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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帶出來,先讓別人幫忙照看?!?/br>隱隱覺得不大對勁,我沒有輕易答應(yīng):“究竟是什么事?”“見了面再說?!彼麉s只拿這句話搪塞,然后掛斷了電話。聽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忙音,我考慮片刻,還是起身抱著秦穗上樓換衣服。簡嵐十五分鐘后就抵達了樓下,我匆匆拿上鑰匙跨進她的車時,秦穗已經(jīng)睜開眼睛打起了呵欠。即便是在v市這個春城,到了一月中旬的夜里,張嘴也能呵出一團白霧。天氣預(yù)報說今晚會下雪,氣溫降到零度以下,我出門前便換了件厚棉襖,也用羊絨衫把秦穗裹成了一個小粽子。“他有沒有說是什么事?”“沒有。而且他古里古怪的,明明從我那里來這邊走沃爾瑪那條路比較快,他非得要我從另一條路開過來,浪費時間?!笨峙峦瑯邮浅鰜淼么颐Γ啀挂泊┑煤唵?,看了眼我懷里睜大眼睛瞧著她的秦穗,下意識把車內(nèi)暖氣的溫度調(diào)高了一些:“小穗怎么辦?”我看了眼時間,“先送去陶葉娜那里吧,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家?!?/br>陶葉娜的確在家。她在距離我們別墅不遠的一個居民區(qū)租了間八十平米的房子,長時間獨居。我事先給她發(fā)過一條短信,但一直沒收到她的回復(fù)。將秦穗送過去的時候,陶葉娜有些驚訝,聽我們簡單說明了來由便接過小家伙抱在懷里,倒是不介意暫時替我照看她。我注意到客廳里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發(fā)布會,看來陶葉娜是看得太專注,沒有見到我的短信。離開她的住處以后,簡嵐帶著我直奔王復(fù)琛的所在地。他在盤山公路外一處少有人經(jīng)過的涵洞旁等我們,那兒光線昏暗,他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融入隧道口漆黑的背景中,模糊得叫人辨別不清。簡嵐拉著我來到涵洞側(cè)上方的小草坪上,沒有踏出路燈照亮的范圍,瞇眼瞧了一會兒便謹慎地遠遠喊了一聲:“王復(fù)??!”聽見她的聲音,那個黑影稍稍動了動,緊接著打開了手里的手電筒。我們憑著光線瞧清了他的臉,確實是王復(fù)琛獨自一人站在那里。他緊擰著眉頭,另一只手里好像還捏著什么東西,拿手電筒掃了四周一圈,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才揚聲回應(yīng):“站在那里不要動,我過去!”然后邁開腳步要爬上草坡。簡嵐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待在原地,自己迎上前把他截在了草坡中央,語氣多少顯得不耐煩,“這么晚了還非得叫我們出來,到底是什么事?”緩緩走到燈光下來,王復(fù)琛駐足抬頭瞧她一眼,瘦削的臉龐終于被燈光照亮。他一身單薄的襯衫外套著西裝外套,面部肌rou緊繃,臉色少見地慘白如紙,高大的身軀立在濃黑的夜色中,好像隨時要被一月中旬稍嫌凜冽的晚風(fēng)扯碎。他的視線很快就越過簡嵐的肩膀轉(zhuǎn)向我,就好像他頭一次出現(xiàn)在v市時那樣,眸色沉黯,熟悉的五官沖擊我的視線。接觸到他目光的那一刻,我突然沒有來由地想要逃走。“我從張珂瑋醫(yī)生那里拿來了這個?!蓖鯊?fù)琛抬起胳膊,把手中那個用線繩綁緊的文件袋遞向我,視線緊緊將我鎖在瞳仁里,“你的治療記錄。”我頓時僵在了原地。寒意剎那間在體內(nèi)爆發(fā),我感覺到我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緊縮起來。刺骨的痛感如冰錐從頭頂貫穿到腳跟,我被緊扎在腳底的草皮上,無法動彈。我記起秦穗的滿月酒上他說過的話。他說他會在周末去拜訪張珂瑋醫(yī)生。為什么?為什么他會拿到那份記錄?簡嵐先我一步變了臉色,飛快地搶過那個文件袋,聲色俱厲地抬高了音調(diào):“你偷來的?!”“這不重要?!蓖鯊?fù)琛卻只稍微向她偏了偏臉,目光依然緊緊將我套牢,就好像疏忽一刻便會讓我憑空消失,表情僵硬而隱忍:“魏琳,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跟我去自首。”“什么?”“你安靜聽著!”忍無可忍地沖著簡嵐一吼,王復(fù)琛面色轉(zhuǎn)青,重新將視線挪向我的臉,胸脯因極力克制情緒而不斷起伏:“x市那邊的專案組已經(jīng)找到最新的證據(jù)了,現(xiàn)在他們正在趕來v市的路上,要帶你回去接受調(diào)查?!彼o盯我的眼睛,鼻翼微張,濃直的眉緊蹙,像是在竭力穩(wěn)住語調(diào),盡最大的可能博取我的信任,“你只有這一個機會。聽我的話,去公安局自首。我已經(jīng)在治療記錄里看過你說的事情經(jīng)過,里面存在很重要的量刑情節(jié),只要你現(xiàn)在去自首,到時候在法庭上我就會為你做辯護——我能保住你,相信我?!?/br>我直勾勾地望著他,沒法發(fā)出任何聲音。我開始懷疑這是我的噩夢??珊L(fēng)刮過我的臉頰,干燥的皮膚陣陣刺痛,一下下敲擊著我的神經(jīng)。我的大腦清醒至極。“你到底在說什么?自首?為什么要自首?”簡嵐的身影忽然闖入我的視線,她猛地一拽王復(fù)琛的胳膊,驚愕地質(zhì)問的同時臉色已變得煞白,只有身軀下意識地擋在我和王復(fù)琛之間,防止他突然出手傷到我。“她殺了兩個人!”王復(fù)琛被她這個動作徹底激怒,反過來用力捉住她的手腕,往前猛跨一步逼近她的臉,微微瞇起雙眼壓低聲線:“記不記得四年前那個溶尸案?被害人黃劭的尸體被溶解在復(fù)式樓的浴缸里,要不是警方在下水道找到了他的種植牙,甚至不會有人知道他已經(jīng)被殺?!?/br>狠狠甩開她的手,他死死盯住她的眼,整副身軀都因抑制憤怒而發(fā)顫,眼白充血,目齜俱裂:“這個黃劭,還有那個在x市離奇失蹤的神經(jīng)內(nèi)科專家sanchezharris……他們都是魏琳殺的!”簡嵐的身子猛然仄歪了一下。她背對著我,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及肩的短發(fā)在剛才的掙扭中變得凌亂不堪,纖瘦的身體被裹在臃腫的深咖色棉襖中,好像最后一片枯黃的花瓣,在凋零花朵的指尖搖搖欲墜。我看著她的后腦勺,腦中一片空白,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王復(fù)琛臉上的怒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功盡棄的懊惱?!安皇俏毫盏腻e?!彼税涯槪瑒e開視線嗓音沙啞地開口,“sanchezharris綁架了她,還給她做了顱內(nèi)手術(shù)。她不僅有嚴重的ptsd,還因為那場手術(shù)損傷眶額皮層,導(dǎo)致情感功能障礙,有了反社會型人格障。”搖搖頭,他抬手按住她的腦袋,低下臉湊近她的眼睛,試圖讓兩人的視線齊平,語氣近乎安撫,“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