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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碰著小侄女,倒是有些心虛,笑容僵了僵,道:“妙妙……”江妙笑笑,說道:“三叔,這幾日祖母一直念叨著你,三叔若是忙完了,就回去看看祖母,祖母一定會很高興的?!苯罟倘挥X著她這三叔做事糊涂,可她再氣惱,也始終是個小輩,有些話不好說。江三爺也知,侄女這話算是客氣了。他這幾日沒回去,老太太豈止是念叨,估計要罵人了??山隣斉律磉呥@位小心肝兒心思敏感,聽了之后會自責(zé)難過,忙敷衍道:“成,我知道了。妙妙,三叔還有些事兒,就不多說了。今兒外頭人多,妙妙你也記得早些回去。”說著,便領(lǐng)著謝姨娘和謝茵下了樓。江妙站在一邊,看著自家三叔這副模樣,不滿的蹙了蹙眉。也難為她三嬸嬸受得住了,她三叔當(dāng)真把家安在外頭了。寶巾和寶綠也替戚氏抱不平,可到底是下人,不好背后嚼舌根。寶巾小聲提醒道:“姑娘,咱們上去吧。”江妙點(diǎn)了頭,同倆丫鬟一道上了去,到了雅間外頭,才見有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正候著。這侍衛(wèi)生得甚是高大英俊,行禮后替她開了門,將她迎了進(jìn)去。江妙緩步進(jìn)去,抬頭看了看,里頭立著一個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風(fēng),透過屏風(fēng),能看到坐在里頭那人的身影。頭發(fā)高高豎起,戴著發(fā)冠。雖然江妙先前就知道,這回定是陸琉借著長公主的名義約她,可如今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正想著該說些什么,待抬頭看見坐在玫瑰椅上喝茶之人,才愣了愣,忙行禮:“見過長公主?!?/br>長公主執(zhí)著杯盞,穿著碧綠錦袍,正是一身男裝打扮,且她打小喜歡穿男裝,這會兒并無半點(diǎn)違和。她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道:“妙妙來了。不用客氣,坐吧。”江妙愣愣的坐下,表情有些拘束。長公主聰慧,瞧著小姑娘這番模樣,便打趣兒道:“見著我很驚訝?”江妙正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尷尬呢,聽了長公主的話,忙搖了搖頭:“能陪長公主過上元,是臣女的榮幸?!钡降资悄樒け〉男」媚铮f著,耳根子卻有些燙。長公主莞爾一笑,道:“小嘴真甜?!彼H自給江妙倒了一杯熱茶,撅了撅嘴說道,“今兒是個熱鬧的日子,可我發(fā)現(xiàn),我壓根兒就找不到一道過上元的人。不過我挺喜歡你的,就想到同你一道過了。妙妙,你在我面前不用拘謹(jǐn),就把我當(dāng)普通朋友,成嗎?”這番話,倒是令江妙有些心疼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抬眸悄悄的打臉?biāo)?。換做往常,她身邊至少還有一個親弟弟,可今兒這種日子……景惠帝怕是陪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去了吧。江妙也喜歡長公主的性子,今兒約她的是長公主,倒是令江妙松了一口氣。她道:“只要長公主喜歡,日后可以經(jīng)常找我,我家中只有哥哥,沒有其他姐妹,能同長公主交朋友,我也很開心。”長公主見她目光真誠,遂道:“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她單手撐著下巴問她,“小鹿可還聽話?那小家伙素來頑皮,只聽堂兄的。”江妙回道:“挺乖的,好吃好喝的,還胖了一大圈?!?/br>長公主同面前這小姑娘說話的時候,也抬眸再靜靜打量她,見她一雙眼睛笑吟吟亮晶晶的,像是會說話似的,看著就讓人喜歡。至于江妙,面對這位友善直率的長公主,雖然沒有太過拘束,可人家這身份擺在那兒,她也不敢太隨意。兩人聊著天兒,漸漸就熟絡(luò)了起來,“……瞧你這小身板,還會騎馬?”江妙挺了挺腰板,自豪道:“長公主別瞧不起人,我爹爹還夸我有天分呢?!?/br>鎮(zhèn)國公年輕時文武雙全,起初是武將,后來成了家,才當(dāng)了文官,小姑娘是鎮(zhèn)國公嫡女,上頭那三個哥哥也是望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公子,一個個都是打小就習(xí)武的,這般看來,她騎術(shù)精湛也沒什么奇怪的了。長公主露出幾分欣賞之色,忽然想起她那嬌滴滴的小表妹,笑意稍稍斂了斂……有些事情她看得很明白,可她弟弟偏生是個當(dāng)局者迷。江妙的聲音明顯輕松了些。她瞧著長公主,心里頭念叨著她胖表弟進(jìn)宮當(dāng)瑞王伴讀之事。若是她將此事告訴長公主,以長公主的性子,興許會幫她。只是,她和長公主的交情不深,加之瑞王是太后那邊的人,同長公主之間隔著一層,叫她壓根兒就開不了口。江妙沉思一番,還是決定自己再想想法子。長公主見她忽然安靜了,便道:“怎么了?你有話同我說?”江妙搖搖頭,說沒有。這時,跟在長公主身邊的那位年輕英俊的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在長公主的耳畔說了幾句話。長公主聽了,才斂了笑,起身朝著江妙道:“妙妙,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下,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br>江妙跟著起身,點(diǎn)頭送長公主出去。長公主走后,江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沂水兩岸的花燈。太和樓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男男女女手上提著各色花燈,臉上帶著面具,還有一個個熱鬧的小攤,有賣糖炒栗子的,還有賣烤地瓜和賣云吞的。耳畔是“砰砰砰”的煙花聲,煙花在夜空綻放,照的整個沂水兩岸如白天一般。江妙略微仰著頭,看煙花正看得入神,沒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待有些近了,江妙才忽然回過了神,轉(zhuǎn)身就對上了身后男人漆黑的眼睛。她驚訝道:“王爺?”陸琉披著厚厚的玄色大氅,白皙俊臉陷在大氅領(lǐng)子邊毛絨絨的皮毛間。襯得他的唇色有些蒼白。許是來得急,他顯得有些風(fēng)塵仆仆,聽了江妙的話,便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像往常那般靠近,而是右手握拳置于嘴邊,略微低頭咳了幾聲。江妙這才看明白,聲音也溫和了些:“王爺病了?”陸琉抬眸看了她一眼,說道:“風(fēng)寒而已,不嚴(yán)重,過幾日便好了?!?/br>江妙不笨,陸琉忽然會來這里,肯定和長公主有關(guān)。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真能這般出色,得長公主的青睞,這其中定然有陸琉的緣故。想著長公主興許知道她和陸琉私下有往來,又聯(lián)系她剛進(jìn)來時長公主問她的話,江妙覺著,以長公主和陸琉的關(guān)系,這些事情,肯定是陸琉同她說的。也不知,長公主她會怎么想她。畢竟她和陸琉此刻的關(guān)系,說的難聽點(diǎn),就是私相授受。江妙咬了咬唇,見寶巾和寶綠不知何時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陸琉二人。這般輕輕松松支開她身邊的丫鬟,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兒。她沒說話,走到紅木雕平頭桌前,替他倒了一杯熱茶。待江妙要轉(zhuǎn)身給他送過去時,陸琉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身后。他伸手環(huán)著她的腰肢,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