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人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先天性復(fù)雜型心臟病，比你小幾歲?！壁w墨陽平靜地說道。

她的下一句話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心臟外科手術(shù)大約是需要團隊協(xié)作最多的手術(shù)。

一場先天性復(fù)雜型心臟病的手術(shù)，外科團隊主刀醫(yī)生和兩名助手，麻醉、體外循環(huán)、經(jīng)食道超聲組成麻醉團隊，還有一兩名專門的護士團隊，甚至有些還需要與內(nèi)科醫(yī)生使用導(dǎo)管共同完成。

肚子打開，就算最后弄不好，大不了關(guān)上。打開心臟的手術(shù)，全身血液在體外循環(huán)，心臟停跳，只有成功才能收場。

刀如劍，針如鉤，帶著冷兵器必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因為風(fēng)險高，死在手術(shù)臺上也屢見不鮮。遇見很多生老病死，旁觀生命脆弱苦苦掙扎，這大概是趙墨陽生命里最不值得無奈的事情。

實習(xí)時第一次見到手術(shù)臺上新鮮的尸體，他從來不知道近距離接觸死亡會這么觸動，大概是絕望會像深淵，漫無邊際地將人吞噬。

每一天都不同，偏偏每一天又都相同。形形□□的患者，反反復(fù)復(fù)的病歷，對于醫(yī)生來說，大概他們先要成為惡魔，終究才能蛻變成天使。

醫(yī)學(xué)不是神學(xué)，正如醫(yī)生不是上帝。

冷漠可能只是司空見慣，感情豐沛的血rou要冰凍三尺，站在手術(shù)臺上的時候才能足夠冷靜。

臨走前總覺得好像有些什么需要囑咐，想想前幾次江離都能出門找到牌友，這一次其實也沒有哪里有特殊之處。

“在家自己吃飯，我大概……”他停頓了一下，“后天回來。”

江離點頭說了聲“好”。

原來兩個人之間還有隔閡的時候，江離總以為趙墨陽是故意躲著自己的，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多心了。他不只是她的人，還是一個心血管外科醫(yī)生，或許還有很多人的心臟都牽系在他身上。

等到趙墨陽滿臉疲倦地轉(zhuǎn)動鑰匙，還沒來得及用力推，門已經(jīng)從里面打開。有人在家里為他開著一盞燈，心里似乎會溫暖一些。

江離一個人在家里等了21個小時，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輕輕地抱住他。

“你辛苦了?！?/br>
趙墨陽一時受寵若驚，“養(yǎng)家糊口……”

江離斗志昂揚地打斷他，“我明天就去公司接劇本，我們一起努力?！?/br>
他輕輕一笑，真的是有點累，抱著她都力不從心。

江離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個吻，接過他的東西，去浴室放了熱水。

趙墨陽喜歡這種名正言順的主權(quán)，每一個戀人間自然而然的親吻和擁抱，每一次都不需要理由。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想要多一點，更多一點。

大概彼此是對方心律失常的致病因，連心臟電復(fù)律都糾正不了。

吃過東西喝了牛奶，江離替他開了床頭的燈。

正要離開，趙墨陽拉住了她的手：“陪我說說話，現(xiàn)在我也睡不著?！?/br>
道了晚安直至入睡的時間叫做想你，不如替我省了這份力氣。

第19章當(dāng)局

江離的工作終于放進了進度表，趁著休息一天，趙墨陽開車陪她去了公司，日理萬機的顧總準備親自安排一個經(jīng)紀人。

“你對經(jīng)紀人有什么要求嗎？”顧總笑瞇瞇地問了藝人一句。

江離兩眼望天，不知所以，“……長得好看的吧，最好是經(jīng)驗豐富的男的，用起來不怕苦不怕累，比較順手……”

趙墨陽目不斜視，語氣冷淡。

“女性?！?/br>
“年輕一點?！?/br>
“最好是新人?！?/br>
江離白眼一翻：“……”

她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封面的池湘之媚眼如絲，明明一個五官都不是很出彩的女人，合在一起卻有一股形容不出來的吸引人的味道。

成熟女性的魅力大概在于氣質(zhì)，江離演來演去都是花瓶定位的角色，光是好看，能夠讓人記住印象卻不夠深刻。

輸了啊。

她任由趙墨陽安排，一心二用地走著神，顧總故作詫異，“我還以為你這個金主要不遺余力地把所有資源都給藝人，把她捧紅呢?！?/br>
“混口飯吃，”趙墨陽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不用紅?！?/br>
“紅了以后難免要被人挖新聞，要是被爆料潛規(guī)則上位……”一旁默不作聲的江離輕描淡寫地辯駁道，“顧總還要cao心算計，不溫不火最好?！?/br>
顧總嗤笑了一聲，“……我是做生意的，哪里有不算計的商人？賠本買賣啊?！?/br>
最后來的經(jīng)紀人是個小萌新，被老板叫到辦公室談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以為自己因為沒有建樹要卷鋪蓋走人，老板禮貌性地跟她告?zhèn)€別什么的。

等到哆哆嗦嗦地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沉默的顧懷才指著江離開了口：“你以后就帶著這位，工資加倍，不用太多通告，劇本挑著接，其他都聽藝人的?！?/br>
小萌新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心里想，不會是老板的小情人吧，這么大牌！我這次是抱上大腿了嗎？！

“你好，我是江離，”江離伸出手，“以后就要請你多多照顧啦?！?/br>
“你好！我是沈?qū)?！”沈?qū)幖泵ξ兆Ψ降氖?，定睛一看才認出是江離。

這不是之前跟池湘之有關(guān)聯(lián)的那個十八線女演員么。

人是很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無論你在之前做過多少很好很對的事，但凡有一個不是，這個標簽就會一直貼在身上。比如一提到江離，大家只記得她替池湘之被綁架的倒霉事，要不是倒了這一次霉，沒幾個人記住她的名字。

即使沈?qū)幣叵?，第一個浮上腦海的還是這一件事，接二連三來的都是幾個不大不小的緋聞，被影帝孟白行點名過，小生路勉示好的對象諸如此類。

江離旁邊還跟著一個男人，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觸的樣子，難不成是保鏢，不過有這么好看的保鏢嗎？

沈?qū)庫貑柫艘痪?，“這位是……”

顧總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位才是真正的金主?！?/br>
沈?qū)幱X得自己仿佛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藝人原來一身不實緋聞也就罷了，現(xiàn)在可是貨真價實的黑料啊。

“抱上大腿的感覺如何？”江離湊近問了沈?qū)幰痪洹?/br>
沈?qū)幟约旱男⌒呐K，“很……很好?！?/br>
“不用害怕，”江離一臉傍上大款的驕傲，“我們上頭有人，用不著擔(dān)心。”

“……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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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南方，溫度也不再和一周前一樣炎熱如夏，近冬的微涼漸起，江離一直在想要給她的金主送個什么東西，最后給趙墨陽的車標定制了一件手工毛衣，小小的一件看上去別樣有意思。

她拿著圖片給沈?qū)幙?，“這是我準備的生日禮物，你覺得我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