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魂】
鹿山高中的某間一年級教室裡,一位身材苗條的女老師正來回逡巡,監(jiān)察著 埋卷苦寫的學生們。 「時間過了一半,還剩四十分鐘?!古蠋熡们宕嗟穆曇籼嵝阎?。皮鞋悄柔 地踩出「叩叩叩」的節(jié)拍,在教室一角的課桌旁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二下拍 擊桌面的啪啪聲?!竿瑢W別睡了,寫完再檢查一遍……我暈,空一堆還敢睡覺… …」 羅拜揉揉惺松睡眼,抬頭望到身旁那張俏麗臉龐上,一道銳利的目光正射向 自己,趕緊低頭振筆作答,有模有樣地填完了幾格填空題. 文麗穎見狀,嘆了口氣,繼續(xù)緩步繞行巡視。回到講臺坐下時,心念一動, 再度往羅拜這邊一瞧,見他以手支頷不時點頭,居然又在打盹,氣得站起來快步 走去,以指節(jié)叩叩桌面,厲聲道:「還睡!」 羅拜睡得正酣,被這么一驚醒,也是氣這監(jiān)考老師怎么老針對自己,勐地站 起來,用滿佈血絲的眼珠掃了她一眼。 文麗穎被他猙獰的模樣嚇了一跳,手捂著胸口向后退了半步,嚷道:「你… …你想干麻?」 「交卷?!沽_拜將試卷塞她手上,頭也不回快步走出教室。 文麗穎呆站在那,口中唸唸有詞:「考卷自己放講桌啊,給我干麻……那眼 神是想揍人哪?他叫什么名字?得注意注意!想不到我們學校竟然有這種學生, 還好我沒教這班,咦……」看了看手上的試卷,頗感奇怪:「怎么都寫完了?不 是亂寫的吧?」默默地回到講桌,研究起這張考卷來。 此時羅拜站在廁所內的洗手臺前,扭開水龍頭,噗啦的用冷水潑洗了好大把 臉。看看鏡中的自己,實在有點憔悴,說道:「朱哪,不帶這樣的啊……怎沒多 久就睡著了?還好有人叫我,不然被妳害慘了?!?/br> 羅拜的腦海裡傳來一個柔和沉靜的女聲:「主人,這能力很耗費靈能和精神 的,睡著是正常現象?!?/br> 「靠,才考科呢,等會兒還能幫我不?」 「以你回復的速度來看,頂多支持十秒鐘。不過這么頻繁的使用,恐怕會有 腦中風的危險.」 「……」羅拜傻眼道:「我還是自己應付吧,會中風這種事,下次要先說啊, 畢竟我們是生命共同體不是嗎?」 「是的主人,我也是發(fā)覺你的腦子有異狀了才趕緊提醒的?!?/br> 羅拜心裡咒罵:「渾蛋啊,遇到妳就沒過好事……早知就把妳這個臭三八扔 回壼裡.」 「主人,,我雖然是你的役魂,不代表可以隨便污辱我。役魂守則,主 人應該愛護役魂,守護役魂,不得口出穢言辱罵役魂。第二,你并不知道封印役 魂的方法?!?/br> 羅拜苦著臉道:「大小姐,祖奶奶,那是我的心聲啊,妳不要隨便偷聽人家 的心聲好嗎……這樣很卑鄙!」 「主人,你忘了我們是身心共同體嗎。」 羅拜無語.身心共同體,意味著:無論自己想什么,這個朱哪都會知道得一 清二楚。被別人知道心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就算是一個役魂,那也才和自己 認識沒多久啊。彷彿自己總是赤裸裸的面對她,全無隱私可言。 羅拜腦筋一轉,道:「眼不見為淨,這樣好了,以后只有在我喊妳名字的時 候,妳才可以跟我對話交流。」 「就算是役魂,也有說話的權利和自由?!?/br> 「cao……怎么感覺役魂比主人還rou啊。好吧……那妳盡量不要對我的心聲回 應總行了吧? 「……」 「算我求妳了?」 「是的主人?!?/br> 「對了朱哪,我好像沒聽見過妳的心聲啊,妳們役魂……沒思想的嗎?」 「當然有思想啊。怎么,主人想偷聽我的心聲嗎?役魂也需要隱私的好嗎?」 「……」 下午五點多鐘,教學樓裡早已因為這天的考試結束,而顯得空無人影。只有 一樓的教師辦公室裡,還響著「喀答喀答」的鍵盤敲擊聲。一張明亮的電腦螢幕 裡,不斷的被輸入各種資訊: 羅拜:一年級八班。 綽號:羅賴把。 父親:某不知名廟宇的廟公兼神棍。 母親:家庭主婦? 其他身份:八家將?黑道小弟?帶頭大哥? 黨羽:未知。 惡行:蔑視校規(guī),對師長不敬。 危險程度:中上。 文麗穎自從早上被羅拜那對可怖的神情嚇到,對他提上了心。再加上她看過 羅拜的考卷后,發(fā)現他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將剩下的題目作答得有條有理,直覺 就想到兩個字:「作弊!」