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嗎？

謝吟月心性再堅韌，到底心虛。

若不心虛，她大可堂而皇之面對，又何必處心積慮掩飾。

既掩飾，氣勢便矮清啞一層。

既矮一層，心理便有薄弱之處。

這薄弱之處便是她在人前的形象不容有瑕，如今清啞字字敲在她痛腳，令她不堪一面暴露在人前，便是想辯駁，也來不及仔細(xì)推敲應(yīng)對；又不能像清啞當(dāng)日那樣，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坦然無懼。

她驚得臉色煞白，竟然跪不住，歪向一旁。

幸好手撐住了，才沒有倒地。

謝明理見狀不妙，立即上前跪下，指稱郭清啞污蔑。

郭家那邊，沈寒秋最老謀深算。

他本對清啞的辯論哭笑不得，正想著什么時候上前相幫，這時見謝吟月驚慌失態(tài)，知她心志被奪，立即開言道：“大人，小民還有證人，可證實(shí)謝大姑娘罪行。”

周縣令道：“傳！”

謝吟月駭然，記不起自己有何疏漏之處。

沈寒秋對外招手，便有人帶進(jìn)一個婆子。

這婆子上堂供稱，與謝家一仆婦張媽認(rèn)識，上次無意間聽見張媽和縣衙女牢頭馬婆子背著人說私話，原來是謝大姑娘通過馬婆子監(jiān)視郭姑娘在牢中情形。

沈寒秋道：“謝大姑娘監(jiān)視郭姑娘干什么？”

謝明理冷笑道：“誰知這婆子說的是真是假？若是隨便找個人來作證，豈不人人可以信口雌黃！”

周縣令便問沈寒秋要證據(jù)。

沈寒秋淡然道：“馬婆子的事，只問方大少爺便清楚了?！?/br>
說完轉(zhuǎn)向方初，“方少爺說是不是？”

又對方瀚海道：“方老爺，聽聞家父說，方老爺曾當(dāng)著九大錦商面許諾郭家：若今后郭謝兩家發(fā)生沖突，方家?guī)屠聿粠陀H?？捎羞@回事？”

方瀚海沉聲道：“不錯！”

沈寒秋道：“如今此案已經(jīng)查明，郭家系被冤屈，真兇是謝家二姑娘和jian夫。方少爺曾出手調(diào)查此案，深知其中內(nèi)情。是非曲直只在你一句話。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方少爺不會置大義于不顧吧？”

這是逼方家做選擇。

很顯然，方初和韓希夷所為他都知道。

謝明理轉(zhuǎn)臉，死死盯住方初，呼吸轉(zhuǎn)粗。

謝吟月木然看著方初。

其他人也都盯著方初。

尤其周縣令，緊張極了，這馬婆子可牽連到他呢。

方初在眾人目光下僵立，心中如萬千蟲蟻咬噬。

他之前已經(jīng)做了決定：無論謝吟月是何結(jié)果，他都不會出面相幫，因為她確實(shí)犯了大錯，該受教訓(xùn)，也算對郭清啞交代，但是，他會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任何困難。

然而，沈寒秋將他推到風(fēng)尖浪口。

不幫是一回事，親自出手又是一回事。

可是，他不說，就愧對郭家，愧對良心，愧對……

郭清啞，一個多時辰前還關(guān)在牢中。

那死寂的身影當(dāng)時讓他心兒顫抖。

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和謝吟月算是走到頭了！

沒想到，郭家絕地反擊，情勢峰回路轉(zhuǎn)，謝家如今岌岌可危，他該怎么辦？

秋夜清冷，他額頭上卻滲出豆大的汗珠。

第266章關(guān)押（ai305靈寵緣）

韓希夷看得不忍，又疑惑他為何如此躊躇。

馬婆子的事，是方初一手cao辦的，他并不知內(nèi)情，以為不過就牽涉到周縣令的惡行罷了，怎會跟謝吟月有關(guān)呢？

寂靜中，方初猛然抬眼，目中射出毅然光芒。

正要說話的時候，清啞和謝吟月同時開口。

謝吟月轉(zhuǎn)臉看著方初，幽幽道：“你只管說好了。”

