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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能決定,這樣把他們打發(fā)回去,但是過了一會兒,又有另外一個仆人被差遣過來,末了,他親自過來了。顯然,天上的神明沒有聽到已經(jīng)把靈魂賣給魔王的主教的祈愿,眾人一看到來客,立馬就信了他是主教的表親。原因不是別的,是他那張面孔生得與主教有七分相似,由于年長和廋削,那張臉比主教的更有棱角一些,但是誰見了他們兩個,不經(jīng)介紹就能明白這是一家人,這就是血緣和遺傳的力量。他表示自己有緊急的事情,刻不容緩,非得立即面見主教不可,然后他在未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就進入了地窖。其他人面面相覷,然后就在騎士的帶領(lǐng)下緊跟著也進入了地窖。地窖里空空蕩蕩,除了主教和男爵夫人以外別無他人,來客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然后疾步朝他們走去。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穿著杰弗里修會的黑色山羊毛織成的帶兜帽的修士服,手里拿著一支曲柄的手杖,教男爵夫人一眼望過去,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來到了一個有魔法的奇幻世界,因為他那身打扮太像奇幻里的魔法師了。主教卻看到他的血親除了杰弗里修會的一般裝扮以外,還在腰間纏了一條鐵鏈,那是虔誠的苦修者的裝束。于是他最后的一點幻想都被打得粉碎。他們兩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是長久的沉默。這種不尋常的冷淡使得跟隨而來的騎士、教士和教堂仆役們都不由得感到好奇,最后還是來客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他用嚴厲的神情看著主教:“我到這里來。原是預(yù)備是先朝拜圣奧布里的,然后才來見您,因為我們先是教中的兄弟,其次才是血親。但是我在這城里城外,見到的墮落的和褻瀆的跡象多不勝數(shù),即使那罪惡的大巴比倫也要遜色三分。我恐怕您在不知覺中陷在罪里,禍事離您不遠!所以我不得不在見過圣奧布里之前,先行來找您,悲哉!我原為了虔誠的瑪格麗特有像您一樣杰出的兒子而自豪?,F(xiàn)在卻恐怕是她為兒子擔憂的靈魂指引我前來?!?/br>“你為什么講這樣的話!”“虔誠的瑪格麗特的兒子啊,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的周圍——我這一天所目睹的墮落和褻瀆,超過我過去許多年里看到的——教士們不守齋戒,市民們也不謹慎處事,他們穿著紫紅的衣服,戴著黃金的首飾,得意洋洋,公開地說著放貸取息的話——他們甚至同異教徒買賣神圣的圣多馬節(jié)時候教堂里的座位!”“哼!”主教對他的話不以為然?!褒S戒這種事情,我是有權(quán)赦免的——你是一個教士,你不知道么?再說,把異教徒帶進教堂。讓他們聽布道從而改宗,這不是可贊許的圣行么?”“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赦免是可以由商人拿著做招牌的。我也不知道改宗這件事是可以讓俗人主導(dǎo)并從中取利的,若是那人沒有買賣的行為而是主動地交換位置。我是不會譴責他的,可是事實正好相反!”杰弗里修會的教士針鋒相對?!皢枂柲愕男模D爾內(nèi)斯特的主教!你要把這座城市里的相信你的那些人們帶往何方去??!”“帶往正確的方向!”主教喊道,然后他竭力使自己鎮(zhèn)靜下來,“你說教士們不守齋戒,是的,我赦免他們,我也由商人們買賣這種赦免,因為異教徒橫行在我們的國家和土地上,我們要吃飽,還要戴盔披甲,拿起最好的武器,好與那些豺狼戰(zhàn)斗!我不在乎貧窮的人們向異教徒出賣教堂的座位,因為那樣可以讓窮人得到食物,他們出賣的不是義人,是向善的道路。不錯,我做了一些買賣,然而寡婦和孤兒都得到了食物和衣服,教會的羊群也增加了?!?/br>“呵,”那個杰弗里修會的教士向前又踏出了一步,“您為自己辯解的話語很巧妙,但是您捫心自問一下,這辯解在最終的審判中會有效么?您不相信萬能的天主賜予您的盔甲和武器,卻相信凡俗的鐵匠所造的盔甲和武器,以為那才是可信賴的——那巴比倫當初也想著‘我是列國中的王后,不是寡婦,決不至悲哀哭泣’,沉迷在凡人的財寶和色欲中,結(jié)果如何?世間所有的君主武裝起來,也不能從天主的怒火中拯救她!你改悔吧!”他就這樣苛刻地斥責著主教,教其他人都替主教抱不平起來,他們互相談?wù)摰溃骸斑@是哪里來的瘋子,居然敢指責主教!”“總主教大人也不曾……”然而當事的兩人都已經(jīng)激動得聽不到他們的說話了。“你在裁判我嗎?裁判圖爾內(nèi)斯特的主教嗎?你覺得這樣能使得你成名?”“我在設(shè)法拯救你!我恐怕虔誠的瑪格麗特在天堂里看到她的兒子因為驕傲和自負,在魔鬼的引誘下一路走向懸崖,所以在天堂里也不得安寧,要鼓動我前來!”“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的母親!”“我說的不是她,是你!”“你也沒有資格說我!我從成千上萬的異教徒手中保全了這座城市,而你不能從二十個本教的人手中救下你的師父!他們還是看在你是外國人的份上,才放過你的!天主也許對我的做法有不贊許的地方,但是他也沒有伸手護佑你!”“我?guī)煾傅撵`魂在天堂安歇了,你卻帶著這一整座城的人們朝地獄的方向飛奔!”“你!收回你的話,否則我要教你不能開口!”“即使拔了我的舌頭,也制止不了那如雷鳴般回蕩在靈界的聲音!”牽扯到各自的信仰,兩人誰也不肯讓步,他們對自己抱持的信念都有非一般的熱情——可見他們的確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這場劇烈的誰也沒說服誰的爭吵后,主教命令手下的教士和仆役帶他的表親到客房去休息,但是他借故走開了,沒有朝拜圣奧布里就出了城,直往魯爾霍夫教區(qū)而去。他要向魯爾霍夫主教,也就是紐斯特里亞的總主教,稟報圖爾內(nèi)斯特這里所發(fā)生的事情。(……)181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他出境的時候未受阻擾,因為他既沒有攜帶武裝,也沒有帶著其他的違禁物品,他又確是一個杰弗里修會的教士,所以沒有任何人想到攔住他。他本是圖爾內(nèi)斯特的土著,所以不需要向?qū)Ь湍苷业饺ヴ敔柣舴蚪虆^(qū)的道路——雖然這些道路如今都平整了,但是方向和走向變得不多,他認識還是容易的。當天他走了三十五里,到達列斯的一個小禮拜堂,天色已晚,他在那里請求別人給他食物,當?shù)氐娜私o他拿來了面包、奶酪和葡萄酒,他只接受了面包,將它灑上鹽,在清水里泡軟以后吃下去。他做完了禱告,正吃著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不斷有石頭滾動的聲音傳過來。“那是魔鬼嗎?”他心里疑惑著,畫了一個十字,旁邊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