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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掌管?!?/br>「什麼生意?」「自然不是乾凈生意,是個憑武力競標(biāo)的場子?!股鄯蛉搜诖揭恍Γ骸覆贿^,公子容貌實在太好,不免讓您委屈,可得做張面具遮住。」青年朗笑:「夫人說笑,若不遮了這張臉,怕也要給夫人帶來麻煩?!?/br>那小丫環(huán)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俊美逾常的一張面貌,眼也不眨,口中低聲呢喃:「公子……公子還沒告訴我們家夫人,公子如何稱呼?」青年自嘲一笑,菱唇勾動,把嬰兒抱給小丫環(huán),右手拈起桌上半支殘簽,將簽再折成兩半,剩下二字,遞給邵夫人:「就這樣吧!」降神。龍笛行(1)天色陰沉,位於山腰的寧靜書院中,辰時便落下了綿綿細(xì)雨。在同湖書院,每堂課的時間都固定,上午的課是巳時開始,下午的課是申時和酉時,由好幾位專長不同的夫子輪流授課,掌院人由眾夫子推舉,被眾夫子尊為「山長」。未到上課時間,各教室和藏書室可任由學(xué)生去找副掌院簽名核可,自由進(jìn)入使用,但每處每個時辰只容兩人進(jìn)入,如有破壞或污損,當(dāng)晚便由副掌院開價,命仆役快馬趕到學(xué)生家中索賠,再犯者立即趕出書院,永不得入學(xué)。因此,盡管這書院里的學(xué)生幾乎全都大有來頭,在自家里個個嬌生慣養(yǎng),卻全都被一條又一條極嚴(yán)的學(xué)規(guī)所制,不怎麼敢在書院里任性妄為。不過,夫子們總有看不到的時候,同湖書院里的學(xué)子既不能帶上侍讀使喚,又不能毫無理由就輕易離院……這些十二歲到十八歲之間、血性正旺的大少爺們,就不免有幾個來頭不小、身形強壯些的,干起了欺凌弱小的勾當(dāng),享受著被同窗們視為首領(lǐng)的快感。自然也有人對此野蠻行徑大為不屑,於是,看似平靜的書院之內(nèi),十多個學(xué)生之間實則分成了兩、三個陣營,暗中較勁、爭執(zhí)不斷。唯一能超脫於兩派斗爭之外的,便只有時常告假的那人了。***雨聲微微,一陣清咽低微的幽響自學(xué)寮邊間開始,隨著雨點飄然灑落;笛聲先是清脆欲滴,蜻蜓戲水;既而綿長如絲,細(xì)致婉約,緊接著聲量逐漸加大,悠悠漫入整個書院。但,蒼白唇畔那一曲未終,笛聲卻如綢緞?wù)Я?,隨即是連串劇嗆的咳嗽,一聲急似一聲。邊間里的吹笛人,身形被倒映在糊紙門上,只見他低著一頭烏黑長發(fā),手中的笛子已垂落,纖細(xì)的肩頭猛顫,只手掩唇,咳嗽過後,便是輕喘不休。本還寧靜的門窗之外忽傳來一陣sao動,好些聲音細(xì)細(xì)爭辯不休。「邵弟又發(fā)病了!我在此守著他!姓伍的,我知道你在窗下偷聽,你快去找許夫子來!」一個沉穩(wěn)的青年從門扇邊聲音急急傳來,看他的動作,竟是想設(shè)法撞門進(jìn)去。如他所說,窗邊果真藏了人,呼啦一聲站起來,身影顯露在微潮的窗紙旁:「姓劉的,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指使我們勝哥?」那人身邊立刻站起另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來是蹲著偷聽一陣子了,剛站起來時腳麻,有點搖搖晃晃,指著門口的手不免缺乏氣勢;不過,他口中罵人的話倒是連珠炮一般,劈哩啪啦。「劉仲士,你rou不rou麻?邵弟也是你叫得的?你對小峰那點齷齪心思,只要長了眼珠的都看得出來!小峰從來對你不理不睬,你照顧他?搞不好是監(jiān)守自盜!」「伍臨勝!你說誰齷齪了?!劉兄翩翩君子,齷齪的怕是你自己!」出身世族的劉仲士,身邊自也有一群人相幫,一時之間,門旁窗邊隔空叫囂謾罵不絕於耳,有時夾雜幾句市井俗話、有時譏誚不帶臟字……伴隨著屋里人愈來愈虛弱的咳嗽聲和喘息聲,簡直奇聞壯觀。終於,有人發(fā)現(xiàn)邊間里的咳嗽聲非常乾脆地停止了。「等等,勝哥!咱們先停停!好像,那個,聽不見邵峰的聲音了?」屋內(nèi)那抹纖細(xì)身影,果然已從門紙上消失無蹤。「哎呀!我的小峰!你沒事吧?」一聲痛惜的哀嚎,隨著紙窗的破裂聲一同撞進(jìn)了邵峰房里。翩翩君子劉仲士一見伍臨勝健壯的身子馬上就要擠過窄窗框、伸手「染指」地上那個剛暈厥不久的素衣身子,情急之中忘了禮儀,也幾腳踢開無栓的門,就要奔到烏發(fā)掩面、蜷縮在地的少年身邊。「邵弟,劉大哥救你來了!」眼看劉仲士就要比自己還快碰到邵峰的身體,伍臨勝一急,用力猛掙,窗框受不住他的蠻勁,頓時整片掉了下來,隨著他落地後,拚命去撞劉仲士的巨響,砰砰啪啪幾聲,極是熱鬧。「伍臨勝!你這蠻狗!」雖然後邊有人將劉仲士撐住了,但他仍是被撞得七葷八素,忍不住心頭惱怒,破口大罵。「你說誰蠻狗?」身材高挺、五官確實不太像漢人的伍臨勝登時大怒,沖過去用力往劉仲士書卷氣濃厚的臉上揮了一拳:「我娘是堂堂西夏王族旁支的公主!」「不行,不行啦勝哥!你再打架,就要被許夫子趕出書院了──」不過,伍臨勝的這記重拳被自家小弟死死扯退了。兩邊這下可不再是隔空叫囂,空氣中劍拔弩張,雙方怒火蓄勢待發(fā)。若不是幾個小弟還記得書院學(xué)規(guī)甚嚴(yán),硬是拉住伍臨勝,恐怕劉仲士早被打得鼻青臉腫。因而,被這陣異常聲音驚動的許山長,恰好看見的是兩群人彼此互瞪,正要開打的景況。還有,邵峰的房間被破壞得一塌糊涂:門扇歪了,窗戶整片木框都摔在地上扭碎變形,而房間的主人倒臥在地,顯然已完全不能阻止房里的失序。「你們這些個孽徒!到底在邵峰房里做什麼?!全都給我跪下了!」向來嚴(yán)厲的許山長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掄起手上龍頭重拐,立馬將眼前這兩個帶頭的混蛋東西就地正法。「陳祿、陳佑!把邵峰送到山腳汪大夫那里去!」跟在許山長身後的一對孿生兄弟連忙趕上,駕輕就熟把地上的嬌弱同窗扶了起來。邵峰身子被翻動,悠悠醒轉(zhuǎn)。他知道自己又是病發(fā)要被送下山,輕掙著要對許山長跪拜:「夫子……弟子又勞夫子煩憂……咳、咳?!?/br>面對天資穎悟卻身骨虛弱的得意門生邵峰,許山長暫壓下了心中對其他不肖弟子的怒火,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