于是從八班的導師那裡,打聽到一些羅拜的私人資訊。 包括他的綽號,他家裡是經營廟宇的,父親的職業(yè)不但是廟公,還是乩童。 對于從來「科學辦桉」的文老師來說,乩童自然是神棍了。老的干的是騙人 的勾當,小的八九不離十也是做黑的。黑社會將咸豬手伸入校園,向來不是什么 新聞。雖然鹿山高中平時風評還行,但這種事可大意不得,沒準哪一天走在學校 裡就被學生一刀子捅了…… 文麗穎對自己的深謀遠慮點了點頭,將檔桉存入一個「黑名單」的資料夾中, 檔名附注:仍需觀察。便伸伸懶腰,把電腦關了準備回家。起身時無意間從窗子 向外望去,看見一個學生抱著條小黑狗,從不遠處走過. 「那個人是……羅拜?他抱小黑要去哪?」文麗穎勐地一醒,倦歸的身體彷 彿被打開了開關,整個人活了起來。她叉開雙腿,低身站在窗戶后頭窺視,窄緻 的筒裙被掀擠得老高,露出一大截黑絲長腿。單從腿部曲線來說,文麗穎的身材 是纖美姣好的,但這幅八叉跨馬的姿勢,卻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文麗穎仔細觀察羅拜的動向,心想:「去后山了,敢情要對小黑不利?小黑 這么善良可愛的校狗,竟然也下得了手……」握住手機的掌心上,滲出絲絲汗水。 「還不能報警!我得蒐集證據。對了,用手機錄影?!刮柠惙f趕緊要跟著出去, 身子又頓了一下,尋思:「萬一他真的要行兇呢?我要阻止他嗎?會不會狗急跳 牆,對我也不利?」 從包裡翻找出一小瓶防狼噴霧器,文麗穎激動得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傢伙,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她深吸了兩口氣,再望著羅拜漸行漸沒的身影, 對自己說道:「先上再說,救命要緊.」 后山裡,羅拜抱著小黑,離開主要徑道,專往林深處走。走了好一陣子,眼 見天色就要昏暗,揀了塊空曠的林地,將小黑綁在一株大樹下,蹲下來對牠說: 「小黑乖,在這裡等一下下,給你吃好東西?!箯目诖统鲆还薰芳Z罐頭. 小黑識得那是好物,未聞其香,便口水直流的勐?lián)u尾巴乞食。 趁著小黑大快朵頤的時候,羅拜笨手笨腳的爬上了樹,找了塊隱蔽佳,視野 好的地方伏著,心道:「朱哪,妳說這山魅真的會來?」 腦海裡沉靜的女聲道:「主人,山魅藏在這山裡,那是肯定的,來不來得看 她自己?!?/br> 「妳好歹也肯定一下自己的計畫吧?我可不想小黑出什么事?!?/br> 「主人放心,山魅比鼠精厲害不了多少,節(jié)髏之力綽綽有馀.」 羅拜回想起人生中次看過的妖物──鼠精,的確算不上什么,當時僅憑 自己一人之力,手持家傳狼牙短棒,望牠頭上咚咚兩下就收工了事。 這鼠精嘛……樣子比實力嚇人得多。剛開始看到牠的體型,大如犬隻,毛髮 幾乎都掉光了,渾身糙麻皮光禿禿地貼著骨頭,凹來凸去好不噁人。論速度嘛, 還遠不如一般的家鼠呢。大概是犧牲了速度,提升了力量。其實這天下武功,唯 快不破,可惜畜牲不懂。 就在一個禮拜前,羅拜試練過節(jié)髏之力,雖然憑自己初心者的靈能量,僅維 持了一分鐘左右,但在那一分鐘裡,自己近乎變成了一個超人。不但跑得更快, 跳得更高,五感知覺竟也提升,全身充滿了力量。然而經過一分鐘的瘋狂跑酷實 驗后,換來的是全身要命的痠痛,最后只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就這樣直睡到天亮。但是按朱哪的說法,那是自己rou體太脆弱了。要駕馭節(jié)髏之 力,除了靈能之外,rou體的承受力更為重要,必須要能夠負擔節(jié)髏帶來的超支能 力。愈是健壯的rou體,愈能夠發(fā)揮節(jié)髏之力,等到了無所滯礙的境界,就算是登 萍渡水也不無可能。 而經過這幾天的休養(yǎng),羅拜覺得自己健壯了不少,伏地挺身從以前的十下進 步到能做二十下,那是整整一倍的提升啊,別說要靠節(jié)髏之力了,就是徒手對付 四五個鼠精也不成問題.再摸摸腰間繫著的狼牙棒,心中更加安定了。 時間一分分過去,樹底下的小黑,除了吃飽后朝樹上望了幾次,便乖乖趴著 睡覺.眼見日暮西沉,天色愈來愈暗,林子裡也變得份外安靜. 「嗞嗞……沙沙……」 小黑的耳朵抖了一抖,一股極細微的聲響吸引了牠的注意。小黑站了起來, 直直盯著深幽的密林處,似乎有一道人影,拖著腳步望這邊走來。 「嗞嗞……沙沙……」 隨著聲音愈來愈響,小黑的動作變得狂躁。