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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多么怦然心動的感情,元寧帝為著這個女人在明知謝莫如不悅的情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個心愛的女人求情,傷心,謝莫如以為他們的愛得持續(xù)一生一世呢,沒想到,只持續(xù)了一個冬天。曹萱死了也不過是往化人場燒了完事。第二年的春天,幾位邊關大將軍開始輪流來帝都述職請安,他們亦知道一些帝都事,也知道自曹氏毒殺案后,元寧帝再未出現(xiàn)在朝臣之前。這天下,到底是誰做主好呢?他們只知道,當初元寧帝甫一親政,就往他們各自軍中安排了諸多曹氏族人。這些能鎮(zhèn)守邊關的大將們,哪個是傻的?當時他們還擔心來著,結果,曹家迅速倒臺,族誅。他們得承認,他們與太皇太后的交情更好。在太皇太后的統(tǒng)治下,他們的地位更加安穩(wěn)。反正元寧帝只是“病”了,又不是崩逝,就是元寧帝真的崩逝,他們到底也不能怎么著。大家也便默契的不提了。只是,大家也沒料到,謝太皇太后突然就要分封先帝諸子,太皇太后給的理由非常恰當,“先帝過身時,他們年紀還小,未及分封。如今他們也大了,先定了封號,以后也要為朝廷鎮(zhèn)守一方。”于是,先帝二子穆熠封岷王,三子封越王,四子荊王,五子魏王,六子雍王,七子梁王。這一分封,諸多人都傻眼。無他,先時大家都算著,興許太皇太后沒準兒什么時候就把元寧帝干掉,然后另換個宗室做皇帝。如果太皇太后有換人做皇帝的意思,那么,就不該這時候分封藩王啊。完全應該是,待元寧帝崩逝后,擇賢明之人立為儲君啊。尤其是岷王穆熠,先時大家對他的呼聲最高啊。結果,太皇太后竟給先帝諸子分封了。這起碼說明,短時間內(nèi),太皇太后完全沒有冊立新君的意思,當然,另一方面也證明,太皇太后不會對元寧帝下手。失望者有之,感慨者有之,觀望者有之,高興者,也有之。如今曹家人都死了,高興的除了些老派清流,就是晉王了。是的,晉王很高興,他與趙時雨道,“老五家的還是很講信用的,她答應我不會對皇帝那啥,果然她說話是算的?!?/br>趙時雨無奈,道,“這么二五眼的話,也就是王爺會與太皇太后提了。”這時候還要保元寧帝性命,趙時雨真不知要說什么好了。也就虧得太皇太后是要自己掌權,未有冊立新君之心,不然,晉王說這話,何其討人厭呢。晉王板了臉道,“再大的不是,不叫他出來就是。畢竟他是做皇帝的,總要留些臉面的。”趙時雨一笑,“知道了,王爺也是為你們老穆家一大家子著想。“可不是么?!睍x王嘆道,“老五去的早,老三老四也先后腳的也去了。我好歹是做大哥的,皇帝到底是老五的后人。老五啊,就是去的太早,他要活著,斷不了這樣的亂子?!?/br>趙時雨掖揄,“殿下這話,當真明白?!?/br>“那是?!睍x王問,“我,那啥,時雨,我讓你幫我找白云仙長,你找了沒?”趙時雨道,“白云仙長前年就仙逝了?!?/br>晉王嘆一聲,頗是可惜。趙時雨打聽,“你又要問紫姑?。俊?/br>“是啊,臨走想問問,咱們東穆今兒叫個女人當家,氣數(shù)如何?!?/br>趙時雨就沒再理他了,晉王聽說老交情的白云仙長已逝,只得帶著遺憾,與趙時雨離開了帝都,回到藩地去了。東穆國氣數(shù)如何呢?若干年后,北涼王太子在東穆國的支持下重返北涼奪取了王位,北有紀容,南有李宣,西有忠勇,東有商月,朝中有柳扶風李九江蘇不語馮飛羽以及那些隨著謝莫如年邁而逐漸生出些小心思的大臣們。帝都的風云,裹挾著無數(shù)的私心私欲,在帝都的天空下上演著無數(shù)的悲歡離合。謝莫如七十歲時,柳扶風過逝,蘇不語繼位首輔。謝莫如八十歲時,蘇不語過逝,李九江繼位首輔。然后,李九江干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給謝莫如獻了件龍袍。白發(fā)蒼蒼的晉王拖著白發(fā)蒼蒼的老友趙時雨又跑回帝都來,晉王說了,他不走了,他把爵位讓給兒子,自己在帝都長住。用晉王的話說,他得看著他們老穆家的江山,絕不能叫老穆家的江山改了姓。當然,晉王的豪言壯語在對著江侯爵時就啞了火,因年輕時辦過錯事,晉王大半輩子在江行云面前有些抬不起頭。每當此時,晉王就無比的懷念早死的白云仙長。時至今日,無人可以撼動謝莫如的權威,當然,諸臣也絕不樂意看到東穆國改姓了謝。謝莫如笑問李九江,“何必嚇他們?!碧人蟹Q帝之心,怎會等到現(xiàn)在?李九江道,“娘娘心太軟了?!崩罹沤莱杏腥税档乩镄胁穯栔g,問太皇太后壽數(shù)幾何。謝莫如道,“誰能永握權柄?這天下啊,太祖皇帝掌過,世祖皇后掌過,之后,輔圣公主、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康宗皇帝,都執(zhí)掌過。在太宗末年,悼太子毒殺太宗時,我其實很受震動,太宗皇帝對悼太子,當真是有一無二,連江南大敗都不肯問罪于他。這樣的父子之情,悼太子仍會下手。就是仁宗當年,太宗皇帝對孝靜皇后那般不公道,仁宗有沒有想過,如果太宗皇帝死了,會不會好一點?至親骨rou,猶會如此。何況我與他們,并無血親。我其實倒慶幸這一點,倘是我的子孫如此,盡管能理解,怕仍會傷感?!?/br>“權力永遠是這般,多少人追逐向往不擇手段,那些行問卜之術的,不過小人,他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權力,談何得到權力。終究不過這跳梁小丑罷了。權力啊,仁宗皇帝看得最是通透?!敝x莫如道,“憑如何卜算,我在一日,這天下,就是我的?!?/br>謝莫如的執(zhí)政溫和強大,無懈可擊。一些小人也只敢偷偷的私下問卜,太皇太后幾時回壽,而不敢想,要不要直接從太皇太后手里奪權。沒人這樣想,也沒人敢這樣想。事實上,謝莫如八十歲時,一年連個噴嚏都不會打,她此生的光陰、面貌,似乎就停留在了四十幾歲時的模樣,就是當年北涼國再一次兵變,謝莫如聽到這消息時正在吃晚飯,那天她也沒有少喝一口湯。然后,滿朝文武都覺著,也許,哪天他們嘎嘣死了,太皇太后仍是這般溫和而強大的坐在寶坐之上,權握東穆江山。謝莫如的母族血統(tǒng)雖有強悍的懾權欲望,但,她的母族沒有太過長壽之人,很遺憾的是,謝莫如明顯繼承了謝家人的長壽,她的父親與祖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