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對圓兒道：“剩下的事你來處置。”又對清啞示意，“走吧。”清啞站起身，他牽起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并肩而去。并未打算親自審問虞南夢，顯然絲毫未將她放在心上。虞南夢甚至聽見方初低聲問清?。骸袄哿税桑炕厝ニ粫?。”

虞南夢自嘲——自己真是可笑，居然認(rèn)為他們夫妻有了嫌隙，居然以為方初對自己動了心！

忽聽圓兒道：“虞姑娘，起來吧。咱們來商量個主意。”

虞南夢愕然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感覺好荒謬。

商量？

不是審問嗎？

圓兒好像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何不妥，在她面前站住，嘆道：“念舊情是好事。不念舊情的人，也太沒人性了。夏大人對你有恩，你為了他報復(fù)大奶奶，也算個理由；可要是報復(fù)不成，反而連累他丟了官和性命，那就不是報恩了，比親手殺了他還狠。你說是不是？”

虞南夢沒了荒謬的感覺，也醒悟方初為何放心地離開。這個圓管事，平日只覺他小意圓滑，其實很有能耐和心機。聽聽他這一篇話：句句為她好，卻句句掐住她的七寸。就是方初親自審問她，也不能比他說的更好，反而會因為威逼導(dǎo)致她產(chǎn)生逆反心理。

虞南夢譏諷道：“你倒是很為你主子盡心?！?/br>
圓兒正色道：“那是當(dāng)然。大爺待我跟親兄弟一樣，我當(dāng)大爺是親人，自然盡心。前日你還說呢，我們都是大爺帶出來的人，不能給他丟臉。你都忘了？雖然夏家對你有恩在先，可是方家也沒虧待你吧？大奶奶更把你當(dāng)姐妹一般?！?/br>
虞南夢心想，那能和公子比嗎？

圓兒似看出她的心思，誠懇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把夏大人看得比旁人都重。所以我才跟你商量：要真是夏大人指使你報復(fù)織女，你就別說了，我也費事問，直接送你去官府；要不是他指使的，你為何還要隱瞞？難道你想看著夏大人被你連累丟官丟命？你這不是報恩，恩將仇報還差不多！”

虞南夢忍無可忍地看著他——這兩種結(jié)果有差嗎？

第1210章福兒的初戀

就因為沒差別，所以不論誰指使，她都只有屈服的份！

橫豎都要交代，她很不必卑躬屈膝。天籟于是，她便站起來，從容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了，又對圓兒伸手道：“殷總管也坐。”

圓兒一笑，果然在她對面坐下了。

然后他問：“可是衛(wèi)昭指使你？”

虞南夢道：“上次是。這次，連我也不清楚對方是誰。”

……

再說方初，匆匆牽著清啞出去，并非故意在虞南夢面前秀恩愛，而是怕清啞心里難過——被信任的人背叛，遠(yuǎn)比對手的打擊來得痛，再者，他也擔(dān)心她坐船回來累了，要她早去歇息。

冬兒的事，他也沒敢對她說。

回去路上，他告訴她道：“等圓兒問出她背后的人，咱們再行處置?！?/br>
清啞問：“你覺得是夏流星指使她的嗎？”

方初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是她自己的主意。我猜她在夏流星被流放時，就起了報復(fù)你的念頭，所以才和衛(wèi)昭勾結(jié)。從適哥兒被綁架那件事能看出，夏流星沒有參與她。”

清啞道：“可是衛(wèi)昭不是死了嗎？”

方初沒回應(yīng)，看著前方，目光深邃悠長。

晚間，圓兒來回稟方初和清啞，說虞南夢交代了一切，果然和方初推測大致相符，因為愛戀夏流星，所以和衛(wèi)昭勾結(jié)，報復(fù)清啞。至于前幾日的斗篷事件，雖是她有意制造機會引出來的，卻沒想對方初怎么樣。她愛戀夏流星，又深知方初對清啞情義深厚，是不會對方初動心思的。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她接到同伙傳信，說方初和清啞之間出了矛盾，要她善加利用。她便想制造些似是而非的小曖昧，好讓方初和清啞之間的裂痕擴大些。

