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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楚云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待她極是親切,只問了些「讀過什麼書」、「學(xué)過什麼樂器」、「可練過騎射」之類的基本問題。

取出早就預(yù)備好的茶磚奉上,鄭思霏一點也沒有受到刁難,笑得瞇起雙眼的許山長即刻命令一名仆役,將她領(lǐng)到了書院深處的學(xué)寮里。

木造學(xué)寮顏色單調(diào),甚為簡樸,最雅致的景色便是沿廊兩排種滿了四季都開的木樨,黃白交錯的小小花朵,在夜里散發(fā)著甜香。鄭思霏掩不住內(nèi)心的雀躍,努力打量著此處充滿書香氣息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臉上卻不敢作出興奮之色,只是微蹙著眉,反而顯得面色憂郁。

那仆役只把鄭思霏當(dāng)作第一次離家的大少爺,現(xiàn)在開始想家了,於是,替她打開了邊間的門之後,便把房間鑰匙放到她手上,親切地交代:「少爺,小的名叫吳丁,專門負(fù)責(zé)少爺您和峰少爺兩人的生活所需,進門右側(cè)是峰少爺?shù)拇参?,有屏風(fēng)隔著,峰少爺向來討厭生人靠近自己床位,您千萬別走錯;您的行李小的給你放在進房左側(cè),這一路從書院外搬進來,真是重得很,小的如今還腰酸背痛哩!」

鄭思霏畢竟沒有出過遠(yuǎn)門,也弄不清楚這吳丁實則是變相的在討賞……雖覺得這仆役說話甚是奇怪,對自己也未免親切了點,但她并不多想,只是揮了揮手,依照平日南宮鈺對待下人的習(xí)性,淡漠說道:「有勞。你可以走了。」

「?。俊箙嵌°读艘汇?,完全想不到南宮鈺竟對他這樣不客氣!想當(dāng)初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全然不知來頭的邵峰才進了書院第一日,便客客氣氣地將書院里的大小仆役都打點遍了,給賞最豐厚的,自然是他吳丁!

「還有什麼事嗎?」

南宮家不識相的大少爺就站在房門內(nèi),帶點凌厲的鳳眼掃在吳丁身上,吳丁既惱又怒,臉上通紅一片,但卻反而陪笑道:「沒事!只是提醒南宮少爺,每日辰時,所有人都得聚在點睛堂吃飯!南宮少爺還是早點歇著,明天可別遲到了!咱同湖書院里有個內(nèi)規(guī),凡是集合時無故遲到的人,當(dāng)天晚課結(jié)束後,便要當(dāng)眾拉褲管打小腿的!」

鄭思霏心里一寒,凜聲道:「我知道了,多謝提醒,你也早點安歇吧?!?/br>
語畢,鄭思霏逕自闔上門板,急著要去把她行李中的易容用物收起來。但,才剛走近自己的行李,她立刻想到自己不曉得點睛堂在哪,那吳丁,是忘記說了嗎?

她急急再一開門,不過轉(zhuǎn)眼之間,卻已沒了吳丁的蹤影。

「這吳??!走得倒快!」鄭思霏淺笑,無奈低語:「罷了罷了,人家也要歇著,我還是明日卯時就起來,早點去找那劉大哥問問吧!」

再關(guān)門,鄭思霏細(xì)心地上鎖。她知道在同湖書院里的學(xué)生,一過子時便不許點燈、不許離開學(xué)寮的范圍,於是,她就著門外兩盞燈臺的微光,仔細(xì)觀察著屬於自己這一邊的擺設(shè)。

一個帶鎖的大柜子,一張書桌,一把木椅,一張茶幾,一張大床──連著一層厚紗帳!

「有了這紗帳,每日子時過後又不許點燈,沒人看得到我的臉……」她心里一喜??磥?,在弄清楚書院里的狀況之後,她或許可以每日都卸了妝粉再睡!

