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嚴(yán)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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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費章節(jié)(12點)第一百二十四章嚴(yán)重警告殿庭空寂,笛音飄渺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韓吟從丹房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黃昏,她遁著笛音尋過去,看見慕十三懶懶的斜倚在廊欄上,垂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吹著手里的竹笛。她沒出聲,在他對面坐下,看遠處山那邊初起的月影朦朧。抵在笛上的唇倏離,慕十三輕聲問道:“如何?”韓吟扭著腰間系玉佩的絲絳,嘆口氣道:“我勸了半天他才喝了一碗粥,眼里看著也沒什么神采了,不知道緩上幾個月,他會不會好一些。”慕十三沒言語,唇又抵在笛上輕輕的吹起來。韓吟接著低訴:“夫子說他被捉去后,一直關(guān)在不見天日的地方,黑暗和靜寂逼得他陷入了半癲瘋的狀態(tài),他都不知道自己被關(guān)了多少日子,直到有一天被人救出來?!?/br>笛音停了停。慕十三沉吟道:“引魂燈煉制起來需要耗費不少時日,關(guān)著他倒是正常,不過救他那人……難道是尚朝云?”要不然,楚夫子這么一位尋常老人,想從魔門手里逃出生天,還真有些匪夷所思。“有些意外吧?不少字”韓吟苦笑道:“我原本還納悶,覺得尚朝云就算救了蘇星沉,也能將他帶到別處養(yǎng)傷去,沒必要隱匿在五行靈脈下面,夫子說后我才恍悟,她躲的本就不是我們,而是魔門的人?!?/br>“狐貍就是狐貍,果然狡猾?!蹦绞猿耙恍Γ骸八男胁匾獩]有暴露的話,我們就成了替她把門的人?!?/br>可不是魔門的人要尋跡追蹤到尚朝云,被蒙在鼓里的九玄弟子就得替她先擋個頭陣,用命來給她爭取逃跑的時間。韓吟又道:“夫子說他不認識尚朝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救他,不過對他來說沒什么兩樣,尚朝云沒有放他走,而是將他禁閉在了五行靈脈之下,只不過待遇好一些,在窄小的石室里給他留了一盞燈,有足夠的食物,尚朝云偶爾還會找他聊天,問些楚暮雪的事情……”慕十三抬起眼:“楚暮雪?”“對。”韓吟目光對上去:“師叔有什么猜測?”“說不準(zhǔn)?!蹦绞粲兴嫉膿u了搖頭:“我只能猜到她救楚夫子,應(yīng)該是為了阻止魔門復(fù)生楚暮雪,至于這么做是出于個人恩怨,還是同元一真人有關(guān),那就不好說了。你回頭去見你師父時,順便打聽一下吧,他入門比我早得多,知道的舊事也多些。”韓吟點了頭道:“尚朝云大概是嫌夫子累贅吧,逃的時候沒帶上他,他說他就記得遇到我們前,禁閉他的石室突然坍塌,一股熾人的熱浪差點把他烤干了,他掙扎著從亂石堆里爬出來,一路逃到了混沌迷谷里就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慕十三眼里有歉然的笑意掠過:“這事倒要怪我了,我當(dāng)時追趕蘇星沉心切,也沒料到五行靈脈下面還有人,出手就重了些?!?/br>韓吟卻覺得僥幸:“幸好你出手重了些,把那石室震塌了,要不然尚朝云和蘇星沉都死了,沒人知道夫子被關(guān)在里頭,他豈不是要被生生餓死?”她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七情六欲陣圖來抖了抖,抖出一只渾身僵硬的狐貍尸體來,十分黑線道:“這個,怎么辦?”若是尋常狐貍,以她雁過拔毛的貪婪心,早就二話不說上手扒皮了,可是眼前這只媚靈狐,卻是活生生的以人的模樣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的,她就有了心理影,不敢下手去荼毒。慕十三失笑,替她取了攝魂鈴和媚靈狐內(nèi)丹,不過都沒有立刻給她,因為憑她目前的修為,本破不去攝魂鈴上的禁制,還需他代勞,至于內(nèi)丹么,他們兩人其實都已經(jīng)用不上了,但他還沒忘了韓吟發(fā)過重誓,得調(diào)教出三名丹成修為的五行門徒弟,那么留著這內(nèi)丹,今后說不定還有用處。“媚靈狐皮可以煉制防具,你……”他目帶詢問之色望了過去。“免了免了?!表n吟扭臉:“我可不想往身上裹這狐貍皮,會渾身都不自在的,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將她妥當(dāng)點埋了吧?!?/br>慕十三垂眼一笑,他也是這意思,尚朝云到底是修成過人身的千年狐貍,要認真算起來,勉強也稱得上是修仙前輩,取她的法器內(nèi)丹還可說是不想暴殄天物,要連她的皮都扒了,就有些過分了,何況他也一向不贊同為了一己私欲,惡意掠奪妖獸的內(nèi)丹來修煉,因此對江靜夜身處的那誅妖門,實在生不出什么好感來,不過他早就不是什么葉家的十三公子了,江靜夜也不再是他的丫鬟,她入何門派,他無可置喙。他去殿內(nèi)取了一只白玉匣子,將尚朝云的遺體收斂入內(nèi),隨后就同韓吟一塊,在集鶴峰上尋了一處風(fēng)景秀美僻靜的地方,將其葬下,看看天色已黑,就同韓吟在山腰處分了手,各歸居處。