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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相思咬了一口酥卷,面前又多了一碗燉好的蓮子羹。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戚相思放下勺子,窗臺那兒忽然躍上一抹影子,踩著窗沿進來,靈巧的繞過了桌上的花瓶,跳下后走到戚相思的腿邊,繃直著身子伸了個懶腰,慵懶的趴下。“元寶?!逼菹嗨夹χ阉饋恚獙氝髁寺?,安靜的團縮在了她懷里。“姑娘,它可真挑人,我天天喂它吃的都不見這么親密。”丁香瞪了元寶一眼,“前幾日還把剛種下的兩個花盆打碎了?!?/br>似乎是聽得懂丁香在說它,元寶朝著她打了個哈欠,瞇眼窩在戚相思懷里,看起來好不愜意。戚相思抬手輕輕摸著它,元寶蹭了蹭她手心,這時外面?zhèn)鱽砹她R敏淑的聲音,蓮心帶著她進來,齊敏淑身后的丫鬟手里還抱著個不大的箱子。戚相思搬到四宜院一年半,齊敏淑第二次來,不過比起當初她在怡蓉軒內(nèi)的神情,四宜院這兒似乎她看著還滿意。“五姐,你好久沒回來了,我來看看你。”齊敏淑讓丫鬟把箱子放下,笑瞇瞇的到她對面坐下,“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丫鬟將箱子打開,里面齊放著好幾本醫(yī)書,齊敏淑沖著她眨眼:“這些是我從我爹書房里拿來的,你不是正缺這些呢。”戚相思隨意的拿起一本,可視線落在底下那本時怔了怔,一股情緒上涌,到了臉龐,戚相思淡笑:“二伯不知道吧?!?/br>“等他回來我和他說一聲就成了,他送你去太醫(yī)院,不也是為了學多一些呢?!饼R敏淑顯得并不在意,不就是幾本醫(yī)書,父親的書房里有那么多,隨便挑了幾本送過來就好了。“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謝過七妹?!逼菹嗨挤畔率掷锏臅p輕蓋住那本,笑著讓丁香趕緊倒茶,“有陣子沒回來,這兒的茶還是之前的,希望七妹不要介意?!?/br>齊敏淑拿著杯子笑笑:“我那兒還有些花茶,明日給五jiejie送些過來吧。”“好啊?!逼菹嗨键c了點頭,盡管齊敏淑表現(xiàn)的不明顯,戚相思還是知道她不想留在這兒。她與她原本就不太熟,兩年前花茶宴會又鬧出過這么大的尷尬,到現(xiàn)在她和齊敏蘭之間都沒什么話,與她也不會太親近。這樣來四宜院看她,未免太刻意了些。“五姐,你在太醫(yī)院中可好?!饼R敏淑瞥見她懷里的貓,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眼底閃過一抹不喜,很快掩飾回去,笑著問她,“這次去越河,我聽說太醫(yī)院立了不小的功勞,不知太醫(yī)院內(nèi)可有給五姐賞賜?”“要說功勞,最大的是幾位太醫(yī),我一個外教習的學生,頂多幫忙而已?!逼菹嗨嫉脑捄驮诒糖镌簳r一樣,皇上要賞賜也是整個太醫(yī)院,如何扯得到她一個外教習的學生身上,沈貴妃召見她已經(jīng)夠稀奇的了。“但你是外教習中唯一的女子啊?!饼R敏淑笑著說起宮中的醫(yī)女,“若是五姐學得好,不會比那些人差。”戚相思笑著,齊敏淑又道:“趙六小姐知道五姐在太醫(yī)院還十分的崇拜,男子看病不宜,到時還能請五姐幫忙?!?/br>齊敏淑話音剛落,在戚相思懷里的元寶抬起頭,懶懶的走到榻上伸了個懶腰,隨后它朝著齊敏淑那兒走去,快走到的時候齊敏淑騰的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微僵了幾分:“五姐,我想起還有事,改天再來找你。”說罷,齊敏淑帶著丫鬟匆匆離開了四宜院。剛剛還一副要和她暢聊的架勢,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走了,戚相思抬起身子把元寶抱過來,在它抗議的喵喵聲中,低頭在它耳朵上蹭了蹭,笑的夸它:“干得不錯?!?/br>不知道齊敏淑是本著什么樣的心情來的,在這個齊家,戚相思最不愿意交好的就是二房,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愿意。正好齊敏淑也瞧不上她,倒是省了她不少事。“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逼菹嗨挤畔略獙?,把箱子內(nèi)的書都拿了出來,一共八本放在桌上。戚相思翻到之前看到的那本,神情微變,浮了一抹眷念。那上頭的字她太熟悉了,那是父親的字跡。祖父和父親留下的書不多,可再少也有幾箱子,有些是手抄別人的,有些是自己編著,她以為戚家的所有都葬身在了那場大火,沒想過齊鶴年竟然把這些帶回來了。他把祖父和父親的書帶回來了,還帶回了他們留下為數(shù)不多的藥方。戚相思緩緩摸著書面上的字,搜刮了戚家上下,火燒了宅子毀滅證據(jù),他是真的以為這件事不會被人知道,還是覺得她和弟弟逃出去后根本活不下去。“也好。”戚家這么多東西是齊鶴年舍不得丟的,她苦于找不到證據(jù),這些不都是么。戚相思翻開書,鼻頭不由發(fā)酸,她禁不住去想父親當年寫下這些東西時的心情,誰能想到幾年后戚家會發(fā)生那樣的大災禍。她手里的是父親寫的雜病記,這是祖父和父親的習慣,遇到什么疑難雜癥時都會先記下來,再記對癥的辦法,有時找到更好的辦法時還會補充在后面,所以一本書寫的像是病例記事,并不算完整。但這里面的東西都很有用。戚相思讓玉石拿來紙筆,這些書是齊敏淑隨便拿來的,等齊鶴年知道后他肯定會再拿回去,在這之前她要都抄下來。......戚相思這一抄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時她才抄完一本,玉石進來換了一盞燈,見她還在忙,擔心她吃不消:“姑娘要不先歇一歇?!?/br>“二伯呢?”戚相思直了直后背,清早醒來的元寶已經(jīng)從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它巡邏似的在屋內(nèi)走了圈,最后到戚相思身旁,趴在桌上看著她的筆動。“二老爺一早就出去了?!?/br>“那還好?!逼菹嗨挤嘞履切?,這都是齊鶴年平日里收集的,于是她松了一口氣,起身后玉石扶著她到了床邊,戚相思交代玉石把她手抄的書放好,一頭扎在被褥中,睡著了。屋外韓mama帶著青芽過來,見玉石出來關(guān)門:“姑娘睡著了?”玉石點點頭:“剛剛睡下,讓大家動靜小一些,姑娘前陣子累,又一夜未睡,得好好休息?!?/br>“我去給姑娘煮一些苦茶。”韓mama帶著青芽又回后屋,讓她把晾曬的苦參取來,又取了些茶葉,和苦參一起研磨成分,吩咐青芽去燒水。“mama,姑娘時常不在府里,咱們這兒比別的院子都來的空?!?/br>青芽拎著壺過來遞給韓mama,韓mama把粉末倒到茶壺中,熱騰騰的水灌下,加蓋悶著,抬頭看青芽:“姑娘也沒有委屈我們?!?/br>“姑娘在太醫(yī)院那么辛苦,回來也沒的休息,咱們該怎么幫她?!?/br>韓mama笑了:“咱們替姑娘守好這兒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