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連羊群都不管了，撒腿往村子里飛奔。

可是，來的生物遠比惡鬼更可怕。

“著！”一支飛箭射來，正中這個牧童的背脊，他叫喊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牧羊犬奔上前去，對著這些陌生的惡靈吠叫起來，但是它的虛張聲勢毫無作用，利斧一擊，牧羊犬的身首登時分離。

利斧再次劈下，小牧童腦漿迸裂，死在了他的牧羊犬旁邊。

笨頭笨腦的羊群不安地咩咩叫著，可是它們是沒有什么主見的，不一會兒它們就被圈了起來，一只也沒走脫。

“你干嘛把這個牧童殺了？”阿代爾不悅地皺眉，“我們要另抓一個人問最近的馬場在哪里了?！?/br>
“哼?！蹦莻€人朝自己粗大的巴掌上吐了口口水，“一個牧童而已，殺就殺了，怎么？要是我們沒有丟下馬和俘虜跑路的話，‘舌頭’要多少有多少！”

“你這是什么意思？”阿代爾的兄弟看到后斥責(zé)道，“你覺得不跑的話我們有活路？”

“他們很可能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我們卻因此放棄了已經(jīng)到手的財富！你們這些搶到了金銀的人無所謂，我們這些人可是白跑了一趟??！”那個人激烈地駁斥道，許多和他一樣處境的人也禁不住附和起來，阿代爾的兄弟也對他怒目相對：“你這么有把握的話，和你的馬、俘虜一起留在那里和那些人對著干??！怎么？”

“你們覺得我們有私吞戰(zhàn)利品？”阿代爾訝道，“每次是我的人打開城堡不錯，可是當(dāng)我們打倒守門的之后你們不也緊跟了進來嗎？我沒有一次獨占過戰(zhàn)場，這種指責(zé)沒有道理。”

“是啊，你要是覺得先進去能多得的話，下次你就先進去好了?！卑⒋鸂柕男值艹靶Φ?，“只怕你沒有那個本事呢！”

“你！”污泥之下那個人的面孔幾乎要燒起來了，他知道自己的行為過分了，但是他憑著自己的利斧向來不止在紐斯特里亞土地上，在家鄉(xiāng)也堪稱縱橫無敵，這次卻被輕騎兵們打得抬不起頭來，著實憋了一口惡氣，這口氣光是殺一條牧羊犬是不夠的，因此他才殺了那個牧童，又指責(zé)阿代爾藏私，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下不來臺了，索性大作：“騙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決斗！”

“你！”好幾個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阿代爾的兄弟們向來是以他的詭計多端而自豪的，若是平時，這兩個家族一定會馬上因此結(jié)成血仇。

“你們想不顧出海的誓言在紐斯特里亞的土地上決斗么？還是想和這樣子的我決斗？”阿代爾說道，他舉起了他扎著繃帶的手，“你想流血的話，等回到家鄉(xiāng)之后我奉陪！但是你現(xiàn)在必須聽我的命令！”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有火在燒。

“出海的誓言是不能違背的！”幾個年紀較大的戰(zhàn)士和先前中立的一個首領(lǐng)喊道，一個人主動請纓，“我去抓個舌頭來！”

“我也去！”先前的那個人嚷道，這件事表面上就這樣結(jié)束了。(……)

237參橫斗轉(zhuǎn)17（二更）

“北方人！”

對虔誠的女修道院長特蕾莎來說，這真是一個不能再可怕的消息，哦，愿神明憐憫她，那些可怕的魔鬼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她從年幼的時候就聽說了他們的許多暴虐事跡，知道他們會無差別地殺戮修士和居民，哦，他們比地獄里的魔鬼更可怕，對他們來說，劫掠修道院就像請客赴宴那么稀松平常，殺戮一個修士不比殺戮一個農(nóng)奴多費口舌，而要是修女……若是他們到了……

“姐妹們，為了我們避免在異教徒手中遭受可怕的凌辱，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修女們聽到她們的女院長如此發(fā)言，個個面色慘白，然而，誰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她們都知道，有多少可敬的修道院長、修士甚至主教，在這些信奉異教的北方人手里遭受了何等悲慘的命運，那時候，她們曾經(jīng)為這些人的苦難徹夜祈禱過，而如今，這可怕的，她們一直祈禱，希望避免的厄運居然降臨到了她們頭上！

神明?。‰y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的暴行嗎？難道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嗎！啊，我們的救主，求您，求您拯救我們這些罪人吧！

柔弱的修女們祈禱著，拿起刀子，將她們的面孔劃得鮮血淋漓。

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被北方人抓走淪為女奴的悲慘命運……

“嘿，那里有座修道院！”一個北方人指著那座顯而易見的高大建筑物喊道，“修道院也！”

在這些習(xí)慣于劫掠紐斯特里亞的北方人的詞典里，“修道院”和“大寶箱”差不多就是同義詞了。修道院沒有主人生子嫁娶之類的龐大開銷，除了領(lǐng)地收入外又有虔誠信徒們的捐款。因此所貯藏的財富比起世俗領(lǐng)主來只多不少，論武裝卻比世俗領(lǐng)主弱得多——確實。許多修道院長都養(yǎng)著士兵，有的還養(yǎng)著騎士，他們自己也上戰(zhàn)場，但是，一個修道院里頭總有許多類似抄寫員之類的非武裝人員，按人口比例比相同的城堡好攻打多了。

對這些北方人來說，一座修道院，無異于一塊非常好啃的肥rou。

因此，這個北方人看到修道院所表現(xiàn)出來的喜悅心情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但是，隊伍的首領(lǐng)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修道院！那里有座修道院！”這個人再次向首領(lǐng)強調(diào)他的發(fā)現(xiàn)。

“我知道，但是我們要趕緊到河口，晚了就來不及了！”阿代爾無奈地說，他早就從俘虜?shù)目诠├锩嬷肋@里有座女修道院了，那是比男修道院更容易奪取的目標，但是，他們現(xiàn)在是在逃命??！路上的寶箱這會兒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痛苦的折磨。

“我們的這位首領(lǐng)……”不滿的聲音在隊伍中不時地響起。在連續(xù)洗劫了幾處馬場順便把遇到的騎士連人帶馬剁成rou醬后，戰(zhàn)士們馬上就重拾了對紐斯特里亞人的信心——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菜嘛！

財富遍地，唾手可得，他們不就是為了這個才遠跨重洋。冒著路上船毀人亡的風(fēng)險，自帶裝備和干糧到紐斯特里亞來的嗎？現(xiàn)在，光輝燦爛的前景擺在面前。他們的首領(lǐng)卻無視這些，一心只想趕緊跑路！

他嚇破膽子了。好些年輕的戰(zhàn)士這樣想到，他們在輕易可以獲得的財富面前。很快就忘卻了那些輕騎兵帶來的恐怖，而是彼此議論起：“如果當(dāng)時硬扛的話，也未必……”

在路過下一個修道院的時候，議論的聲音已經(jīng)高了一個八度，幾乎是公開的抗議了。

“戰(zhàn)士們不想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家，”首領(lǐng)們對阿代爾說道，“只因為遇到了那點兒騎兵，再說，他們也沒有打出王旗來，追不上我們，他們可能已經(jīng)回家了?！?/br>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真是一個非常美妙的消息，我們最大的敵人是一個徹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