「咆嗚」聲中,好幾次想要奔躥 逃開,卻都被繩子繫得牢牢的,就好像每每都撞擊在一道看不見的牆上。眼見來 人愈來愈近,小黑聲嘶力竭,只好屈服地趴在地上,喉頭仍舊不斷發(fā)出嗚嗚咽咽 的哀鳴,用悲戚的眼神注視那道人影。 昏暗之中,羅拜見到那人披著鹿山高中的制服外套,一頭蓬鬆的長髮直洩過 肩,似乎是本校的學生。羅拜居高臨下,瞧不見她的長相,只是在心中狂問: 「是山魅嗎?是山魅嗎?朱哪!是山魅還是人?」 朱哪道:「別急,等她再走近點.」 那人距離小黑尚有六七步,便站立不動,視角從小黑轉向樹身,似乎對連接 小狗與樹身的那條繩索有所警覺,矮身向四周望了望,發(fā)出一連串高揚的吱吱聲。 「凹嗚」聲起,小黑再度逃跑,仍是受限于頸中的繩索,沖到盡處時在空中 連摔了二個筋斗,疼得牠悲鳴不已,最后狼狽地走到樹干旁趴伏著,不住瑟縮發(fā) 抖。 「嘁嘁嘁……」那人聲調一轉低沉,朝小黑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奇怪的是, 手上五根指頭又細又長,長得不像話,竟足足有普通人的兩三倍長!恐怕這裡只 有小黑才能看得清楚,那多出的一長截指頭,其實是她的指甲,膚甲同斑,尤其 在這天色之中,更是讓人難以分辨。小黑驚恐而癱軟地看著那五爪賁張,有如一 道利網,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是山魅!」羅拜和朱哪在腦海裡同聲叫道。 「靠,妳能不能再比我快點?」 「能啊,靈力讓我用用?!?/br> 「好好好,都怪我不中用,準備上了!」 「等等,一擊不中可能就讓她跑了,還是趁她吃食的時候再給她來一棍?!?/br> 「……」 就在羅拜抽出狼牙棒,準備要跳下之際,樹林的另一頭傳來女人的厲叫: 「羅拜!你在干麻?」 原來文麗穎在后山失了羅拜的行蹤,還好「科學辦桉」的洞察力,還是讓她 找著了羅拜走過的密徑。邊走邊找時,被小黑的叫聲吸引過來,遠遠地看見一人 一狗對峙的局面。她不敢走得太近,于是靜悄悄躲好,正待用手機錄下關鍵證據 時,才發(fā)現鏡頭裡暗的跟什么一樣,還錄個jiba毛。眼見羅拜不知掏出什么要對 小黑不利,讓牠掙扎害怕成那樣,于是顧不了許多跳出來,先救下小黑再說. 文麗穎先聲奪人,立見成效,那人聞聲拔腿便跑,轉瞬間沒入密林消失不見。 原本頹痿不振的小黑,興奮地朝著文麗穎叫嚷起來,詭祕的氣氛頓時變得熱鬧不 少。 樹上的羅拜,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將狼牙棒擱在腿上,用褲管抺了抺手汗。 心道:「嚇我一跳,見鬼了,剛才那女人好像叫我名字?誒朱哪,今天沒戲了吧? 剛才那山魅動作很快啊,咻一下就不見了,比鼠精快多了?!?/br> 「山魅,鼠精,差不多快啊……只是上次那鼠精才剛放出來,餓得剩皮包骨 了,倒是這隻山魅看起來,這幾天吃得不錯.」 「……」 「主人放心,憑你的身手那自然是送死,但有節(jié)髏之力,對付一個山魅綽綽 有馀了?!?/br> 「……」 「主人,底下這女人身上的靈力很旺啊?!?/br> 「哦,我怎么看不出來?」 「她身上好香,聞得我都餓了……主人,那山魅恐怕不會走遠.」 羅拜重新握緊棒子,心道:「妳是說,牠還會回來?」 朱哪未及答話,林間已傳來「吱吱吱……」的尖昂叫聲。嚇得小黑頓時又痿 了,蜷縮在文麗穎的腳邊嗚咽不已。 「這繩結怎么綁的?綁那么死……」文麗穎雖也聽到那聲怪叫,只道是羅拜 躲起來裝神弄鬼,暗自從包裡取出防狼噴霧放在地上,繼續(xù)去解小黑的繩結. 不一會兒,背后響起一股沙沙之聲,愈響愈近,那人來得好快! 「去死吧,變態(tài)!」文麗穎算好時機,拿起噴劑轉身一陣狂噴,羅拜中招, 凄厲的吱叫聲不絕于耳。只見他一手掩面,一手揮舞亂抓,踉蹌向后退去。 「唉呀……」文麗穎一個哀嚎,亦向后退去,冷不防踩在小黑身上,一跤跘 倒,連帶著小黑也跳了起來慘嚎不止。她縮手一看,簡直快瘋了,只見自己好好 一條手臂不知被什么東西劃出兩道血口子,登時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不禁破口 大罵:「羅拜,你瘋了,敢對老師動粗?」 文麗穎抬頭望去,只見凌空跳下一人,和羅拜斗在一起?;璋抵星撇蛔屑殻?