圓兒說到這，顧不得規(guī)矩，好奇地問方初：“大爺什么時候和大奶奶吵架有矛盾了？”不怪他好奇，方初和清啞能成就姻緣，從頭到尾他是見證人，甚至是牽媒人，他從沒見過兩人紅過臉。方初對清啞的信任，絕不是外人能輕易撼動的！

清啞愕然看向方初：她和方初在懷安哥兒的時候，是出現(xiàn)了矛盾，可是這種夫妻床闈間的事，外人怎么會知道？

方初則一字眉緊蹙，目光驟然犀利，寒聲道：“好！很好！圓兒你過來，我告訴你：再有人懷疑我跟你大奶奶有矛盾，你就——”說到這停下，圓兒急忙上前，方初附耳對他說了一番話。

圓兒不斷點頭，說“是”。

清啞瞅著方初，似詢問：說什么秘密呢？不讓我聽？

方初見她這神情，微笑道：“你不善于偽裝，還是不知道的好?！?/br>
清啞立即明白了，點頭道：“我曉得了。”不知道內(nèi)情就不用裝，也就不會露出馬腳，她還是別管了，一切都交給他安排。

圓兒也笑道：“大奶奶只管放心，誰也別想糊弄咱大爺?！?/br>
清啞又蹙眉問：“那她現(xiàn)在為誰辦事？衛(wèi)昭不是死了嗎？”

圓兒道：“這個虞姑娘也不清楚。她也問過找她的人，衛(wèi)昭是不是沒死。那人不肯說真相。她想，也許是廢太子的人。”

清啞和方初對視，疑慮重重。

方初道：“所以我才要留下她?！?/br>
……

次日，清啞一早就去到研中心，在議事廳召集所有意匠和織工，宣布即日起由虞南夢總攬研中心人事，福兒為二管事。

宣布完，讓眾人都散了，只留下虞南夢和福兒。

清啞又對虞南夢道：“你將手頭資料整理下，都交給福兒，你跟我去霞照。我們還要去景泰府，拜訪知府大人?！?/br>
拜訪知府大人？

那不是夏流星嗎！

虞南夢吃驚地看著清啞。

清啞并不解釋，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她：“盡快準(zhǔn)備，明天就出！”又對福兒道：“你跟我來！”轉(zhuǎn)身走進(jìn)議事廳套間內(nèi)。

福兒立即跟上。

虞南夢慌亂了。

套間內(nèi)，清啞對福兒道：“這幾年委屈你了?！?/br>
福兒臉色微紅，道：“不委屈。為大奶奶做事應(yīng)該的。”

原來，那年陳家偷了方家的技術(shù)，方初和清啞斷定烏油鎮(zhèn)研中心出了內(nèi)賊，于是清啞和巧兒秘密排查。虞南夢在冬兒面前舉報，說福兒那段日子魂不守舍的，很不對勁。冬兒留心觀察后，果然如此，便告訴了清啞。清啞不想在沒有證據(jù)的情形下，隨便冤枉好人，并未妄動。然方初怎肯任這樣一個內(nèi)賊潛伏在清啞身邊！他命圓兒全力以赴，花大力氣排查，要揪出這個人來。

一時間，研中心人心惶惶。

福兒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那時，清啞和方初正要上京去。臨行前，福兒被張恒帶到方初面前，向方初坦承自己前段日子異樣的原因：她現(xiàn)了方初的身份，就是曾經(jīng)在五橋村觀音廟賣魚的趙二，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方初倒無話可說了。

當(dāng)年福兒以為他真是個打魚的，一心想嫁他。他謊稱自己在家鄉(xiāng)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