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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方面達成了一致,又為在哪座山里隱居吵起來。最后承鈺敗下陣來,氣得要死,還不得不舉了白旗。她成了戰(zhàn)勝的得意洋洋的小霸王,言笑晏晏地給他舀了一勺子湯水。最后他們講好了,約定了,不要湖,山也不要了,到時候住到秘魯去,她寫一本,他為她譜只曲子,再做個序。他們和和睦睦地吃了飯,他祝她早日捧回諾貝爾在文學(xué)界占領(lǐng)一席之地,她祝他干掉莫扎特貝多芬然后流傳千古。和平了沒多久,飯后他們又為到時候用英文寫還是用中文寫戰(zhàn)起來。陳簡站在原地,覺得真是好笑啊,為這些個事情都能吵起來。她想著,怔怔落了眼淚。門在這時候開了,秀一走進來,說:“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br>面前垂著頭的女人抬了臉。滿是眼淚的一張臉。他驚一下,說:“你怎么哭了?”陳簡用手背擦擦眼睛,說:“看這里壞境這么差,自己還巴巴地跑過來,覺得自己好偉大,被自己給感動哭了。”秀一望著她笑,說:“是呀,你真?zhèn)ゴ蟆!彼哌^來,給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說:“歡迎開始新生活?!?/br>因為事故,承鈺的退役手續(xù)很快辦下來了。這年六月的時候,他回了美國,誰也沒說。他消沉了好幾天,門也不出。第二個星期六的那天,他終于出了門,開車去看一場演講。演講者叫尼克·胡哲,天生沒有四肢,只有左側(cè)臀部以下的地方有一個帶著兩個小小腳趾的“小腳”。尼克在演講中用風(fēng)趣的幽默感將自己對生命堅定的信仰,和如何戰(zhàn)勝重重困難的故事分享給了眾人。演講結(jié)束后承鈺開車回住處。一路上,他在思考,一個男人的一生,到底該如何活著。他將車停進車庫,拔下鑰匙,推開門。承鈺沒從車庫內(nèi)部通道回樓上,而是走出車庫。他邊走邊想:一個男人,應(yīng)該盡力去保護自己的家人,應(yīng)該努力去實現(xiàn)自我的價值,應(yīng)該為這世界上無數(shù)個不相識的生命而活,去竭力回報自他出生起從這個世界,從其他人的工作中獲得到的一切。他雙手插在口袋里,走出車庫大門,風(fēng)撲在臉上。他抬頭,看到夜色鋪天蓋地漫過來,有漂浮的無數(shù)燈火。這一刻他想:一個男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能被打敗。第52章做了這樣的決心后,承鈺開始著手整理自己的資料,與此同時,他聯(lián)系到一名從前的老師,并通過這名老師的介紹結(jié)識了一位在甲骨文做數(shù)據(jù)庫的華裔先生。那是這一年的春天的深處。這座濱海城市的空氣中浸泡著水汽,溫暖而濕潤。他們在圣特克拉拉縣的一家巴西餐廳吃了飯,相談甚歡。幾天后,承鈺去老師的家中拜訪,他們談起以前的一些趣事,承鈺也不禁露出微笑,時光真是快也真是好呀,這么一眨眼的功夫,七年就從指頭縫里溜走了。臨走時,老師喚住他,說等等,接著轉(zhuǎn)了身,拉開抽屜,取出那位先生要他代為轉(zhuǎn)交的推薦信。承鈺接過去,垂眼望見上面的落款與簽名。老師看著面前的學(xué)生。青年有一張玉一樣的臉孔和好看的眉眼。老師拍拍這長大成人的學(xué)生的肩頭,說:“你真的決定不再走音樂這條路了嗎?”承鈺點頭說:“我想了很久,已經(jīng)決定了,你不用勸我的?!?/br>老師嘆了口氣,覺得真是暴殄天賦啊。他說:“我不勸你,你才二十五,一切都來得及,決定了就好好開始你的新生活吧?!?/br>拿到這位先生的推薦信后,承鈺很快向SU的計算與科學(xué)學(xué)院遞交了入學(xué)申請。他成功入了學(xué),沒有申請宿舍,找了一間單身公寓住下來,學(xué)校雖大,卻也不用次次開車。他買了一輛藍色的崔克自行車,騎自行車在校園穿行去上課,又環(huán)保又鍛煉。承鈺按著響鈴,白襯衫,黑長褲,陣風(fēng)從一群群年輕人旁穿過。他的外表依舊年輕俊美,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承鈺的性子是不變的,他對那些擠滿年輕rou體的聚會與晚宴提不起太大的興致,他的時間多半花在課堂與圖書館。每天早上,他給自己煎一個雞蛋,烤幾片土司,然后再從冰箱取一份盒裝的果汁,保證早餐可以在半小時內(nèi)結(jié)束。他隔幾天去一次超市,一個人推著裝滿食品的購物車靜靜等著刷卡結(jié)賬。與此同時他設(shè)計了一個小小的簡單的時間程序,會提醒他冰箱有哪些食物不新鮮了需要替換,什么時候應(yīng)該去做什么事情。漸漸地他又把程序修改了,對接學(xué)校的教務(wù)系統(tǒng),于是當(dāng)有名人赴校演講的時候,那小小的鬧鐘圖標(biāo)也會唱著歌跳出來提醒他,音樂對接曲庫,是隨機的。那天早上他起來,沒睡醒,開了冰箱,摸出雞蛋,客廳筆記本里,音樂響起來,是日本歌手椎名林檎的英文歌,他定在原地,頭腦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過神來的時候,承鈺垂眸,蛋黃蛋清瀉了一地,粘膩一片,像他的心情。幾天后,他早早醒來,睡眼惺忪,窗外大雨傾盆。他在昏暗的空間里摁開吐司機,點火澆油,半瞇著眼睛,蛋液刺啦啦舔上平底鍋。他閉了眼睛小憩,刺鼻的味道撲過來,他徹底醒了神,垂了眼睛一望,小小地糊了。黑色的鍋面上,躺著兩只靜靜的煎蛋。下意識里,他準(zhǔn)備了兩個人的分量。承鈺將那可愛的嫩黃色看了好一會兒,抄起鍋子,倒上碟子,一個人吃了。這一年,索愛發(fā)布了第一款音樂WALKMAN手機W800c,很快,音樂手機席卷市場。知名的、不知名的品牌全部開始推出攜帶音樂功能的手機。身邊的人漸漸換上諾基亞新型主打影音娛樂的手機,承鈺的手機卻是一直不變的。同學(xué)說你可真是念舊,承鈺笑笑,心里想:這不是念舊,這是犯賤。這只垂垂老矣的手機里裝載了無數(shù)條曾經(jīng)往來的短信。有時候他翻一翻,邊翻邊笑,翻完又覺得自己真是賤啊,好賤好賤吶。這樣一想,想著他就又笑了。那天下午的時候他停了車,走向教學(xué)樓的時候,路遇一只藍色的新裝垃圾桶。他突然停了步子,對自己說:要不手機扔了算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到底沒扔。沒過幾天,舊機內(nèi)的配件出了問題。他致電廠家,得知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