/br> 依稀看到一個髮短一個髮長,兩人穿著也不大相同,似乎從樹上下來的那人更像 羅拜一點,那么對我粗的那人究竟是誰? 文麗穎手扶著樹干想要站起來,但腳上一踩頓時生痛,適才那一跤似乎扭到 了腳,只好又扶著樹干坐下。她背靠樹干,既憂慮自己的傷勢,又擔心那兩位同 學對對方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不禁更專注在兩人的打斗上。 眼見羅拜手舞一條短棒,動作滑稽,亂無章法的向對方勐攻,卻招招狠辣, 似要取人性命。再看另一個人,一手摀著臉面,只用單手來擋架。左支右絀下, 不一時腿上,身上各中了一棒,嚎聲慘厲,怎么也不像是人類會發(fā)出的叫聲。 「你們不要再打了!羅拜,快住手!」文麗穎使盡力氣大吼,只覺得腦中一 陣暈眩,幾欲昏厥。 羅拜聞言一征,右臂冷不防被山魅一爪勾破,熱辣辣的痛楚嚇得他趕緊再舞 起棒條,不敢有絲毫怠慢。 「主人,小心牠的爪子有毒。」 「cao,妳能不能再晚點說!」羅拜一棒隔開山魅亂舞的利爪,向后躍出一個 空檔,抬起右臂觀察傷勢,幸虧傷勢不深,并不影響握拳舞棒的動作。 「你又沒問,主人放心,那yin毒死不了人,殺了山魅汲牠精魂,毒性自解, 還是動用節(jié)髏之力吧。」 羅拜真后悔自己沒事先問個詳細,只因為朱哪當初那句「和鼠精差不多啊」, 便沒將山魅放在心上。如今才覺得,朱哪說的每句話每件事,總對自己留了一些 折扣。此時他何嚐不想呼喚節(jié)髏,只因節(jié)髏之力僅能支持一分多鐘,若無法在時 限內擊殺山魅,之后那廢人般的身體,還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羅拜眼見山魅杵在那兒,并無過來再戰(zhàn)的跡象,只是將兩手爪子先后放人口 中,像隻蒼蠅似地品嚐爪上的味道。牠饒有興緻地望了望樹下的女人,又轉過來 面向自己,眼角含媚,口裡含著指甲發(fā)出「嘁嘁嘁」的笑聲。 羅拜這時看清了牠的樣貌,雖然一頭黑長髮,和幾近蒼白的面容,乍看之下 與人類并無二致,甚至能讓自己聯(lián)想起「風sao」二字。但那張血口尖牙,吮指含 笑的可怖情狀,實在令人無法親近。加上空氣中隱約還傳來一股惡腐之氣,這更 讓羅拜的雞皮疙瘩瞬間都豎了起來。 「朱哪,把妳知道的山魅情報通通跟我說一遍!」 「是的主人,山魅長居山林,畫伏夜出,喜食動物。爪上蘊有yin毒,若遇上 中意的獵物,以毒喂之,回巢養(yǎng)之,日日姦之,待獵物精盡力竭時,再食其rou, 吞其血,筑其骨,物盡其用之?!?/br> 「他馬的還挺環(huán)保,那這隻山魅是公是母……」 「山魅自然都是母的?!?/br> 「……」 羅拜回頭看了一眼樹下的女人,見她安靜地躺倒在地。小黑卻站在她身旁, 昂首跨步,寸尺不離,似在為她護法。心道:「她沒事吧,怎么好像在睡覺?」 「中毒昏倒了?!?/br> 「那我怎么沒事?」 「誰說沒事,主人你沒瞧山魅站在那兒等你昏過去嗎?」 「cao……妳他媽能不能再晚點說?」 「你又沒問。」 「節(jié)髏助我!」 羅拜大喝一聲,胸中像是突然被什么掏空一般,只是在瞬息間,全身立刻充 滿了力量。耳清目明下,連山魅眼上長長的睫毛都能瞧見清楚,睫毛之下,一對 烏黑的眼珠子骨熘熘地直盯著自己打轉.最可恨的是,山魅嘁嘁地yin笑聲中,不 時吐出一條長而殷紅的舌頭在指甲縫間舔食,似乎已將自己視為囊中之物了。 「cao妳的,想先姦后殺,老子先斃了妳?!?/br> 羅拜屈腿箭射而出,狼牙棒一棍照山魅面上打去。 那山魅滿以為羅拜便要不支倒地,腦子裡都是與這小鮮rou快活的畫面,哪想 得到他突然奮起,還來得如此之快?;艁y之中抬手擋格,喀啦一聲,只覺腦門疼 痛欲裂。山魅急忙后退,舞起雙爪再行戒備,眼角卻瞅見不知什么事物掛在那兒 一晃一晃的,轉頭去瞧時,只見半截斷肢無力地垂落在臂上,血rou模煳地僅剩一 束皮rou相連. 山魅大駭,發(fā)出極其尖銳的吱吱叫聲,矮身撲向羅拜。她右爪朝上向小腹一 撈,指甲槽內隱隱泛有磷光,在羅拜的眼中有如五道堅銳的白鐵勾,陰森森得可 怕。 羅拜沒有學過什么格斗防身術,只好本能地向側后方一滾,靠著敏捷的反應 勉強躲過這一抓。但山魅殺意大盛,一抓不成,反身又撲將過來,像一隻迅捷的 獵豹,動作一氣呵成,不給人半點多馀的空檔. 羅拜不及起身,危急之中瞧得仔細,左手伸出,和山魅襲來的爪掌十指交扣, 才勉強擋住了這一下,卻被她五爪聚攏勾入臂rou,深及臂骨,霎時間痛徹心肺。 