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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師兄個個都好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2

分卷閱讀202

    直看她,厲聲道:“我們一心一意盼著這個孩兒平安出世,越兒也是對你寵愛有加,你卻……如此不知珍惜,不懂自愛,若是你明白大家的苦心,稍微謹(jǐn)慎一些,不與那個青蓮胡亂糾纏,牽扯不清,又怎會讓我的孫兒胎死腹中!”

不是,她不是!

凌宇洛張了張嘴,卻是百口莫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自己若不是碰巧從湖中救起那個少年,若不是心存疑惑將他帶回府中,若不是看見他莫名出現(xiàn)在街巷而一意尾隨,若不是……那么,荷葉與孩兒便都是好好的,安然無恙,一如從前,又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般,天人永隔!

一時間,又痛又恨,氣急攻心,竟是仰面倒下,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窗外一片漆黑,四周燭火搖曳。

輕輕抬一下手,這才發(fā)現(xiàn),一只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有著微微的暖意,再惶然朝上看去,只見他面容青白,胡茬遍布,那雙眼布滿血絲,滿是心疼,滿是傷楚,滿是疲憊,卻是一眨不眨望著她。

想到先前林太妃的質(zhì)問,心中又是一痛,嗚咽道:“越……”

齊越輕輕將她擁進懷中,嘆口氣,道:“事已至此,別想了,母妃只是一時氣憤,過陣子就好了,我會好好勸解她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越,我們的孩兒……”悲從中來,終于痛哭失聲。

感覺齊越輕拍著她的肩膀,脖子上也有著冰冷的濕意,那是他的淚……

過了半響,稍作平復(fù)之后,齊越才啞聲道:“大夫說你身子受損嚴(yán)重,需要在家中靜養(yǎng),什么都別想了,把身子養(yǎng)好,我們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br>
凌宇洛癡癡點頭,緊緊抱著他,不舍松手。

這一夜,無人能眠,仿佛是流盡了一生的眼淚,直到天色發(fā)白,齊越這才起身,簡單梳洗,進宮議事。

從此,大夫每日來府診視,湯藥不斷,過了幾日,卻又換成一名年過花甲的資深李老太醫(yī),宮中也是送來大量補品圣藥,應(yīng)該是皇帝的一番心意吧。

紀(jì)夫人也是過來探望幾次,只說大人沒事就好,好好保重,大難之后必有后福:伊蓮也來過兩次,閑聊幾句,見她無意搭理,便是告辭;而林太妃,自從那日一見之后,許是心中忿恨難平,竟是再不踏足悠然園。

荷葉不在了,齊越便從蓬萊園調(diào)了清兒過來服侍,那清兒也是做事得體,謹(jǐn)慎本分,頗具心思,想到當(dāng)初之人的天真率直,靈巧細(xì)致,心中難免懷念,這新的主仆關(guān)系,甚是疏離。

到了林太妃生辰之日,府中一片冷清,沒有半點喜慶氣氛,喚來廖安一問,才知道林太妃已經(jīng)下令取消壽宴,前來賀壽之人都是紛紛勸回。凌宇洛心中一沉,仍是勉力起身下榻,喚道:“清兒,幫我穿戴下,隨我去蓬萊園,我好歹給母妃請個安……”

清兒卻是不動,只淡淡說道:“太妃娘娘不愿見的,王妃送的那個白玉觀音,昨日一送進園子,就不知被誰給盡數(shù)敲碎了,打掃的人直抱怨……”

凌宇洛聞言苦笑,緩緩走過去,重新坐回榻上。

“多嘴!”廖安狠狠瞪那清兒一眼,行禮道,“王妃如無他事,小人告退了。”

凌宇洛點了點頭,忽又輕聲道:“這一陣我身子不好,府中之事,都依仗廖管家全力處理,辛苦了。過幾日,你還是把賬冊送來給我瞧瞧吧?!?/br>
廖安回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凌宇洛見得他神色,不禁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廖安低了頭,吶吶道:“太妃娘娘吩咐,往后府中一切事務(wù),皆由她親自過問處理,王妃只在園中養(yǎng)好身子便是。”

凌宇洛怔了一下,嘆道:“如此也好,只是讓母妃勞累,我真是過意不去?!?/br>
清兒卻是輕聲插了一句:“有伊蓮小姐協(xié)助,太妃娘娘輕松得很呢,早前在宮中的時候,娘娘寢宮的大小事務(wù),便都是伊蓮小姐一手打理的。”

“哦,我真是小看了她?!绷栌盥宓驼Z一聲,擺手讓廖安退下,面朝清兒,正要說話,忽又想起如今處境,只淡淡說道:“你也退下吧,讓我自己待一會?!?/br>
轉(zhuǎn)頭去看窗外,不知不覺已是深秋時節(jié),黃葉飄零,那蕭瑟的枝頭,一片枯葉隨風(fēng)舞動,終是無力支撐,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頹然落地。

哦,秋天,早就到來了么?

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齊越一直說等孩兒穩(wěn)定,便是帶她去重游南湖,觀賞如斯美景,一直盼著,念著,不想竟是夢幻一場,破碎無痕。

靜靜立在窗前,看那遠(yuǎn)處蒼茫的天際,濃云密布,一場風(fēng)雨轉(zhuǎn)眼即來,身上的傷痛,湯藥可治,調(diào)養(yǎng)可愈,那心頭的傷痛,卻已經(jīng)永遠(yuǎn)烙下了,追悔莫及,絕不是一場風(fēng)來雨過就可以洗盡,可以消除的。

自己自從進了王府,受盡齊越寵愛,與他母妃雖有不合,總算是能順利相處,平安無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一夕之間,平靜不再,天地都是變了顏色?

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清兒不知何時又走了進來,端了一碗黑糊糊的湯藥,輕聲道:“王妃,喝藥吧?!?/br>
凌宇洛接了過去,聞了下,只覺氣味酸苦無比,令人作嘔,實在覺得難受,便是隨意放在桌上,道:“我等下喝,你下去做事吧,不用管我?!?/br>
清兒急道:“王妃還是趁熱喝好,要不王爺回來知道,又該責(zé)罵奴婢,最近王爺脾氣大,廖管家,吳侍衛(wèi),都不知挨過他多少回罵了!”

聽到她提到吳雷,凌宇洛又是一痛,荷葉身死,與她相好的丫鬟在她房中箱底翻出一個香囊來,針腳細(xì)密而精致,底腳銹了一個吳字,應(yīng)該是剛做好不久,還沒來得及送出,那個香囊,最終還是送到了吳雷手里,據(jù)說,那個漢子一直捧著,坐在房中大哭一場。

“王妃,還是喝了吧,奴婢也好向王爺交差?!鼻鍍憾似鹜雭?,走到她跟前,說道,“身體要緊,其余都是后話,王妃請喝藥吧?!?/br>
凌宇洛看她一眼,伸手接住,仰頭合著眼中的淚,一飲而盡。

整個白天,都是坐在窗前發(fā)呆,想那白玉觀音,想那深巷小院,想那紅衣之人,想那支支染血的羽箭,想自己最后一刻那悲慟絕望的心情,直到眼眶生熱,腦中發(fā)昏,想要撐起身子,卻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勉強調(diào)息一下,便是緩緩起身回轉(zhuǎn)。

“你怎么穿這么少,清兒呢?她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好好看著你?”

側(cè)頭一望,齊越正立在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便服,衣衫寬大,輕微飛揚,他近日來,卻是瘦了好多。

凌宇洛緩緩過去,喚道:“越,你回來了,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