對於邵峰那邊,鄭思霏心里還是極為好奇的,不過,卻又記著吳丁說過的話,不想對那位尚未謀面的「meimei」失禮,於是,等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瑣物,將醉華陰的易容用具藏到床頭的木板夾層之後,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自己那一邊,透過隔屏的細(xì)縫,向邵峰那里張望。

整齊清爽,書桌上除了紙鎮(zhèn)硯臺之外,別無他物;連床上的薄被木枕都摺疊得極好,墻上還掛著一把看不出質(zhì)地的笛子,在微光里幽幽閃爍。

想到沉叔答應(yīng)幾日後會替她帶上南宮鈺的那把琴來,鄭思霏不禁微笑:「這位meimei,看來也是愛樂之人!」她還想細(xì)看那把笛子尾端特殊的浮雕,忍不住更朝隔屏靠近了些。

「咦?好香……」

隔屏之外,飄來一陣細(xì)微的幽香,清冷薰然,香氣染上鄭思霏鼻端,她只覺得心頭澄澈,醺然如醉,身子逐漸沉乏起來。

「不對勁!」鄭思霏皺起眉,身體雖還貪戀那一縷冷香,心頭卻極其不安。她掙扎著退離隔屏,走到自己的窗邊,呼吸窗外的新鮮空氣。

她往日都是隨南宮沉練完武後就寢,子時過後方睡,一點也不奇怪,怎麼才聞到那股異香,就覺得身子昏沉沉的,直想倒下?

她只手扶額,跌坐到床頭,臉上潮熱,心頭猛跳。

難道是邵峰怕有人靠近,身分被拆穿,所以才在自己的床位旁下了奇怪的藥物嗎?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奇怪。

敵不過睡意侵襲,鄭思霏掩唇打了個呵欠,她脫下外袍,眼前已蒙朧。還是先睡再說吧!反正,明日卯時醒來,趕快找人帶自己去那點睛堂就好了,她一定可以準(zhǔn)時醒來的……

***

當(dāng)鄭思霏透著隔屏、嗅到異香時,渾然不覺屋外樹上傳出的兩個細(xì)細(xì)嬌笑。

那低微的交談聲,被夏夜蟲鳴全然掩蓋了。

「春雪,沒想到這南宮鈺身上雖有點武功,但可不是個登徒子呢!與咱們美名遠(yuǎn)播的少主住在一起,竟連屏風(fēng)都沒跨過去,該賞該賞?!?/br>
那個被喚作春雪的女子輕哼道:「我說啊,這不過是個不知人事險惡的娃娃,得罪了人都不曉得!被下人騙了也不知道!什麼辰時集合?這書院分明就是卯時二刻集合,讀完了學(xué)規(guī)後,卯時三刻開飯!這家伙要是傻傻的卯時才醒,明日必得要先挨一頓板子再說!」

「嘻嘻,挨打也好!這麼好模樣的孩子,咱們館里那些孿童和他一比,可正是一朵美芍藥,壓倒梨花滿樹!我明兒傍晚就來瞧瞧他被掀了褲管打的樣子!少主既還不打算要回來,夜荷我便趁夜把南宮鈺騙出房,好生安慰安慰……唉呀!想起來姊姊便心癢!」

驀地,一直注意著學(xué)寮邊間的春雪臉色一變,阻住了胡言亂語的夜荷?!浮鹊?!夜荷!你看清楚那個南宮鈺……我們用煙管下在少主房里的玉露殘,用在館中不聽話的姊妹身上,便是迷藥;而身帶武藝內(nèi)力的男人聞到之後,若不給解藥,應(yīng)該是會心神輕微喪亂才對,怎麼可能倒頭便睡?可是你看!那個南宮鈺……」

房里的鄭思霏,此時已拉緊了紗帳,帳內(nèi)頓時悄無聲息。

樹上輕輕一晃,兩個穿著黑衫子、戴著黑紗面具的窈窕身形終於隱約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