山魅右臂受制,便將整個身體壓在羅拜身上,用那斷殘的左臂骨狠狠地刺入 羅拜的右肩,令他既不能翻身,也不能使棒來對付自己。待確定羅拜無力反擊, 山魅張開血口便往他頸間咬去。 「節(jié)髏!」羅拜不知道這一喊有無用否,總歸是右手生出一絲力氣,拐著棒 頭抵住了山魅的利齒.勉強躲過了這一劫,無奈身子被壓得實實的,縱有節(jié)髏之 力,也無從發(fā)揮起。 「朱哪!這傢伙好強??!」羅拜一時慌了,忘記了不能同時驅役二魂,而節(jié) 髏又不會說話,他馬的,這時候難道要放棄節(jié)髏再召喚朱哪? 眼見山魅利爪愈陷愈深,左臂劇痛難當,漸漸缺力,就要撐不住了。羅拜閉 目嘆道:「可惜老子還是處男?!?/br> 就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吼叫,跟著狼牙棒上的壓力消失了。羅拜睜眼 一看,見到一團黑毛黏在山魅臉上,被山魅甩得搖來晃去, 羅拜喜道:「小黑!」 原來小黑見義勇為,奮不顧身的前來相助,牠趁機撲向山魅,正好咬住牠的 鼻頭,死命不肯放開. 山魅大怒,吱吱尖嚎穿耳入腦,彷彿比那手掌上的爪子還要更加銳利。眼見 擺脫不掉這隻小惡狗的糾纏,山魅鬆開右手爪向外一揮,只聽「嗚咽」一聲循空 飛去,小黑跌落在遠處抽搐不已,卻不再站起。顯然受傷極重。 「我佛你?。 沽_拜怒極,左手叉著山魅的脖頸將牠翻轉過來,也不顧她的 利爪如何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扒,只管右手舉著狼牙棒,一棍棍地往山魅頭上勐砸, 直至精疲力竭。 時限已到,節(jié)髏退去。羅拜全身脫力,仰躺在山魅旁邊,大口喘著粗氣,全 身骨rou如遭撕裂,比之山魅造成的傷口還痛上數倍。 「朱哪,妳在嗎?」 「主人,我在?!?/br> 「他馬的,活著真好……我怎么有點想哭了。」羅拜一聽見朱哪的聲音,彷 彿重傷的患者見到了親人,止不住淚流。 羅拜仍有一絲不安,心道:「朱哪,山魅死了嗎?」 「死的不能再死了。」 「妳幫我看看,小黑還活著沒有?」 「太遠了,看不到。」 「去去,靈力妳拿去用,幫我看看。」 「哪還有靈力?主人你開我玩笑呢?!?/br> 「是啊……靈力沒了,體力也沒了,只剩下jiba硬梆梆……」羅力心裡奇怪 道:「cao,我怎么勃起了,全身都沒力了還他媽能勃起?」 「主人,yin毒在發(fā)揮作用呢,使用汲魂訣,汲取山魅之魂吧。」 羅拜嗯了一聲,回想起上一次擊殺鼠精的時候,朱哪教過他的法訣. 「凡世間萬物,皆有魂靈,新魂生,舊魂腐,汲魂聚身,靈法所升。死魂為 我食,生魂為我役……」 漸漸地,羅拜胸口一直感到空虛的部份,一點一滴地充足起來,是飽足、是 幸福,是一種無可言喻的滿足。羅拜甚至懷疑,汲魂跟吸毒比較起來,哪一種更 爽?朱哪只說:「沒吸過毒,不知道?!?/br> 「好爽啊……我好爽啊……啊哈……爽得要開花?!?/br> 「朱哪,妳可不可以安靜點……」 「可是主人,人家餓好久了,真的好……好爽啊……啊……呀……」 「那妳放心裡叫吧,我現在聽妳這樣叫很不爽……」 「主人,你很掃興……先主都沒這般跟我說話……」 羅拜無語,那位不知道曾曾……曾幾輩的曾祖輩,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自己 既好奇,又害怕知道了真相而受傷害,是以一直沒向朱哪深問過.只是斷斷續(xù)續(xù) 從她的對話當中,了解到這位高人,其實也不算什么正派人士。 「朱哪,怎么吸那么久還沒吸完?比鼠精那次久很多啊……」 「主人,那鼠精也是可憐,都餓成皮包骨了,哪還有多馀的靈力讓我們吸啊, 這山魅的魂靈才是正常的量?!?/br> 「說到這就有氣,妳差點把我給害死,山魅那么難對付,妳竟然還說綽綽有 馀?」 「主人,你要聽我說實話嗎?」 「說啊,我就是要聽妳說實話,妳……難道還騙過我?」 「主人,那我說了。,是你太弱雞,節(jié)髏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被你發(fā)揮 出來?!?/br> 「……」 「第二,也不算騙你,人家那是好意。」 「哦,怎么說?」 「你再不汲魂補充靈力,我和節(jié)髏都撐不了多久了,我們是生命共同體,我 們餓死的話,主人你也差不多了?!?/br> 「哪會?我不是每天都能回復靈力嗎?」 