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何為傻？

他秦方縈便是個傻子。

衣服破爛不堪，身上的傷口仍淌著血，四肢早已因疲累而感到麻木，還能移動不過是生存的欲望所驅(qū)使。後頭不斷傳來追捕者的叫囂聲，秦方縈知道沒有回頭路，只能遵循著本能往前跑，在茂密的樹叢間蹣跚地前進(jìn)。

y"/>暗潮濕的樹林看不清道路，當(dāng)他再次因腳下的盤g"/>錯節(jié)而踉蹌時，沾滿塵土的臉上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一張足以驚豔是老了（深怕打一打就死機(jī)）！

這篇文前面會比較枯燥，但劇情進(jìn)展不會太慢，先說這篇文很清水唷，著重在感情糾葛而非r"/>體纏綿（？）

雖是古文，但寫不出文謅謅的語句，盡量不口語（盡管我念中文系但讀的都是現(xiàn)代文學(xué)啊，別太苛求我xd）

☆、1-2

「縈兒，時辰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花了半炷香時間打理好自己的秦方縈，下樓便見母親已坐在桌前，臉上罩著素紗，露出一雙彎月般的笑眼，母子倆眼睛的輪廓生得一模一樣。

「娘，別喚我縈兒，像叫姑娘似的?！骨胤娇M小步跑到桌邊坐下，親膩地?fù)ё》绞系氖直?，六歲的小孩撒起嬌來讓人會心一笑。

「名字是娘取的，娘愛怎麼喚便怎麼喚，不許有意見。」方氏輕彈兒子的鼻頭，佯裝嗔怒，但話里的笑意顯露了她的愉悅。伸手從盤子中取了個饅頭遞給秦方縈，方氏柔聲道：「睡這麼少怕長不大，那就多吃點?！?/br>
秦方縈喜孜孜地接過饅頭，心底對這膩稱卻是不以為然。縈兒、縈兒，那人也總是這樣喚他，但究竟喚的是誰……他還真不敢癡心妄想。但秦方縈也不好駁了母親的面子，畢竟他是母親唯一的j"/>神依托。

食不言是大家族的規(guī)矩，在只有母子二人的飯桌上，誰也不在乎這些。方氏替兒子盛一碗清粥，再往碗里添些小菜，嘴里不斷叮嚀著「多吃些菜」、「不能挑食」，多年不曾體會母愛的秦方縈自然是無異議全部接收，樂於當(dāng)個乖巧聽話的兒子。

方氏慈愛的望著兒子，一邊用手剝饅頭，小口小口往素紗下的嘴里送。秦方縈瞧見總覺得這樣用餐不便，開口提議道：「娘，這里也沒外人，乾脆拿下面紗吧？吃東西也方便?！?/br>
聽到兒子的話，方氏一愣，隨之搖頭拒絕，「這麼多年，習(xí)慣了?！?/br>
「娘，孩兒認(rèn)真的，拿下來較舒適！」秦方縈態(tài)度堅定。

「這……」方氏猶豫不決，深怕兒子看見自己毀容的樣貌後會受到驚嚇，對她也是種打擊。「還是不了，娘這樣自在。」

秦方縈可猜到母親拒絕的原因，恐怕是覺得他接受不了。擱下碗筷，秦方縈握住方氏的手，感受到出去讓人笑話！」

方氏之前就隱約覺得自己兒子有些變化，似乎是丈夫娶了小妾後，原本稍嫌內(nèi)向怯弱的孩子，變得穩(wěn)重懂事，應(yīng)對進(jìn)退拿捏得正好；以往她還當(dāng)養(yǎng)了個女兒，但現(xiàn)在這孩子雖然更黏人、會撒嬌，神情間卻多了分堅毅，不再像以前總聽別人的，連是非對錯都分不太清。