韓吟沒有立刻回去休息,而是到了不居殿內(nèi),將下山后遇到的種種,都毫無隱瞞的回稟了厲青寒,唯有慕十三的修為,她總覺得照實說了不太好,就含含糊糊的遮掩了過去,將能夠逼住尚朝云,攔下蘇星沉的功勞,都盡數(shù)歸到了從洞天仙府得來的靈獸獬豸和那張七情六欲陣圖上。好在上回洛云卿回山取藥匆忙,將探尋落星湖和擊殺化蛇的事都一言帶過,沒來得及細敘,厲青寒聽了倒也沒有生出什么疑惑來,只是聞知蘇星沉的死訊,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了良久才道:“蘇星沉在你們八代弟子中是出類拔萃的人物,誰也沒料到他竟會誤入其途,你李師伯得知這個消息后,怕是又要傷心了?!?/br>韓吟對這話有些不以為然,李別鶴為人謹慎,她初入九玄時就見識到了,在蘇星沉的事情上,他為了避嫌異樣沉默,甚至連傷感的情緒都沒見他外露半分。當(dāng)然,這本來沒什么錯,但是對比起同樣情內(nèi)斂的洛云卿的傷心來,她不知怎么就覺得李別鶴這個師父做得其實是有些薄情的,不過修仙之人興許就該絕情絕欲……這個念頭甫現(xiàn)在她腦中就被她強行抹殺了,她越來越傾向和贊同慕十三的看法,修仙要是修得連七情六欲都沒有了,言行還得處處謹慎小心,那修仙到底還有什么趣味?啊,老天保佑,師叔可千萬不要錯,這樣他們兩個就不會因為不絕情絕欲而成不了仙,不過話說回來,有他為伴,萬一修不成仙,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倒霉的事。她垂眼微微笑起來,隨后趁著厲青寒沉默想事,忽然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句:“師父,你知道尚朝云為什么要救楚夫子么?”厲青寒心不在焉道:“大概是舊怨未消吧?!?/br>“什么舊怨???”“元一真人同她有過一段宿緣……”厲青寒話到一半,驚覺自己失口,連忙收住,吹胡子瞪眼睛的喝斥韓吟:“上輩子的恩怨,你打聽這么清楚做什么”單他說漏嘴的那句,韓吟就能大致猜出事情的原委了,但本著認真嚴(yán)謹?shù)奶讲閼B(tài)度,她不怕死的追問道:“是尚朝云舊情難忘,這才對元一真人下了勾情毒試探他的心意,卻沒想到元一真人喜歡上了楚暮雪么?”厲青寒瞪著眼睛繼續(xù)吹胡子,懊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韓吟還在推斷:“尚朝云為此怨上了楚暮雪,不想看到她復(fù)生,這才救了楚夫子吧?不少字”厲青寒回過神來一拍桌子:“楚暮雪的事,你怎么查出來的?”韓吟如今已是內(nèi)門弟子,又收了造化金錢,知道不會犯點小錯就被轟出門派了,因此心里有了些底氣,不但不慌怕,反倒撇撇嘴抱怨道:“看吧師父你明明知道這事,上回卻哄我說自己知之不詳,讓我不要追查。”厲青寒面色一陣青白交錯,最后喝斥她道:“夠了既然這事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你現(xiàn)下是不是給我解釋一下,你和慕十三怎么回事?忘了還有前車之鑒,想重蹈覆轍么?”“啊——”韓吟面上現(xiàn)出茫然之色,但心里叫苦不迭,不會吧,云初心不是說他還不知道流言的事么,怎么突然就同她提起慕十三來。厲青寒確是不知,要知道,以他那種暴躁脾氣,早在韓吟入殿那一刻就先打斷她兩條腿了,但就算不知他想起這事還是震怒了:“慕十三一向懶得不成話,這回竟然會為了你奔波千里,可見有些鬼祟說,你們兩個怎么回事”他一嗓子吼得殿里回音陣陣,韓吟也有些心驚跳,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論無賴狡黠誰也比不過她,就見她委屈的扁了扁嘴,眼里已然淚光盈然:“師父你好不講道理?!?/br>厲青寒氣極反笑:“我不講道理?”“是啊,同門相助,天經(jīng)地義,尊長扶幼,理所當(dāng)然,師父怎么能把這樣的事,說成內(nèi)藏鬼祟呢?”韓吟哭歸哭,嗆人嗆得毫不含糊:“難道師父覺得弟子有難,慕師叔明知道卻袖手不管,任弟子自生自滅,才是心懷坦蕩,不藏鬼祟之舉?”厲青寒被她嗆得無語,盡管心里仍然覺得有許多不妥,但他心思到底沒有那么慎密,口才也不是太好,又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只得退讓一步道:“罷了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你給我記清楚,今后照舊離他遠一些,再讓我知道你去找他,我就打斷你的兩條腿”被嚴(yán)重警告了韓吟出了不居殿后就是一陣心煩,不知道她師父究竟同慕十三有什么過結(jié),怎么對她與慕十三接近的事如此敏感,如此反感不過她慣于苦中作樂的,也沒心煩多久,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就寫了張條字:慕師叔,我?guī)煾刚f我要再去找你,他就打斷我的兩條腿,所以今后還是你來找我吧。寫完,等著墨跡干了她就折成紙鶴放飛出去,然后躺到床上倒頭就睡,至于慕十三來找她,會不會也被厲青寒打斷兩條腿,那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第一百二十四章嚴(yán)重警告【六月中文】第一百二十四章嚴(yán)重警告*第一百二十四章嚴(yán)重警告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