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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所回護,否則這當死的大罪,豈能由著幾個臣子橫血可以了得的。易孝正口稱罪臣,匍匐下跪,額頭叩在手腕的冰涼的銬鏈上,身上還是一陣陣惡寒。“易孝正,你祖上世代忠良,朕捫心自問對你也不?。‰抟H口聽你說說!到底真的是你輔助我兒兄弟殘殺,結黨營私。還是另有隱情,又或者與柳家東床賢婿有關!”龍座上老者,眉頭緊皺,聲音充滿怒意,尾聲更是回響在大殿里,像及索命天君。“陛下容稟,罪臣知罪。罪臣和柳大人與當初二皇子結交,也是罪臣主動輔助二皇子的。為了結成同一陣線,故將柳、易家中兩小兒湊成一對。輔助之事,罪臣愿意一字不露,全部供出。”易孝正一點點把早在天牢中練習了無數遍的證詞,如實數來。從之前治水回來,見了柳大人,倆家結了親家。這些由他親自促成參與的事情,到後來易臣幫助二皇子鞍前馬後,效力效勞,全部都換成了他自己。因為兒子常與他商議,所以他知之甚多,說的也就滴水不漏,如何在大殿下身邊布下暗樁,局勢激烈起來後在朝堂上如何結黨壯勢,借朝政行廟堂之爭……整個過程詳細清楚又婉轉隱晦。一面點出大殿下逼人太甚,一面指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也有不可推卻的責任。易孝正認為:盲從追隨二皇子而且沒有阻止他是不對,但是臣子亦有服從的無奈。該認的罪責,他全部擔下,不關易臣的事兒的問題,他也推得一干二凈。他知道今天必死,說話反而難得坦蕩。皇上也驚訝,易孝正在這大殿為官這麼多年,他從不知道自己有如此能言善辯,又不卑不亢的臣子。聽著易孝正慷慨陳詞,老皇帝心知,他早已明白今天沒活路了,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如果說這個人從一開始還在為二皇子開罪,為柳培普支援,自己主動擔罪,為家人求情??墒钦f到後面,就講起了為二皇子招攬人才,募集四洲名士,問各方民情。河道交錯的國家總是受洪災威脅,災後民情的甜苦與國家的長治久安又息息相關。話到結尾,他竟然說出“罪臣之過滔天,死不足惜,但求陛下刺死罪臣以穩(wěn)民心,留出最大財力和精力治力於水利建設!保一方水土求國泰永安!”看著跪在殿下,一襲白色囚服的易孝正,老皇帝心里也是震撼不已。兒子做的那些事,他哪有不知的,要不是必須給朝臣百姓,以及大兒子一個說法,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這個臣子。但是要麼易孝正死,要麼二兒子死……他自私的保護了自己的血脈,而這個快要死的人還想著水利洪災……心,一股絞痛?!皭矍涞闹倚碾廾靼琢?,還……還有什麼愿望麼?”斬殺忠臣……忽然間,他失去了再繼續(xù)審問的心氣,也不管大兒子提示自己關於易臣是多麼關鍵的一個棋子,只覺得這樣的審問是對自己的一種凌遲……對自己建立的四洲大國廟堂的一種凌遲。易孝正抬頭,“陛下您要保護血脈,罪臣也有。只求,陛下饒恕罪臣家小。容他們徹底從您的眼前消失,回到布衣之中?!痹捖洌念~頭重重磕在石磚上。彌久,“我答應你!而且朕承諾,將來新皇天下也不會違背朕今天的承諾!”老皇帝心煩意亂,想了很久,放掉他的兒子麼?真的要放麼?算了,讓那小子遠離京城,做個百姓,也算是自己對殿下所跪之人的補償。揮揮手,叫人帶走了易孝正,他從寶座上離開的時候自己絆了一下,慢慢站定他才發(fā)覺自己做了一個別的帝王根本不會做的決定──放掉一個按理說應該滿門抄斬的家庭??墒撬窒?,如果剛才再重來一遍,他恐怕也不會改變。因為他也是一個自私的父親,寧愿著自己背著昏君的罵名,吞噬著被歷史厭惡的苦果,他也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步出大殿,馬上就要赴死的易孝正卻常常呼出一口氣?;氐教炖沃岬耐砩?,極度豐盛的菜色預示了他的歸路。午夜,一身他被帶進來時穿的官服,一丈白綾,一壺酒送到了他面前。他慢慢穿好衣服,系上盤扣的時候他想到了他的夫人。每天天還未亮都是夫人為他整裝,晃眼已經這麼多年了,今天他要先走一步了,她終於以後可以多休息幾個時辰了……圓圓的月光從頂窗射了進來,酒杯終於從手間滑落……尸體被送了回來,有人宣讀了圣旨,無非是易孝正認罪,刺死,府邸收回。鑒於以往忠良,易臣革職,眾離京,無旨不可進入之類的??蛇@些都不是暴風的風眼。易夫人跪在那里,呆呆的等著,耳鳴聲從看見那尸體時就開始了,什麼都聽不見了,兒子的悲憤哀鳴,瓔珞的低泣,還有宣讀的所謂仁慈,全部都聽不見。她沒有嚎哭,異常的鎮(zhèn)靜。她知道,她的丈夫成功了……可是血染的眼珠令宣旨的宮人都不愿久留,命他們明早之前撤出易府宅子,就速速離去了。涼風起,她一直跪著……她的丈夫就她的前方,像睡著了一樣,甚至還有笑意。她一直看著,看著風吹動他的發(fā)梢,爬過去,幫他擄了一下頭發(fā),皮膚冰涼沒有溫度,那麼僵硬。她慢慢趴在他的胸膛上,最後一次……顫抖著送走押送尸首的宮人,折回面對悲痛到伏尸而臥的母親,易臣再也忍不住,跌坐下來,對著玉石臺階瘋狂捶打,頻頻把額頭撞在傍邊的柱子上。他的父親是在保護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得了他的平安??墒窃缰肋@樣,他愿意去認罪,讓父親好好的活著?。?!在這個院子里,是父親教他走路,帶他爬樹;也是在這里,是父親教給他第一首詩;還是在這里他認了父親為他尋來的武師學習武藝。多少個四季輪換,父親教授了他為子、為臣、為官之道??墒墙裉爝@個生養(yǎng)他的人卻以自己為代價,滿身僵硬冰涼的躺在這個院子里,換得了他茍存,再也不能和他說話,為他解道。他失聲痛哭,再沒什麼比明白父親的偉大更震撼,再沒什麼比失去父親更痛徹心扉,更沒什麼比因為自己的罪過害了父親更令他剜心挖rou。悲愴的吼聲回蕩在院子里,卻換不回老爹睜眼對他慈愛和藹的凝視。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無論如何都挽救不回的無力,包圍著他。倒在瓔珞的懷里,他哭得像個孩子,像個想要找到父親的孩子……一喪未完,又添一喪。清晨北雁南飛,烏鴉啼鳴。府管雇了輛馬車,載著著一言不發(fā)的易夫人和挺著肚子的瓔珞,帶著扇兒,和連夜置買了棺材、刻了牌位、尋人拉著棺材的易臣在禁軍的押送下,出了京城的城門。禁軍的統(tǒng)領曾經與易臣同朝為官,一路上也沒有催促,給了他們最後的自尊。送出城門後,臨別時一番叮囑,也呈顯朝中大臣對易孝正的死亡心知肚明,卻有著各種制衡與無奈。凄涼一笑,易臣轉身。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