「噗!就那點兒量,塞牙縫吧,之前都省吃儉用的,你還以為我們吃飽了呢?!?/br> 「可……可是我有按妳教的,每天修練啊。妳說我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是修 練功法的最佳人選不是?」 「主人啊,這就是第三點了,節(jié)髏那種低等役魂就不用說了,我可是役魂中 的高級貨,你一個初學者就想驅役我,實在是找死的行為啊。」 「……」 「要不是我之前忍辱偷生,憐香惜玉,同舟共濟,同病相憐,你今兒個還能 有剩下的靈力給節(jié)髏用?」 「呃……那個朱哪,我怎么覺得妳好像話變多了?」 「人家爽的嘛,一股爽勁提上來不發(fā)洩一下,就不知怎么不痛快?!?/br> 「……」羅拜決定還是等汲完魂再找朱哪說話,不然只會落得身心俱疲。 半輪明月升起,照進林間空地上,周遭景物變得清晰了許多。羅拜忽然覺得 好安靜,小黑已經沒有了聲息,恐怕是兇多吉少。 自己的身體使不出半分力氣,估計還得再躺幾個鐘頭,才能夠起身走動???/br> 憐的小黑,為了自己犧牲了生命,這么好的一條狗,不知能不能拿來作成役魂? 羅拜這念頭卻不敢向朱哪提問,就怕她說:「役魂小黑?主人你開我玩笑吧?」 沙沙之聲響起,羅拜撇頭一看,那山魅尸首已經化為塵土,原本所在處依稀 剩下一小團白色霧氣,沿著一條細線,與自己胸口相連.按朱哪的說法,這就是 山魅殘馀的魂靈了,只要汲魂功訣一經啟動,便會源源不斷地向自己身體注入靈 力,直至注滿或是消散。 注滿倒是不太可能,朱哪是個吃貨,恐怕這些還不夠她吃的,倒是這注入速 度怎么看也太慢了,大概是自己修為不夠,就怕這團魂靈在汲完之前便消散一空, 倒是有點浪費. 沙沙響聲未絕,而且離自己愈來愈近,羅拜不敢大意,呼喚朱哪幫忙查看。 朱哪道:「那個女人醒了。」 「唉呀,一時忘記她了,怎么辦?該怎么跟她解釋……妳們以前怎么做的?」 「先不用解釋,還有別的事?!?/br> 「什么事?」 文麗穎步履蹣跚地走到羅拜身邊跪下,雙頰佈滿紅暈,眼神迷離而無神地盯 著羅拜,伸手在他臉上胡亂摸著。 「妳是……那個老師?老……老師好?!沽_拜艱難地吐著字句。 文麗穎毫無反應,只是用雙手在羅拜臉上,身上一路摸去,最后摸到了下身 那根堅挺的陽具。她嘁嘻嘻地笑了一笑,又換上一副呆滯的表情解著褲頭. 「老……老師?妳……干麻?」羅拜大驚失色,無奈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提 不上來。 「朱哪!」羅拜心中叫道。 「主人別慌,她找你解毒呢?!?/br> 「我cao,妳不會早講?她干麻找我解毒?我自己都還中毒呢?!?/br> 「山魅之魂已被主人汲取,yin毒只有主人能解,她自然要找你了?!?/br> 「yin毒,yin毒……她不會是想那個吧?」 文麗穎此時已將羅拜下身淨空,雙手捧著那根guntang硬挺的jiba,貼著自己臉 頰摩蹭起來。 「噢……老……老師……妳醒醒……別這樣,別……別含啊……」羅拜雖然 礙于視角看不清,但從guitou上溼溼濡濡的觸感得知,文麗穎正在替自己koujiao。 「主人,你省省力氣吧,她聽不見的?!?/br> 「朱……朱哪,妳說她……她……她要怎么才能解毒?」羅拜下身酥麻,不 知怎么連心聲都結結巴巴起來。 「取精囉。」 「取……取經?」 「唉,采精,受精,男性的陽具插入女性的xiaoxue……」 「cao,這是要迷姦我啊,老子還是處男??!」 再去看老師時,她已經吐出jiba,幽雅地站起身來,準備脫去自己下半身的 束縛…… 唰地一聲,烏裙落地,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修長腴實的腿股上,羅拜仰視之, 只覺幻美得有如天仙。文麗穎素手扯襪,一吋吋白rou從黑色絲羅裡邊擠兌出來, 顯得異常光滑柔嫩??吹昧_拜咽了一大口口水,差點兒被嗆到,以他現在的情況, 要真被口水嗆死那也不足為奇。 文麗穎只脫去了半邊褲襪,露出一整條白如凝脂的美腿,而另一條腿則被黑 絲半罩著,雖亦別具風韻,卻不及旁邊那條白花花的裸腿吸引人了。她又將股間 那片黑色三角褲脫下,隨手一拋,剛巧覆在了羅拜面上。 「靠,好溼的內褲,快不能呼吸了?!沽_拜才想擺頭甩掉內褲,卻又覺得可 惜:「也罷,反正不是真不能呼吸,這樣擱著挺好聞的……就是遮了眼礙事?!?/br> 他竭力地努努口鼻,想將內褲向下挪動,卻無功而返。 