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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戒指認(rèn)得,人倒不認(rèn)得?!鄙弁⒛戳怂龓酌?,唇邊弧度輕淺,“當(dāng)時陪在孟行言身邊的是個金發(fā)碧眼的女人,這個戒指,我記得是他拍了送給那位女伴的?!?/br>眾人一怔,姚蕊丘臉色也變了,尷尬不已。她沉著臉掃了眼姜蜜,故作無謂問邵廷:“邵先生當(dāng)時的女伴又是誰?”“我?一個人去的?!鄙弁⑤p笑:“沒辦法,孟行言怕寂寞,走到哪都要人陪,我跟他不一樣,天生不愛熱鬧?!?/br>姚蕊丘話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面子被狠狠落了一通卻也只能忍下。盡管大家都知道像孟行言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情史肯定豐富,但這位邵先生說的如此直白,還真是一點(diǎn)都不給面子。幾個先前找姜蜜麻煩找得不亦樂乎的女人在座上一句話都不敢說,姚蕊丘已然吃癟成這樣,那位邵先生連孟行言女朋友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她們這些小蝦米?看看場面,姚蕊丘沒落得半分好處,反觀姜蜜,坐著什么都不要做,一句話不用說,就有個財(cái)大氣粗家底豐厚的大人物給她撐腰。一時間,竟有點(diǎn)羨慕起姜蜜來。自邵廷進(jìn)來后就被忽略的盛寧更是如坐針氈,臉色難看。三十六萬,他不是拿不出來,但一次性拿出來給女人買戒指,討女人歡心,這樣的財(cái)力魄力……他實(shí)在做不到。剎那間有種喪氣的頹然感。恒匯、宏輝……他和這些人,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云泥之別,差如鴻溝。來之前姚蕊丘許諾的那些,他不奢望了,只希望今天沒有得罪姜蜜太過——希望她最好能把年輕不懂事的那些破事兒也一并忘了。他得罪不起孟行言,更得罪不起邵廷,都是跺一跺腳商圈抖三抖的人物,看邵廷親自到場這副護(hù)犢子的樣,他真怕姜蜜事后說幾句話,自己會被碾到泥里。同一個生意場,他在宏輝這樣的大閥門面前,連螞蟻都稱不上,只是蜉蝣而已。一場聚會,后半段幾乎在一種莫名的尷尬和小心翼翼中度過,晚上給過姜蜜臉色看的,不論男女,全都夾起尾巴,連和她對視都不敢。姚蕊丘的幾個好幫手靜如鵪鶉,仿佛餓了幾天沒吃飯,就差把臉埋到碗里。孫嬌更不用提,臉色青了白,白了紅——?dú)獾?。視線掃過對姜蜜體貼備至的邵廷,直氣得像個脹起的紅氣球,就快爆了。然而姚蕊丘都奈何不了,孫嬌就更沒辦法。邵廷坐在那,除非孟行言親自來,否則他就是把姚蕊丘的頭摁進(jìn)菜盤子里,想必整間酒店也沒有一個人會幫她們。這場聚會想要羞辱姜蜜,到最后到成了讓自己露怯的照妖鏡。沒能讓姜蜜出丑,反而自己騎虎難下,在真正厲害的人物面前有多慫,讓這些老同學(xué)看了個一清二楚!……飯吃完,邵廷不再多留,帶著姜蜜先行離開。不去管其余人會如何議論,他驅(qū)車載著姜蜜,一路開到護(hù)城河邊。下了車,兩人面朝漆黑的河面,靠著護(hù)欄聊天。“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姜蜜看了眼邵廷。“我到你店里,你的員工說你參加同學(xué)會去了?!鄙弁Ⅻc(diǎn)了根煙,“其實(shí)也是碰巧,我剛好在那邊和人約了飯局,順便下去看看?!?/br>姜蜜沒說話,輕輕笑了下。他說是順便就順便吧。至于如何知道在樓下開同學(xué)會的孟行言女朋友就是她同學(xué),又是如何知道這個同學(xué)會就是她參加的同學(xué)會……他不說,那就只當(dāng)是順便。靜了一會兒沒聲音,邵廷側(cè)頭一看,見姜蜜眼睛微微泛紅,挑眉道:“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路過順便攪了個局而已,你就感動成這樣,要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就要抱著我的大腿嚎啕大哭?”姜蜜抬指揩去眼淚,嘴硬:“你想多了。我只是被河風(fēng)吹進(jìn)了眼睛里?!?/br>默了兩秒,輕輕揉了揉眉心,她垂眸說:“剛剛那個邀我跳舞的男人,是我的初戀。”邵廷回憶一會兒,想起來,皺眉:“那你的眼光真夠差的?!?/br>姜蜜輕笑:“是啊?!?/br>人海茫茫,總是能準(zhǔn)確無誤地挑中最爛的,先是盛寧,后是孟行言。深吸一口氣,姜蜜把前不久剛被逼著回想了一遍的糟糕記憶,一點(diǎn)不落告訴了邵廷。“我小時候有點(diǎn)自閉,小姨帶我看醫(yī)生治了很久,一直到快上小學(xué)的時候才好?!彼f,“那次被捉弄之后,我就沒有再喜歡過別人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敢還是單純因?yàn)闆]有遇上喜歡的人。總之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我也沒有談一次戀愛。”邵廷沒說話,靜靜聽她傾訴。姜蜜默了很長時間,一直望著黑不見底的河面,不知在想什么。許久之后,她才又說:“我從前以為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會過去,今天才知道其實(shí)并不會,真實(shí)帶給過你痛感的傷害并不會因?yàn)闀r間過去就消失。”她以為她不在意,她不怕,但潛意識里,她還是想逃避。誰都不想被捉弄被取笑,誰都不想當(dāng)小丑成為別人的笑料,真的被動陷入難堪境地的時候,誰不希望有人能對自己伸出援手。盛寧朝她伸出手邀她跳舞時,就像一瞬間回到他當(dāng)初和朋友取笑她的那天,同樣的讓人不適,同樣的讓人想逃。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她會憤怒,會反感,如果邵廷沒有出現(xiàn),她一定會拎起包毫不客氣地走人。那時候的姜蜜卻比現(xiàn)在木訥,比現(xiàn)在不懂變通,同樣也脆弱得多。傻站在原地羞恥難堪得滿臉燒紅的時候,她曾多希望有人能神兵天降,帶她逃走。那時沒能等到,今天等到了。邵廷來了。來的有點(diǎn)晚,晚了好些年,但又出現(xiàn)地剛剛好。邵廷感覺胳膊被她屈肘拐了一下,側(cè)目一瞧,她并未看他。她望著面前,語氣悶悶,話里誠摯萬分,被河風(fēng)吹淡了一些,但咬字清晰分明,晃晃悠悠吹進(jìn)了他耳中。他聽到她的聲音,像木琴清澈細(xì)嫩:“謝謝你?!?/br>很久很久以前,當(dāng)她還是個不愛說話的自閉小姑娘時,小姨總愛給她講許多從沒聽過的故事,她說那是她編的童話。姜蜜想,以后她大概也能給別人講她編的故事。——沒有皇冠和公主裙的公主,遇到了一只穿銀幣衫的狐貍。小公主給了它自己僅有的銀幣和一朵玫瑰花。大風(fēng)雪的時候,狐貍穿過叢林狂奔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