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肖逍的聲音有點含糊。

“快四點了?！标愋逎煽戳搜凼直?，“你想睡會兒？”

肖逍搖頭：“不太想。”

“那看日出吧，算作我的生日禮物。”

“……好?！?/br>
Chapter25

四點天蒙蒙亮，東邊已泛起魚肚白，瓦房這處的黑暗還未被驅(qū)散。

后院有一大一小兩個木樁，正對東面的山頭，一望無垠，是個看日出的好位置。

趁太陽還沒升起來，肖逍比量山頭調(diào)整相機數(shù)值，腳邊的草叢里蛐蛐清脆鳴叫，添了點兒朝晨的冷意。

陳修澤雙手合十坐在大木樁上看她擺弄相機，大木樁比較高，他的腿基本能伸展開。

小木樁旁邊有個大石塊，大叔平時喝茶用來擺茶具的，肖逍擱了相機倚向大石塊捂唇連打兩個哈欠，轉(zhuǎn)眼看陳修澤眸光清明無一絲乏色，疑惑道：“你不困么？”

“還好?！标愋逎砂阉稣耍曇粢蝗缂韧牡统?，不帶一夜未睡的混沌：“石頭反涼?！?/br>
肖逍坐直了又打一哈欠，拿過背包塞到自己跟石塊中間，這樣還有個著力點，不然她怕自己翻到木樁后面來個鯉魚打挺。

遙遠的天邊慢慢現(xiàn)出一條金線，太陽即將破曉而出，山與山之間的界限明朗起來。

肖逍打起二分精神，端著相機準(zhǔn)備定格朝陽騰起的瞬間。

其實她經(jīng)歷過不少日出，去年陳修澤生日，送的還是采風(fēng)時繪制的日出。畫框有一米寬，掛在陳修澤的客廳，是他家唯一帶色彩的裝飾。

當(dāng)陳修澤說看日出的時候，她不由地想到那副畫，也不由地想起當(dāng)時那份心情。

挺期待的，而現(xiàn)在……

她松開快門，恰好飄過一陣晨風(fēng)，吹起馬尾散落的發(fā)絲，她深呼吸一口，閉上了眼睛。

微涼的指尖擦過耳廓，她睜開眼撞進溫潤的黑眸里，被那份深邃定住了，移不開眼。

陳修澤抿過散碎長發(fā)，緩聲道：“我很抱歉，我母親對你說過那樣的話?！?/br>
肖逍怔了怔，恍然記起來：“那天在偏廳你要說這個？”

“嗯。”

肖逍心頭微動，回道：“好久以前的事兒了，而且不該你道歉，你又沒做錯什么?！?/br>
在陳母約她見面這件事上，她沒有怪過陳修澤。雖然他們是母子，但陳母并不代表陳修澤的意志，因而她面對咄咄逼人的陳母依然保持尊敬和禮貌，只是不理會陳母擅自做出的決定。

“不過說起來，我覺得她有些話講的還挺有道理的?！?/br>
陳修澤收手的動作一滯，看向她的目光霎時不沾染朝暉的暖意。

肖逍揉揉眼，接著說：“我們之間的矛盾不只是性格相沖造成的，還有生活差距總不能填補融合?？赡芪覀兙褪遣缓线m吧，又沒有走到能為對方徹底改變的地步。像你母親說的，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太多的人會輕松許多?！彼f著淺淺一笑，“話是這么說，可我真不喜歡她，抱歉?！?/br>
良久，陳修澤回了兩個字：“理解?！?/br>
肖逍收起笑容端著相機勉強照了兩張剛露面的太陽，沉重的眼皮撐到這會兒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了，她又倚靠到石塊上，眼中的山景慢慢模糊成了黑影。

“如果我們能像這樣交談，大概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了?！?/br>
“可能吧。”肖逍的聲音漸弱，“可惜的是‘如果’只能用來感嘆以前，改變不了現(xiàn)狀。”

這番對話都是說給對方聽的，可聽著總感覺是說給自己的。

圓盤似的紅日已懸掛在東方，猶如澆灌了沸騰的鐵水，金燦耀目，將所有黑暗驅(qū)散。

山下炊煙渺渺，肖逍錯過了最美的時刻，壓著背包越睡越沉。

陳修澤攔腰抱她入懷，拿過未關(guān)的相機收錄了一張旭日東升的美態(tài)，隨即按了回放按鈕，倒翻幾張看到自己置于陽光下的畫面，薄唇浮出點點笑意。

背包不起眼的側(cè)口袋有個類似紐扣的裝置，陳修澤取走拉好拉鏈，低眸在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睡夢里，肖逍抱著叮當(dāng)伏在肩窩，握住胖爪逗它，細軟絨毛蹭到皮膚卻不是毛發(fā)應(yīng)有的觸覺，微熱氣息輕輕撫過耳后，很癢又很舒服，是那樣真實。

****

叮叮叮，叮叮叮叮?！?/br>
自從有了信號，肖逍的手機就開始不停進短信和微信。

李珊珊、肖mama、馬旭、曹偉誠、壯漢等等來電，還有章聿的，唯獨沒有嚴文楷。

李珊珊：n條未接電話通知，短信微信一條比一條語氣緊張，最后干脆發(fā)起了表情，都是大哭抓狂的阿貍。

肖mama：最后通牒，日子已經(jīng)訂好了，過完五一就回來，這兩天我血壓又高了，別惹我生氣。

馬旭、曹偉誠、壯漢：四五條未接電話通知。

章聿：一條未接電話通知外加一條短信——“最近有點忙，這個月一直待在嶺城”。

肖逍看著肖mama的短信，除了嘆氣趕緊回復(fù)，然后給章聿發(fā)了個sos。

陳修澤等她回復(fù)完接她下石階，手搭在纖腰上，再次清晰地撫到凹凸有致的脊椎溝。

大叔呱啦呱啦說幾句，肖逍半依偎著陳修澤致謝，大叔就往風(fēng)景區(qū)的紀(jì)念品銷售點走了。

“大叔說的是……”

“肖姐！”

肖逍話沒說完，也沒看清人來的方向，嗖的一陣風(fēng)，身上掛了個樹袋珊。

“嚇?biāo)牢伊?！還以為你回不來了，換個衣服都能丟。沒事兒吧？去哪兒了這是！”李珊珊摟著肖逍東一句西一句，又忙跳開上下查看，很是后怕，完全沒注意旁邊的陳修澤。

“迷路了，在山上的老鄉(xiāng)那兒待了一晚，沒什么事?！毙ゅ泻喍痰馗爬藦?fù)雜的一天。

“幸好有老鄉(xiāng)?！崩钌荷喊蚕滦?，“不過也幸虧不是和我一起進去的，不然真回不來了。”說到這個，她才想起陳修澤，頭咔咔地轉(zhuǎn)，像缺潤滑油的機器。

“早……晨好啊，陳總。”

“早?！?/br>
得到醇厚低音回復(fù)，李珊珊渾身酥暢，啥都忘了，嘿嘿傻樂起來，肖逍都不忍看她。

馬旭一干人等接到消息都過來了，紛紛表達關(guān)心，了解大概后表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