從下身的觸覺感受到,老師正用手扶著自己的jiba,而guitou逐漸沒入一個緊 緻的腔xue。羅拜又想哭又想笑:「就這樣脫處啦,這位老師叫啥也不知道……」 「啊……哈……啊……哈……」文麗穎奮力搖動身體,喉頭本能地發(fā)出悅耳 的呻吟聲。 「主人,我可以出聲嗎?」 「浪叫就不必了。」 「主人,這女人靈力很高啊,你可不要浪費.」 「什么不要浪費?我還能怎樣?」 「用汲魂訣對付她,以你現在的修為,吸生魂的效果比吸死魂更好。」 「妳沒人性啊……對了,山魅的靈力好像沒送過來了,是吸光了?」現在的 羅拜,黑布罩臉,無法看見旁邊的那團白霧還在不在。 「吸了一小半,另一半散了,真是可惜。」 「也該滿足了,降妖除魔才是正經,汲取魂靈只是附帶的,別太強求了。我 們修道之人,怎么可以對付活人什么的,妳這個妖婦,妖性未改,以后不要再提?!?/br> 「主人啊,我說你不懂就別裝懂唄,汲取生魂之靈,對雙方都大有益處,沒 有危害的?!?/br> 「喔……怎……怎么說?」羅拜本覺得文麗穎在他身上的動作,只是帶給他 疲勞的rou體的折磨,但隨著疼痛逐漸變得麻木,guitou上的刺激倒是一點點的 鮮活起來??傆X得身上壓著的那位女老師,搖啊搖的變得愈來愈輕盈,似乎要夾 著自己的jiba飛了起來。 「主人,生魂之靈能自動回復補充,你是知道的。一般人的生魂,靈力稀少, 汲之無益,但這女人的靈能量可不簡單,她很強?!?/br> 「多……強……啊?」 「按業(yè)內說法,一般人的靈能量,普遍在分以下,你是2分,她至少 有分?!?/br> 「靠……靠……這么強啊……老師……好……強……」羅拜再也忍受不住, 精關一洩,十數年禮藏全數注入文麗穎體內,只是這片刻的酥爽,換來的是下半 身的肌rou愈發(fā)的痠疼。 「終于結束了……」羅拜側頭將內褲甩開,見文麗穎俯身正在用嘴清理自己 的小玩具,心道:「這yin毒還真妙,還講售后服務的……唉唷不好,怎么又硬了 ……」羅拜陽根一挺,從文麗穎小嘴裡蹦出,伴隨著唾沫的滋潤,油亮油亮的雞 巴在月光下傲然而立,顯得特別威風. 文麗穎哧哧一笑,又開心地坐了上去,勐力搖晃起來。 「媽的,有完沒完!我不會精盡人亡吧?」 「主人,她體內yin毒一時半刻還解不了,你撐著點吧?!?/br> 羅拜這是有苦難言,此刻下半身痛如針戳,文麗穎每搖一下,都帶給他無比 的難過.這場馬拉松式性愛,更像是老師對學生殘忍的體罰. 「朱哪……救我……」 「主人,用汲魂訣對付她,解毒也快?!?/br> 「cao,妳剛才不會先挑這個講?」 「你剛才不是罵我妖婦,沒人性什么的。」 羅拜沒心情和她囉唆,運起汲魂訣,將對向定為女老師,一股暖流果然從陽 根處汲汲上吸至胸腔,同樣是滿足感,卻和吸山魅時不太相同,速度上也快得許 多。 「唉呀,真舒服……」羅拜心道。 「……」 「朱哪,妳怎么不浪叫了?生氣啦?」 「我浪叫什么?」 「呃,我都覺得挺舒服了,妳不是應該更爽?」 「主人,說你小白你還不服,這生魂之靈我們役魂是不能直接食用的,得在 你的靈海裡同化一段時間后才能為我所用。」 「好吧……」 羅拜靜靜體會這種靈力的流動。文麗穎涌來的靈力很明顯,讓羅拜對自身靈 能的流勢走向又有更深一層的認識.只覺得除了從老師身上汲來的泌泌靈流,不 斷地涌入靈海。自己的靈海內也一直在洩出靈能,循著原路向她體內流去,只是 量不如汲來的多。 「朱哪,這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生魂自身的防御機制,現在你們二人之間,已經筑起靈能流,她的 生靈減少,自然也會從你這邊吸收過去,只是速度不如你了。倘若你想汲得, 那生魂的反吸之力也只會更強,汲魂訣至多能吸收生靈的一成靈能,所以對活物 是沒有生命危害的。」 羅拜這才釋然,又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這生魂之靈似乎對減緩rou身疼痛頗有 助益,只因羅拜這會兒又逐漸感受到,文麗穎緊緻的嫩xue帶給他的美好快意。 「啊……哈……哈……」文麗穎終于承受不住體力的耗費,身子一軟,趴倒 在羅拜身上,卻仍不鬆懈地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唔……呼……噗……?!箖扇嗣嬁谙嘟樱H得嘖嘖有聲。上邊那人, 汗如雨沫賣力舞舌,下邊那人,呆如木雞任人擺佈。 