監(jiān)護,直接被送進病房。開腹檢查了近十小時,最后終于被醫(yī)生在膽管旁邊找到個一公分的瘤,壓迫了膽管,主刀的人怕是惡性的,就以這個瘤為圓心切了一圈……總之,當(dāng)人家把切下來的東西拿給他們看時,謝斌竟然還挺開心,覺得不是什么大事掏出手機就拍了張照。初見看著似乎血淋噠滴的一個東西,想著那是身體里切出來的就從骨頭縫往外一點點滲著疼。手心有點后知后覺地冒冷汗,等到去了病房,看到他闔了雙目躺在床上仍舊在昏沉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