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羨慕的。

這時，李紅棗悄悄地回家來了。

打聽到郭家的聲勢，她心驚不已。

問郭家用的機器什么樣的，卻沒有人能說得上來。

因為郭里正放出的那條懲罰規(guī)定，令村人議論紛紛，她爹娘公婆羞愧膽寒；加上郭家招了無數(shù)女工，那些人家那不是奉承郭家的？把江家罵得狗血淋頭不算，連帶的，把她和張福田的事也重新翻出來踩踏。

綠灣村這樣，毛竹塢也是同樣情形。

蔡大娘把田地租給別人種了，自己和大頭菜都來女婿家?guī)兔?。郭家和江家徹底撕破臉結(jié)了仇，她那嘴就再不留情了，在村里把江家罵得豬狗不如，是忘恩負義的畜生，江家人講話都是不算數(shù)的。將來發(fā)達了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也要被休回娘家、重新娶年輕有錢好看的媳婦的，叫她們當心了。毛竹塢被她攪得沸沸揚揚。

江大娘等人自然要反擊。

然郭家并不像她想的那樣不如江家，相反，這買賣的聲勢一拉開，十里八鄉(xiāng)都被震撼了。人都說江家眼皮子淺，小瞧郭家，為了攀富貴退親。如今可后悔了等等。任江家人如何解釋也沒用。

江大娘氣得吐血，日夜不寧不安，滿心盼望郭家倒大霉。生意做不下去了，那時才現(xiàn)在她眼里，她就有話好說了。

江老爹恨她惹出許多事，也沒好臉給她。

如此情形下。李紅棗根本不敢在家多待，只住了一晚就走了。

走之前。悄悄交代了她娘紅娘子一番話。

紅娘子聽得眼睛發(fā)亮，不住點頭。

李紅棗回到霞照，把郭家的近況回稟了謝吟月。

謝吟月聽說一個女工一天最快能織一匹半棉布，還是花布。不敢相信。棉布若像織錦一樣織出花色來，耗費的人力物力根本收不回成本，因為它不可能賣出錦緞那樣的高價。

然而。若是織得這樣快，那又是一回事了。

因為棉花價格可比蠶繭和蠶絲便宜許多。穿棉布的百姓也比穿錦緞的有錢人多，利潤不高，市場廣大許多倍；若再運去海外，更不得了。

李紅棗信誓旦旦道，這是真的，是綠灣村人說的，聽說這還不是最快的速度，等織熟練了，還能再快些；還有，郭家的紡車一次能紡出三股棉線，又快又勻凈；郭家的剝棉籽機也神奇，一把一把棉籽抓了丟進那個柜子里，滾一遍出來，也不知怎么的，棉花和棉籽就分離了，比手剝快了不知多少倍。

她的聲音說不出的沮喪。

郭清啞，她永遠也比不過她嗎？

謝吟月靜默一會，才道：“你先去吧?；仡^等我叫你?！?/br>
李紅棗只好退下了。

謝吟月便對著窗外靜靜出神。

※

二十天后，嚴未央親乘一艘大船來到綠灣村。

傍晚時船抵達綠灣村，泊在綠灣壩下。來來往往的村人都駐足觀看，光船外面的豪華裝飾便閃花了鄉(xiāng)村人的眼目。待郭家父子聞訊派小船來接，嚴未央和隨行人出現(xiàn)，那不凡的氣度更是看呆了所有人。