果真是遇事而有所成長，生在秦府的孩子又怎能不聰明些，好懂得保護(hù)自己呢？方氏不得不慶幸，秦方縈開竅得算是時候，可惜年紀(jì)小就跟著她受苦。

「娘，您同孩兒說說，您的臉真是生病嗎？」不曉得母親內(nèi)心千回百轉(zhuǎn)，秦方縈的注意力依然在母親受創(chuàng)的臉頰上?！笡]找過大夫看病嗎？」

「娘這臉……沒藥醫(yī)的?！狗绞夏抗怊龅?，似乎早就看開一切。

秦方縈眉頭微蹙，其實他也清楚母親的臉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遺憾，因為逄淵曾惡狠狠的對他說：若非縈兒堅持嫁給秦嚴(yán)光，她現(xiàn)在依然是最美的女人！這世上，只有我能讓她幸?？鞓芬惠呑?！為何她不選我！

唯有逄淵手里握有讓方氏維持樣貌的藥方，是「維持」，而非「治愈」。簡而言之，容貌毀損是必然的結(jié)果，只是有抑止這狀況發(fā)生的方法；至於為何造就異變，那會牽扯到方氏在成為秦夫人後，便決定守住一生的秘密。

也是秦方縈詢問疤痕成因的真正目的。

☆、1-3

「可是，怎麼也不曾見爹去求醫(yī)呢？沒藥醫(yī)也是大夫說的吧？」秦方縈發(fā)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j"/>神，繼續(xù)道：「莫非，爹早就知道沒藥醫(yī)？」

驚訝兒子不知從何得出的結(jié)論，方氏趕忙解釋：「這跟你爹沒關(guān)系！是娘自個兒的問題，早就料到的……」

是兩人早就料到的變數(shù)，卻沒料到男人的心也變得如此快。想到這點，方氏不禁感嘆，當(dāng)年許下的海誓山盟，說好發(fā)生何事都要相守到老的誓言，真的是笑話了。就連識人無數(shù)的父親都看錯人，又能怨得了誰。

「早就料到？」秦方縈捕捉到關(guān)鍵，又問：「娘，這意思是您知道臉為何會變成這樣嗎？」

方氏頓時語塞，糾結(jié)於原先決定保密的事情是否要對兒子坦白，其實說清楚了也無所謂，而眼下大概是拗不過兒子，方氏想著讓孩子知道原因，也好過未來一直替自己擔(dān)憂。

「你這孩子今：「jiejie，先別急著生氣，先聽少爺說吧。」

一聲「jiejie」立刻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方清扶著方氏坐下後，轉(zhuǎn)而望向秦方縈，神色認(rèn)真的問：「少爺，怎麼突然想學(xué)武了呢？」

秦方縈不想以孩子的口吻隨意敷衍過去，在學(xué)武這件事上，他是深思熟慮後所下的決定，態(tài)度堅持，絕非一時興起。

「娘，清姨，或許幾年過去，我這秦家少爺?shù)纳矸菥椭皇莻€虛名了。所以，我需要自保的能力，就算出去闖蕩，也好過在秦家自生自滅，讓人瞧不起！」秦方縈停頓一下，又說：「而且，我想學(xué)的不是其他武功，而是娘學(xué)的那套?！?/br>
方清震驚，而方氏雙手緊握，撇頭拒絕，「不行！這功夫不適合你！」

「娘，您也說過，這門功夫?qū)W好後能力高強，正是孩兒需要的。孩兒不怕吃苦，更不怕毀了一張臉，孩兒想要的就是憑著實力離開這里！」

方氏美目大瞠，好半刻喘不上氣，許久，她才緩緩地道：「縈兒，你是在怪娘讓你留在這兒嗎？」

秦方縈大力搖頭，他的意思并非如此。

「縈兒，要學(xué)武，你爹能幫你找老師；要離開，等你年紀(jì)到了，跟你爹說，他也不會關(guān)著你。你說要跟娘學(xué)，這是兩回事，懂嗎？」

「孩兒懂，真的懂?！骨胤娇M用力握住母親的手，說：「娘，就像您從外祖父那兒承繼了這門武學(xué)，孩兒也想從您這兒接承下去。您嫁給爹，放棄了一切，孩兒不相信您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練武就只是玩玩，練到身體產(chǎn)生問題仍繼續(xù)下去……娘，您甘心嗎？」

