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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xí)慣了自己一個人打發(fā)時間。白天有時候像從前那樣登檀臺,看著各色人等在信宮里進(jìn)進(jìn)出出,步履匆匆。或者,也出去逛逛。當(dāng)然,邊上必定會有賈偲護(hù)衛(wèi)著。賈偲到了如今,和她漸漸也已經(jīng)熟悉了起來。他最多應(yīng)該也就二十五六歲,以前卻總給小喬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大抵是因為他年紀(jì)輕輕就擔(dān)任虎賁校尉,而且,沉默寡言。對著小喬,他絕不會多說一句不必要的話。也極少會正眼看她。但現(xiàn)在,護(hù)送小喬外出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雖然依舊恭恭敬敬,但遇到小喬問他什么,他也會和她搭上幾句話了。……時間過的頗快,仿佛一轉(zhuǎn)眼,七八天就過去了。終于這天天擦黑的時候,魏劭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射陽居里。他說他的事情完畢了,明天就回漁陽。兩人一道吃了頓晚飯。飯畢,回房,掌燈。魏劭忽然想是想了起來,道:“這些天我只顧自己忙碌,一直沒陪你。你沒怪我吧?”小喬搖頭:“怎會?我知曉夫君忙碌?!?/br>魏劭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br>小喬微笑:“也沒哪里想去……”“我?guī)闳ヌ磁_。許久沒登了?!?/br>魏劭已經(jīng)反手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出去。小喬也沒說,自己其實傍晚剛從那上頭下來,見他興致勃勃,便陪他去了。魏劭握著她的手,從射陽居出去。一路所遇仆婦侍女,紛紛躬身行禮。小喬被他帶著,經(jīng)過前頭一處開闊的大堂,要跨出去了,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當(dāng)初便是在這里與你拜堂。”他轉(zhuǎn)回臉,望著小喬道。小喬勾了勾唇角:“你竟還記得?”魏劭沒搭腔,只緊了緊袖下和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帶著她出去了。兩人停在了檀臺的臺階之下。暮色濃重,籠罩著面前高高聳立的檀臺。魏劭仰頭望了一眼。檀臺高出地面十丈有余,共有高階八十一級。小喬每次上去,爬一段,便停一停,權(quán)當(dāng)欣賞風(fēng)景。魏劭稍稍矮身下去。小喬看他。“上我的背?!彼f。小喬道:“不敢以君侯為騎?!?/br>魏劭道:“只許你一人駕馭?!?/br>小喬抿嘴一笑,不客氣了,攀他肩,跳上了他的背。魏劭便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臀,背她一口氣爬上了檀臺之頂。他放下了她。又托她腰肢,將她抱坐于一張設(shè)在檀臺中央的兩端雕云龍的青玉石臺之上,雙腳懸空。玉臺尚帶幾分未散盡的白日吸收的余溫。如此被放坐上去,隔著一層薄薄的夏衣,暖暖地貼著小喬的肌膚,很是舒適。彼時頭頂,一汪深藍(lán)色的星空,漸顯燦爛。夏夜的風(fēng),從檀臺四面吹來,掠動小喬鬢邊的碎發(fā),也襲動他舒闊的衣袂。小喬抽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一層微微汗光。他單掌按于臺面,敏捷地跟著跳坐到了她的身畔,捉住她的腕子,輕輕一帶,小喬便靠到了他的懷里。他擁著她,下巴蹭了蹭她的額發(fā),問:“這幾日你都在做什么?”小喬道:“不告訴你?!?/br>“說。不許瞞我?!?/br>“說了你也不愛聽?!?/br>“說!”滿滿霸道。小喬哼道:“還能做什么?我忍不住都在想我剛來這里的時候,你是怎么對我的。”魏劭不吭聲了。“你自己都忘了吧?”小喬一只小手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板著指頭,開始一樁樁地數(shù)。“和我拜堂的時候,我分明看出了,你一臉的不耐煩!不但敷衍我,你還在心里譏諷我!”“你看差了!”魏劭的聲音很鎮(zhèn)定。他當(dāng)然不能讓她知道,婚禮上剛看到她的時候,他冷眼想,喬家以為送個長的還湊合的女兒過來,就能將舊賬一筆勾銷了。喬家人蠢,以為他也和他們一樣蠢不可及?“洞房里你霸著床睡覺,我半夜給凍醒了,想拿一床被取暖,不小心弄醒你,你抽出劍就指我算怎么一回事?”“不是很快就收了劍嗎。我還把床讓給你了。”魏劭的聲音依舊很鎮(zhèn)定。他也不能讓她知道,她當(dāng)時明明怕極了,以致一雙眼睛都睜的滾圓了,卻還強(qiáng)行要在他的劍尖之下裝作鎮(zhèn)定的那副模樣,此刻想起來,他心里還是既心疼,又有點(diǎn)想笑。“還有!”小喬繼續(xù)扳著手指:“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要送我去漁陽!夫君你的心真是狠啊……”魏劭這次沒有再為自己辯駁了。他低頭凝視著她,朝她慢慢地湊過去,忽然吻上了她還在說個不停的兩張唇瓣。小喬嗚嗚了兩聲,掙扎了下。漸漸便柔順。長長的一個吻,終于結(jié)束了,四唇分開。小喬舒展雙臂,摟住男人寬闊而堅實的后背。“夫君,你娶我,后悔過嗎?”她問他。她微微仰頭,美麗雙眸倒映他頭頂?shù)穆煨枪?,連同他的心魂也似一道被攝,挪不開視線。“蠻蠻,你嫁我,心中可有我?”他沙啞聲,也問她。兩人都沒作聲,只是望著彼此的眼睛。魏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一語不發(fā),將她仰面便摁在了身下那張散著日頭余溫的玉石臺上,仿佛一頭猛獸般,朝她撲了上去。……兩人整理好凌亂衣衫,終于從檀臺下了。小喬雙腿有些發(fā)軟,被他臂膀圈住了腰肢,一路慢慢地回了射陽居。有仆婦立刻上前傳話,說方才公孫先生尋君侯有事,請君侯得信后,一見。魏劭面露微微不快,只是很快便消去了。抱小喬躺在床上,親了口她紅撲撲的面頰,囑她先睡覺,不必等自己了,低頭理了理身上衣衫,開門而去。……公孫羊正在議事堂里等著。等了已經(jīng)有些時候。他先前過去尋,得知魏劭與女君同登檀臺去了,便叫不必去催。留話后,自己來到這里,耐心等待。他雙手背后,慢慢地踱來踱去,思慮重重。忽聽一陣矯健腳步聲,轉(zhuǎn)頭見魏劭已經(jīng)大步而入。急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