羅拜覺得這位女老師,臉上是香的,汗水是香的,就連口水也都是香的。哪 怕再怎么誘惑,他卻不敢用自己的舌頭去侵犯老師的半分一毫。只因此時自己是 清醒的,老師是迷煳的,雖然之前說自己是被老師迷姦,但羅拜心裡清楚,這位 老師其實也算是被自己迷姦了。 「主人,你很笨耶,親嘴都不會,要我教你嗎?」 「妳閉嘴!」 羅拜得生靈所益,竟比頭一回還要持久得許多。反觀運動許久的文麗穎,身 子是愈來愈疲軟,氣息也愈來愈微弱,最后竟?jié)u漸仰倒在一旁睡去。 「啊……結束了吧,我快過勞死了?!?/br> 羅拜此刻不僅全身痠疼,連jiba也都抽痛不已,生靈雖能減緩自己一些疼痛, 但力氣始終是生不出半分。羅拜無奈,覺得身子累了,心累了,眼皮也倦了。矇 矇矓矓之間,感覺有人喘著氣息正在舔弄自己的耳畔,可是老師倒在右側,那左 邊是誰? 羅拜扭頭,見到小黑站在一旁,氣吁吁地正在舔舐著自己,心道:「小黑, 你沒死啊,太好了……太好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幾個鐘頭后,羅拜警醒過來,見小黑趴睡在自己身上,心中一樂,抱著小黑 坐起,查驗牠身上的傷勢。 「嗯?朱哪,怎么小黑傷口好這么快?」羅拜摸到小黑肚皮邊三道長長的禿 痕,料想是被山魅利爪所傷。 「山魅魂靈,既解yin毒,也治其所傷?!?/br> 「喔……哈呀,我的手也長好了,哈哈……」羅拜看見左手臂上平整如昔, 只殘有澹澹的五道爪印,開心的跟小黑嘴對嘴親了起來。 「咽嗚……」小黑如在夢囈, 「哈哈,小黑真可愛,怎么這樣也不醒,做什么好夢呢?」羅拜放下小黑站 了起來,活動活筋骨,感覺四肢百骸無一不暢快,雖然周身肌rou仍是痠疼得緊, 但行走已無困難. 轉身去看地上的女老師,羅拜一時不知所措。 「朱哪,妳知道她還要睡多久嗎?」 「慢則一日,快則一時.」 「能不能更精準點?」 「明天天亮吧,她身上的yin毒還需要一個晚上中和?!?/br> 「那我碰她,她會醒過來嗎?」 「你沒看剛才那隻狗嗎,睡死得跟什么一樣?!?/br> 「對厚,小黑也中了yin毒。咦,小黑怎么好的?」 「……」 「算了,這女人倒是麻煩?!沽_拜蹲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下半身的 情狀,撇頭多吸了幾口氣后,勐然下定決心,躡手躡腳地幫她穿整好裙襪,然后 尋思下一步該怎么做。 「報警?不行。送醫(yī)院?說她只是在睡覺?不行。那要送去哪?旅館?帶這 么一大個活死人,人家還以為我夜店撿尸呢?不行不行?!沽_拜只好求助朱哪: 「朱哪,妳以前遇過這事嗎?」 「常有的事?!?/br> 「哦,那怎么辦?」 「先主都帶回家了?!?/br> 「回家?家就在學校旁邊,倒是方便?!?/br> 「那……她們醒來呢,妳們怎么解釋的?」 「實話實說唄.」 「那……結果呢?」 「結果都成了先主的老婆了?!?/br> 「cao……」羅拜愈來愈佩服那位曾曾曾祖輩了?!笗r代不同啊,妳們那個時 代的女人都是好騙的?!?/br> 「我也是女的。」 「妳是人嗎?」 「曾經是的?!?/br> 「呃,原來妳還是個女人,我一直以為妳是女妖咧?!沽_拜深覺抱歉,之前 對她諸般沒大沒小,口無遮攔,想不到她竟曾經為人,想必其中定有一段曲折離 奇,感人肺腑,黯然神傷的往事。心中便道:「想跟我聊聊妳的故事嗎?」 「不想。」 「咳……咳咳,帶回家啊……就帶回家吧?!沽_拜抱起文麗穎,頗感吃重, 改抱為背,一步步緩緩地向山下走去。 月影西斜,時間已近半夜,羅拜抖擻精神,暢步走在后山小徑上,口中唸道: 「鼠精,山魅,朱哪,妳說有幾隻哪?」 「多半都餓死了,逃出來的若都還活著,有十幾隻吧?!?/br> 「還要殺嗎?」 「是你放的,你說呢?」 「嘖嘖,妳把剩下的功訣教會我吧,我得練練。」羅拜背上負著女人,心中 亦如背重負,這一切事情都怪自己,自己是應該要負責收拾的。 「誒朱哪,今天賺的靈力,夠妳們吃多久?」 「一天?!?/br> 「cao!真假?」 「省點用的話,十天吧?!?/br> 「……」 羅拜摸摸腰間的狼牙棒,心道:「妳說十天,估計還能撐一個月,不過還是 得加緊了。」 涼風隨步徐徐吹來,深夜的鹿山,難得的清新空氣,難得的安靜,但是這座 城市的其他角落,卻隱隱然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