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還算好的，正妻的家境出身決定她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見識自是跟妾不一樣。

丫鬟忙進(jìn)忙出，倒水，侍候傅書言洗手，傅書言調(diào)笑道：“我一日不來沒人陪你？孤獨(dú)寂寞？”

傅姝笑了，“正是，你不來我覺得少點(diǎn)什么，習(xí)慣真可怕?！?/br>
丫鬟擺上飯，一張橢圓紅木鑲玳瑁大桌子，七碟子八碗，多數(shù)是新鮮的海物，東府有船出海，每日保證新鮮的送到京城。

傅書言二話不說，先吃了一碗飯，古時候，吃飯規(guī)矩多，例如：飯放在左邊，羹湯放在右邊。不能大口喝湯，吃飯不能發(fā)出聲響，不能啃骨頭，不能當(dāng)眾剔牙，也不能只顧著自己吃飽，食不言寢不語等等。

大家閨秀平常日常生活習(xí)慣已養(yǎng)成，東府里食不言寢不語沒刻意要求，反正也沒外人，倆人邊吃飯邊說話。

姑娘們吃飯，兩旁站著五六個丫頭，丫鬟不等姑娘吩咐，看姑娘眼神盯著那個菜，趕緊夾到碟子里，放到傅書言面前。

傅姝還不太餓，盛了半碗飯，慢條斯理的吃，道：“言兒，我跟師傅說了，晚半個時辰上舞蹈課，你來得及趕回來。”

傅書言剛喝了一口湯，聞言，急忙咽下去，喜道；“真的，二jiejie，你對言兒太好了，言兒將來怎么報答你？”

“你要報答我，好好學(xué)，給我爭口氣，也省得讓你們府里那起子人說嘴?！?/br>
傅府三姑娘傅書嵐喜歡樂器，被孔鳳嫻慫恿也想學(xué)跳舞，被傅姝一口回絕，還有六姑娘傅書湄，極想學(xué)跳舞，求傅姝，傅姝沒答應(yīng)，這兩個人對傅姝多有抱怨，傳到傅姝耳朵里。

傅書言笑嘻嘻，“二jiejie大肚能容，那會跟她們計較。”

“我又不是她們的親jiejiemeimei，好就多走動，不好就少來往，不是誰離不開誰?！备垫蠖刃膶?，一般不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頓好吃好喝，舞蹈課又可以接著上，去宮里陪讀兩不耽誤，傅書言心情大好，可以學(xué)喜歡的課程，心愿達(dá)成。

傅書言心滿意足回國公府，剛走到三房，就見丫鬟進(jìn)進(jìn)出出，慌慌張張，傅書言攔住一個丫頭，“出什么事了？”

“馮姨娘快生了，太太讓奴婢去回老爺、老太太?！?/br>
馮氏像殺豬似的喊叫，爹一聲媽一聲，預(yù)產(chǎn)期已過，胎兒還生不下來，杜氏給她提前請了個穩(wěn)婆，早幾日以為她快生了，急著忙著去招呼來，等了兩日，胎兒還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杜氏等在外屋，老太太派丫鬟來問：“三太太，老太太問生了沒有？”

驚動闔府的人，杜氏煩馮姨娘邪乎，不就生個孩子，誰沒生過，沒像她大呼小叫的，生六姑娘傅書湄時，人都看說是女嬰，沒見宋氏這么咋呼。

蔡mama勸杜氏；“太太回去歇著吧！看情形一時半刻生不了，穩(wěn)婆在里面，太太不用擔(dān)心?！?/br>
杜氏命一個有經(jīng)驗(yàn)的媳婦守在這里，吩咐道：“有事趕緊來回?！?/br>
杜氏回了上房，待到晚上，守著馮氏的媳婦走來道：“穩(wěn)婆說今晚生不了，老爺過去看馮姨娘。”