「但娘也說過了，這功夫終歸是女子學(xué)的，娘學(xué)了成這副模樣，至今不敢再動用內(nèi)力。而你一個男孩，學(xué)了難保不會有x"/>命之憂，娘賭不起！」

「娘，您怎麼不換個角度想，說不定至陽之氣壓得住y"/>寒之毒呢？功夫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學(xué)成的，先花幾年學(xué)著，若真如您所擔(dān)心，孩兒的身體負(fù)荷不了，到時就停止，好嗎？」

「這……」方氏很是為難，她看向方清尋求建議，後者也只是拍拍她的手背，沒多說什麼。方氏了解方清的意思，既然孩子堅持，奈何不了，就隨緣吧。

秦方縈見母親原先嚴(yán)肅的表情有些為松動，想著事情或許成了。果然，方氏嘆口氣，無奈的點頭應(yīng)許。秦方縈頓時眉開眼笑，捧住方氏和方清的手，開心地道：「謝謝娘！謝謝清姨！」

秦方縈在此時才終於感覺到重活的這一世不再一樣，必定要不一樣。

☆、2-1

自從被允許習(xí)武後，秦方縈每日卯時起床，用完早飯，就在院里扎馬步，以及做些能夠柔軟身體、增強體力的訓(xùn)練。從最初的不適應(yīng)，歷經(jīng)幾個月的堅持不懈，秦方縈的基本功愈發(fā)穩(wěn)健。雖然方氏說了至少半年後才會正式傳授心法，但目前有這樣的成績，秦方縈很滿意。

或許是生活有了努力的目標(biāo)，原先日日糾纏秦方縈的夢魘，在疲累卻踏實的日子里，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漸減。睡眠安穩(wěn)，飲食正常，加上體能的增進(jìn)，秦方縈原先瘦弱的身子逐漸抽高，身體線條變得分明，膚色也因日曬而顯得健康，配上那張與方氏八分像的漂亮臉蛋，看上去比以往討喜許多。

只是回本宅上課時，秦方縈刻意裝沈悶，除回應(yīng)老師的問題，以及基本的招呼外，半穿了方氏私心不愿兒子過早接觸她所學(xué)的心法，況且虛虛實實需要心神領(lǐng)會的內(nèi)功，她認(rèn)為年紀(jì)小不懂也沒用。

半年前，待秦方縈能將方家拳法整套不落地打完後，方氏知道時候到了，終於將心法第一層授予秦方縈。這門心法名為「璇璣」，共有十八層，方氏只練到第十二層就因身體異狀停止修練；搭配這門心法的無名劍法，因為結(jié)合效果好，方父當(dāng)時就將劍法也取名為「璇璣劍法」，視為一整套功夫。

秦方縈前世不曾接觸過武學(xué)，對於入門難抓到訣竅。所幸在方氏的指點下，加上他百般思索并融會貫通，終於成功修練起心法，每日打坐一個時辰，調(diào)整內(nèi)息，使之於體內(nèi)流轉(zhuǎn)，穿梭經(jīng)脈抵達(dá)身體各處。雖然還不穩(wěn)定，但能在幾個月間學(xué)會運轉(zhuǎn)氣息，算是頗有：「這瀑布實在壯觀，如蛟龍咆哮，直搗潭心，堪稱絕景……小公子覺得呢？」

「聽不懂?！?/br>
對於秦方縈的不解風(fēng)情，少年也不生氣，笑容依舊，道：「在下的意思是，這瀑布很漂亮?！?/br>
「哦，確實。」秦方縈擰著眉頭，沒好氣的說：「下次有話直說就好，別說些聽不懂的話?！?/br>
「抱歉?！股倌旰芾蠈嵉牡狼福炊屒胤娇M感到不好意思。