清啞依然面朝前方，堅定道：“不用他說！”

方初視線所及，罩住二女，謝吟月眼中譏諷尚未退去，仿佛在說，“你不是早就給了我致命一擊嗎？再補(bǔ)上一刀又何妨！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而郭清啞根本沒看他，正問周縣令：“請問大人，謝大姑娘刻意隱瞞馮佩珊告訴的，江明輝追民女一事，可疑不可疑？”

他忽然覺得眼中酸澀不已，有了濕意。

就聽周縣令道：“是有些可疑?！?/br>
清啞再問道：“謝大姑娘發(fā)現(xiàn)meimei異常后編排民女罪名可疑不可疑？”

周縣令用力點(diǎn)頭道：“這個很可疑！”

清啞緊跟著又問：“謝大姑娘縱容meimei逼問玉枝可疑不可疑？”

周縣令再點(diǎn)頭道：“可疑！”

清啞道：“現(xiàn)查明：江明輝是被謝吟風(fēng)伙同jian夫所殺，謝大姑娘這些行為是否構(gòu)成重大嫌疑？”

周縣令道：“謝大姑娘有嫌疑，但沒有直接證據(jù)，不能定罪?！?/br>
清啞斬截道：“那就先關(guān)押！民女當(dāng)日就是這么被關(guān)的！”

她咬死這點(diǎn)，只要這嫌疑成立。謝吟月就得被關(guān)！

至于那馬婆子，就算證實(shí)謝家通過她監(jiān)視自己，也不能定謝吟月的罪，倒會扯出周縣令的逼供事實(shí)，眼下卻不是與周縣令對抗的時候。

沈寒秋的用意不過是逼方家和謝家決裂而已。

然而，之前方初出手救她，已經(jīng)表明立場；剛才猶豫。必定心有顧忌。不管因為什么，當(dāng)眾這樣逼迫只會讓方家難堪，徒給郭家增一個對手。給謝家增添一個幫手，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也知道謝吟月沒有插手，想要定她的罪很難。

若謝吟月插手知道殺人內(nèi)幕，此案將會是另外一種結(jié)局。就算郭沈兩家做了萬全布置。那結(jié)果也不好預(yù)料，勝負(fù)將是五五之分。

但有一點(diǎn)區(qū)別：若是謝家勝了。謝吟風(fēng)固然逃過一劫，清啞卻也能脫身；相反若是郭家勝了，謝吟月卻一定會隨她meimei萬劫不復(fù)，而不是眼前這般連個罪名都難定奪了。

聽了清啞的話。周縣令和堂下諸人都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是不會善罷甘休、放過謝吟月的了！

周縣令道：“你上次被關(guān)，因為有從郭家船上搜出的刀為證，還有拋尸地點(diǎn)等諸多巧合?！?/br>
謝明理高聲道：“大人。小民有話說！”

周縣令道：“你說！”

謝明理道：“郭姑娘指控，小女剛才都解釋清楚了。何來可疑？”

哼。沒有確實(shí)證據(jù)，郭家能把他女兒怎么樣！

沈寒秋早看出清啞不善辯駁，也道：“大人，小民也有話說?！?/br>
周縣令只得又道：“你說！”

沈寒秋道：“謝大姑娘的解釋，若是放在之前，自然構(gòu)不成嫌疑；但是，謝吟風(fēng)伙同jian夫謀害親夫的行為敗露，鐵證如山，謝大姑娘之前的行為就十分可疑了?！?/br>
周縣令深表贊成，點(diǎn)頭道：“不錯?！?/br>
雙方辯駁已畢，輪到他判決了，他沉吟，不知如何判決。

有謝明理攔住打岔，為謝吟月爭取了整理思緒的空隙，她總算恢復(fù)了正常，這時道：“民女想不通。之前案情不明，民女也是蒙在鼓里，憑什么說民女可疑？”

清啞堅定道：“因為你是謝吟月！是錦繡五少東之首！名聲響亮，精明強(qiáng)干，怎會被這些明顯的跡象蒙蔽？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害得我坐了一個多月的牢，結(jié)果兇手卻是你meimei。你還想狡辯？”

她完全是“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