馮姨娘懷胎后找人看過，說自己這胎有十成把握是男孩，馮姨娘才敢這么折騰，蔡mama看太太悶聲想心事，猜到太太心思，道；“馮姨娘要生下男孩，這以后腰桿硬了，太太這幾年肚子里一直沒動靜，不如太太去觀音禪寺燒香拜觀世音菩薩求子，很靈驗(yàn)的?！?/br>
蔡mama出府一陣子，風(fēng)頭被余坤家的搶了去，現(xiàn)在急于在太太跟前搬回一局來，杜氏自蔡婆子離開后，身邊就剩下余坤家的可用，委派余坤家的事，余坤家的處理得當(dāng)，且在府里口碑好，人就怕比，杜氏把蔡婆子和余坤家的一比照，余坤家的行事妥當(dāng)，肯出力，又得人心，余坤家成了杜氏跟前紅人，把蔡mama給頂下去了。

蔡mama不甘心，回府后想在太太跟前立功，給杜氏出主意，杜氏猶豫，“燒香許愿，香油錢不知捐了多少，想是我命里無子，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br>
蔡mama眼珠一轉(zhuǎn)，又道；“太太，若馮姨娘產(chǎn)下男丁，太太何不抱到上房來養(yǎng)，算在太太名下，小孩子誰養(yǎng)跟誰親，庶子養(yǎng)在太太屋里，跟太太有母子情分，長大了跟親生是一樣的?！?/br>
蔡mama說話不避人，這番話傳到六姑娘傅書湄耳朵里，傅書湄替她姨娘抱屈，她姨娘拼死拼活生下弟弟，抱到太太房中，歸在太太名下，她姨娘豈不是白遭一回罪。

馮氏鬧騰兩日，穩(wěn)婆說難產(chǎn)，傅老太太過三房，傅鴻和杜氏攙扶老太太去看馮姨娘，大太太陳氏和二太太寧氏都過來，眾人坐在堂屋里，等信，傅書湄緊張得小臉煞白，傅書言陪著她呆在外間屋，豎著耳朵聽里屋的動靜。

四太太柴氏聽見里面馮姨娘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心直哆嗦。

里面馮姨娘折騰得沒有力氣，穩(wěn)婆把一個參片給她含在嘴里，“姨太太，加把勁?！边@才初春，穩(wěn)婆著急一臉的汗。

傅老太太生過孩子，知道馮姨娘這是難產(chǎn)，問傅鴻；“女人生產(chǎn)好比過鬼門關(guān)，馮氏幾日生不下來，這樣下去，母子都危險，是舍母保子或者舍子保母。你合計合計，

別人尤可，四太太柴氏聽了，臉色極難看，傅書湄已經(jīng)十一歲，聽懂祖母問父親的意思，渾身抖著不停，傅書言握住jiejie的手，能體會她心里的感受。

傅書言知道古代的醫(yī)療條件，產(chǎn)婦如果難產(chǎn)，九死一生，如果是舍母保子，產(chǎn)婦必死無疑，剖腹取出孩子，或者產(chǎn)婦拼勁生下但是會大出血而死。如果是舍子保母，用一種推宮的手法，使勁把孩子擠出來，這樣的話嬰兒必然會頭顱受傷，很有可能夭折。

兩種方法都是個艱難的選擇。

傅鴻眉頭深鎖，躊躇片刻，狠狠心，道：“舍母保子?！?/br>
傅書湄聽了，哇地一聲哭起來，傅老太太心煩，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別留在這里，七丫頭，帶你六jiejie下去?！?/br>
傅書言看她六jiejie哭得厲害，怕屋里產(chǎn)婦聽見，影響情緒，更不好了，扯著她出屋，傅書湄不愿意走，傅書言知道硬要她回去，她人不在這里，心在這里，回去沒法安生，陪著她站在堂屋門口，聽里面說話。

杜氏有幾分不忍，道；“老爺再想想，這可關(guān)系到馮姨娘的命。”

傅鴻無奈，道；“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想看到她………”畢竟是枕邊人，傅鴻說不下去。

讓一個古代男人做出去子留母的決定，幾乎是不可能的，女子在古代地位低下，是生育工具，如果是正妻，還好點(diǎn)，輕易婆家人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