少年站在秦方縈身前，兩人相差約兩顆頭的高度。

「在下因追尋一名神秘人，誤闖森林，沒想到失了方向……可否請小公子帶路下山？在下怕家仆擔(dān)憂，會造成麻煩。」

「若我拒絕呢？」

「小公子若肯幫助在下，必定有所回報?！股倌晟袂閼┣?，語氣真誠。他見秦方縈仍面露難色，語氣一轉(zhuǎn)，道：「若小公子不肯，那在下只好——」

不待秦方縈反應(yīng)過來，少年一把抱起他，緊摟不放，緩緩地說：「挾持你?！?/br>
☆、2-3

「挾、挾持？」秦方縈驚呼，拼命的掙扎，「你快放開我！我?guī)阆律骄褪橇?！?/br>
「當(dāng)真？小公子可千萬別當(dāng)言而無信之人啊！」少年拍了拍秦方縈的頭頂，才將他放回地上。

秦方縈沒好氣的瞪著白衣少年，氣得想踹他一腳，卻又覺得這人惹不起。先別說一副笑瞇瞇的模樣，這人也說過是追著別人來的，肯定會武功，而他自己短腿、小胳膊的，毫無勝算。

「走啦！」秦方縈提醒一聲，不甘愿地走在前頭領(lǐng)路。

「謝謝小公子?！?/br>
少年悠哉地在後頭跟著，不像迷路之人，反而像個賞風(fēng)景的游客。約莫半炷香，少年許是覺得一路上太安靜了，便開口道：「忘了向小公子介紹，在下是靖皇洵，昨日剛到城里，不知小公子大名為何？」

「不告訴你。」秦方縈走得極快，可惜腿長的差距，他再快也甩不開後頭的人，「你說話能不能正常點？文謅謅的聽了煩人！」

後頭的少年沒回應(yīng)，秦方縈撇撇嘴，繼續(xù)朝山下大步邁進(jìn)。突然，他的左耳被人從後揪住，還用指腹磨蹭幾下，秦方縈用力打掉那只作怪的手，憤怒回身狠瞪著罪魁禍?zhǔn)住?/br>
「有蟲子?！咕富输荒槦o辜的解釋。

雖然莫名其妙但好歹是出於好意，秦方縈內(nèi)心幾番掙扎，緩下臉色，最後才擠出一句：「……別隨便碰我！」

秦方縈這回幾乎是用奔跑的速度往山下沖，也不管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最後，他站在一個交叉口處，指著右邊的路，道：「走這條下山，左轉(zhuǎn)直走便能走到大街上?！?/br>
「感謝小公子不辭辛勞……」

「縈兒！」

靖皇洵話尚未說完，便讓不遠(yuǎn)處的叫喚聲打斷。

秦方縈側(cè)耳細(xì)聽，發(fā)現(xiàn)是母親的聲音，早就不想多留的他瞥一眼明顯還有話要說的靖皇洵，揮幾下手，還算客氣的說：「快走吧，別再亂跑了！」

見秦方縈就要離開，靖皇洵扯住他的手臂，同時將一樣?xùn)|西往他手里塞，迅速交代：「收好，有事可拿這東西到原陽縣靖皇府找我，再見?！?/br>
靖皇洵話音一落，腳下輕點，飛身一躍便失了蹤影。

「還是能好好說話的嘛……」

毫無婉拒機(jī)會的秦方縈，傻望著手里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用紅繩串起，上頭刻著「洵」字。那人正如秦方縈所想，家世背景不同一般，才能擁有如此貴重的物品，甚至以此物證明身份。既然沒有拒絕的機(jī)會，秦方縈無奈地將玉佩往懷里一塞，眼不見為凈。

「縈兒！」秦方縈正打算走回家時，方氏已經(jīng)尋過來找人了。她在外仍蒙著面紗，美目流露責(zé)怪之意，道：「真是的，叫你也不應(yīng)一聲?！?/br>
「正要走回去呢！」秦方縈討好地牽著母親的手，問：「娘，怎麼啦？急著找我？」