眾人這才相信，郭家是真的要發(fā)了！

嚴未央聽郭大全去城里說，郭家已經(jīng)織出五千匹花棉布了，還把樣品拿給她看。她見那花布圖案雖然簡單，比不得織錦，但色彩鮮艷靚麗，吃驚不已。

“怎么織這么快？”她失聲道。

這人還沒招齊備呢！

她再忍不住了，和沈老爺商議，要他把這頭一批貨讓給嚴家，遂將沈家?guī)凸沂盏拿藁ㄑb上船，又弄了些染料一并帶來，匆匆來郭家查看究竟。

嚴未央來了，自然要清啞作陪。

兩人自有一番話說，都很高興。

在郭家堂間只略坐了坐，嚴未央就要去西坊觀看。

“可能讓我看？”她笑著問。

“當然！”清啞點頭道。

這個可防不住，那么多工人呢。

只能把機器封閉起來，防一時是一時，久了怕也不成。

當下，郭家父子婆媳和清啞都陪著嚴未央往西坊去了。

正是傍晚的時候，西坊女工們都在，下午上工的還沒交班，晚上上工的正準備接班?？匆妵牢囱氲热艘嘛椚A麗，舉止從容大氣，不禁敬畏，都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事，不敢亂說亂看。

嚴未央進了坊間，看見織工們坐在一排排機器前忙碌，機器下面有兩處關(guān)鍵運作部位都封閉著，吃驚地長大嘴兒。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爹為什么會遺憾嚴暮陽太小了。

郭清啞，真是紡織界新出的奇才！

這樣的人，誰娶回家都是娶了個聚寶盆！

她忽然很同情江明輝，暗想：“這輩子你可被謝吟風給害慘了。”

“清啞，你真讓我吃驚?！?/br>
她看了一會，就轉(zhuǎn)身出來了。

她自然懂規(guī)矩，郭家把機器封閉，就是不想秘密外泄，若是老在這看，就算看不出名堂，也不合禮數(shù)。

當下，她命管事和郭家配合，驗貨上船，她自己則向郭守業(yè)和吳氏告罪一聲，拉著清啞坐了烏篷船，劃去水上荷葉叢中說話，墨玉和細妹隨同撐船。

“你還好吧？”上了船，嚴未央細打量清啞，“看著氣色不錯，可見是好了。也對，你這樣堅強，縱一時難受，終究能捱過來的?！?/br>
清啞笑了笑，道：“謝謝你關(guān)心?！?/br>
嚴未央擺手笑道：“謝什么。別的我都不擔心你，我就擔心你們家生意。聽郭大哥說這么短日子織了這些布，我等不及就要來看看。這一看，我算放心了。有這些新式機器，謝吟月想要把郭家踩得不得翻身，可不容易?！?/br>
第147章來訪（二更求粉紅）

清啞扯過一只蓮蓬，摘了放進身后船艙內(nèi)。

就聽嚴未央又道：“不過清啞，我要警告你：凡在生意場上打拼的人，那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你們還是要小心謝家為妙。主要是這些機器，可不能有一絲差池。若這機器被人偷去了，郭家也就沒了半點優(yōu)勢了?！?/br>
清啞沒有像之前那樣感謝和點頭，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她問：“若你是謝吟月，會怎樣？”

嚴未央道：“謝吟月要在明面上擊垮郭家，繞不過去這幾方面：首先便是售賣，這有我們九家?guī)兔Γ裏o隙可乘；其次是成本，她若仗著謝家實力，從源頭著手，抬高棉花收購價，對郭家將是個打擊。畢竟咱們簽的文書是按市價?！?/br>
因問清啞“這點你們可想到了？”

清啞道：“哥哥跟那些村簽了兩年的棉花合同?！?/br>
嚴未央疑惑地問：“怎么簽的？”

清啞平靜地說道：“和他們整個村簽。我們提供花布圖樣或織錦圖樣給他們，他們賣一定數(shù)棉花給郭家。明年底，我家提供攪機（剝棉籽機）給他們。”

嚴未央聽得張大了嘴。

好一會又問：“簽了多少？”

清啞道：“方圓百十里凡有種棉花的村都簽了?！?/br>
想想又道：“沈家也在別處幫我們收?！?/br>
嚴未央失笑道：“我竟小看了郭大哥和伯父他們?！?/br>
一面感嘆，一面又想其他關(guān)竅。

想了一會，又道：“如此，就剩下這機器了。”

見清啞不語，便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