「家里來客人了，想讓你見一見?！狗绞系恼Z氣說不上喜悅，甚至帶著惆悵，「這人娘也跟你提過，是娘的師兄?！?/br>
這個消息過於震撼，秦方縈有股想轉(zhuǎn)身逃跑的沖動，可惜方氏不會允許。

「怎、怎麼……這麼突然？」內(nèi)心的惶恐讓秦方縈說話不自覺地結(jié)巴。

「……是啊，太突然了?！狗绞霞又亓耸值牧Φ?，眉目間是化不開哀愁，她嘆了口氣，才道：「他是特地來通知娘的……」

「通知？」

秦方縈覺得疑惑，他不曉得逄淵與母親見面還夾帶消息。且看母親愁容滿面，神情低落，看來并不是個好消息。

眼見雅閣就在前方，方氏卻停下腳步，蹲下身，雙手扶著兒子的手臂，眼眶已盈滿淚水，讓秦方縈看了也感到難過。

躊躇片刻，方氏深吸口氣，啞著嗓音道：「縈兒，你外祖父過世了……」

「娘……」秦方縈伸出雙手，從面紗下探進(jìn)，輕輕抹去母親的眼淚。他對外祖父逝世感到遺憾，畢竟不曾見面，也不知如何安慰母親才好。

「娘這幾年過得不好，沒敢回去探望他，怎知……」方氏再度哽咽，悲切之痛難以言喻。

「娘，您還有孩兒、還有清姨，別哭壞了身體?！骨胤娇M摟住母親，拍著她顫抖的背好聲安撫。

這時，一名青衣人自雅閣里走出，瞬間闖入秦方縈的視線中。隨著青衣人的接近，一點一滴和他記憶中的身影相合。

逄淵。

青衣人生得一張溫和俊雅的臉，眼角上挑，帶有桃花，隨時保持笑意的雙眼看起來很誠懇；膚色白皙，唇色紅潤，與秦方縈成人後的豔麗樣貌不同，實屬風(fēng)流一輩，是難得一見美男子。

或許是心生厭惡，在秦方縈的眼中，逄淵不比前世的他好到哪去，在多數(shù)人眼里，肯定也覺得這人長得蠻女氣的。

「師妹，還好嗎？」逄淵上前關(guān)心，掩不住真情流露。當(dāng)他看見方氏身邊的男孩時，臉上的詫異十分明顯。

方氏站直身子，抹去眼角的淚珠，振作起j"/>神，回應(yīng)道：「師兄，我好多了，讓你看了笑話。」

「師兄妹一場，別見外?！瑰虦Y對方氏的生疏客氣感到無奈，笑得勉強。他只好將話題轉(zhuǎn)開，望著秦方縈，問：「這孩子是……」

「我兒子，取名方縈。」一提到兒子，方氏的情緒明顯好轉(zhuǎn)，笑著說：「縈兒，叫舅舅?！?/br>
這聲「舅舅」，直接坐實方氏堅持與逄淵保持的兄妹之情，再無其他可能。秦方縈原先還掙扎著是否要喚出口，但幾經(jīng)思索，他認(rèn)為徹底斬斷這份無緣的情絲比較重要。盡管逄淵的執(zhí)著并非如此輕易便能放下。

既然決定了便付諸行動，秦方縈扯出一個羞澀的笑容，開口：「舅舅。」

「原來你就是縈兒。」逄淵彎下腰，/>了/>秦方縈的發(fā)頂，「你和你娘……長得一個模樣?！?/br>
逄淵的態(tài)度看似親切，但唯有與他對視并隨時觀察的秦方縈才能發(fā)現(xiàn)——那意味深遠(yuǎn)的眼神。

「是嗎？」秦方縈表現(xiàn)出驚訝，後又笑得得婉轉(zhuǎn)。

方氏自然明白師兄說的事情為何，也不點破，只道：「一路小心?！?/br>
「師妹，方些大話……不過，娘很高興。有縈兒在身邊，真好?！?/br>
感受到母親逐漸放下心後，秦方縈往母親的懷里拱了拱，笑道：「孩兒會護(hù)著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