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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雙驕之魚戲江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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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天慕容

    27/10/05

    章

    昆侖山脈惡人谷,縱橫綿延二十余里,谷中溝壑縱橫、山壁連絕,岔谷極多,

    形成天然迷宮,若沒有正確的地圖,外人在這里轉(zhuǎn)上十天半月也未必進(jìn)得到真正

    的惡人谷中。再加上這里的古怪天氣,明明晴空萬里,一陣怪風(fēng)吹來竟飛沙走石,

    頃刻便三步之外看不清人形。一道驚雷,潑天大雨說下便下,一兩盞茶的工夫又

    風(fēng)停雨收,山洪卻又有如奔牛帶著獸吼,以山崩之勢襲來。要進(jìn)惡人谷,身手不

    行,準(zhǔn)備不妥,只怕行不過幾步就被天地之威弄死。如果要是再在山勢險要處伏

    上幾名伏兵,只怕十萬大軍來攻山也頃刻死傷過半,崩潰而逃。

    而燕南天卻單人獨身,無地圖無行裝,肩上扛著一副巨棺,胸前還裹著一個

    襁褓,只花了一天時間便走到了真正的惡人谷中。

    世人皆想這惡人谷中必是陰森恐怖,如同地獄一般的存在,卻不知現(xiàn)在的惡

    人谷燈火萬點,似天上繁星眩人眼目,輝煌處有如天上宮闕。

    燈光下,一方石牌立在道旁,惡人谷三個血紅大字鐫刻其上,下面還有一行

    小字。

    入谷入谷,谷如地府,善人且死,惡人獨活。

    語中之意竟是要來人泯滅一切良善之心。

    過了這石碑,一道青石道平坦筆直,直達(dá)燈火闌珊處,在那燈火照耀下那青

    石道已如鏡子般光反射著燈光,更加地像天上凌霄殿中的金磚大道。

    燕南天越走越近,才發(fā)現(xiàn)這惡人谷竟與外面世界的隨便一個城鎮(zhèn)一般無二,

    房舍綿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有的勾檐畫梁,有的破門爛窗,有的紅瓦朱墻,

    有的茅草蓋頂,有的門前綠柳,有的屋后溪流。

    這樣的小鎮(zhèn),燕南天走過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卻從沒想過惡人谷是這般模樣。

    一棟棟房屋,在燈火的照耀下,竟顯得那么安靜、平和。

    但燕南天知道,越是這樣的安寧平和的地方,越是殺機(jī)四伏,一扇扇緊閉的

    門窗背后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他,有多少把鋼刀正準(zhǔn)備向他剁來。

    氣勁暗聚,燕南天已準(zhǔn)備好迎接即將到來的血戰(zhàn),這里就算是龍?zhí)痘ue,也

    不會使他生出哪怕一絲懼意,為了自已二弟夫妻的血仇,為了親手撕碎那江琴惡

    奴,刀山劍林,地獄黃泉,他也闖得。

    突然間,前面道路上有人走了過來。

    燕南天掌勁暗布,只要他們出手,燕南天自信一招就拍爛他們的頭顱。

    但這兩人就這樣走了過去,與燕南天錯身而過,連一絲異常都沒有。

    要硬說異常,就是兩人都奇怪的盯了燕南天肩頭的巨棺一眼,錯身而過時還

    往旁閃了兩步。

    無論是誰看到有人肩上扛著這樣一副棺材,都會閃開兩步。

    燕南天的眼睛都紅了,就這樣讓那兩人從身旁走了過去。頃刻,道路上的行

    人接踵而來,高矮胖瘦,青年耄耋,少婦老嫗,竟都這樣從他身邊走過,無一例

    外只是看了他肩上的巨棺一眼,自動在他身旁分流而過。其中一名青年男子還呸

    的向旁吐了口痰,低罵一聲晦氣。

    除此之外再無一絲異樣,真如個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小鎮(zhèn)。

    燕南天腦中一片迷亂,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他平生所遇的兇險疑難之事,何

    止千百,卻從未有如此刻般心慌意亂。

    這時胸前襁褓傳來嬰兒的啼哭,燕南天定了定心神,深吸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不論這里有什么陰謀詭計,某自接著,任它八面來風(fēng),我

    自巍然不動,怕得誰來。

    抬眼向旁望去,見一酒幡,正是一酒樓客棧,隱隱傳來酒菜香氣,燕南天大

    步便向那走了過去。

    客棧門內(nèi)正是上客時分,不說賓客如云,卻也有十來桌的模樣,燕南天自是

    不能扛著巨棺進(jìn)去,找一陰涼處放下,喊過客棧門前小廝拋給他一錠銀子,吩咐

    他好生看著。小廝看那巨棺原來竟是雙棺巨槨,怕是一千斤都不止,這大漢竟一

    路用肩膀扛了來,拿著銀子早已傻在那里。

    卻說燕南天走進(jìn)客棧大門,還未招呼,一個圓嘟嘟的胖子就眉眼帶笑的迎了

    上來,哈哈笑著招呼道:「兄臺遠(yuǎn)來辛苦,快快請進(jìn)?!?/br>
    燕南天眼光一閃,只是嗯了一聲,也不答話,便向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了過去。

    胖子還是一副和氣生財?shù)哪痈谘嗄咸焐砼?,道:「年前聞得兄臺與川中

    唐門結(jié)怨,在下等便已盼望兄臺到來,不想兄臺卻害得在下一直等到今日?!?/br>
    燕南天心中微動,卻還是沉住氣,端住不動,口中只是不咸不淡的應(yīng)道:

    「是么?」

    胖子也不疑燕南天有詐,接著又道:「司馬兄你未來之前,在下等已將司馬

    兄視為我輩兄弟一般,今日到得谷中,愚兄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這荒山野谷之

    中,菜品自是比不上外面花花世界,但水酒卻也有兩杯,算愚兄為司馬兄接風(fēng)洗

    塵?!?/br>
    燕南天略一思索,便知曉這胖子定是將他當(dāng)成了一年之前殺死唐門弟子一十

    六人的穿腸劍司馬煙了,暗忖這胖子即將他當(dāng)成了司馬煙,正是大好機(jī)會,利用

    此良機(jī)正好查出江琴那惡賊所在。

    便答道:「如此,司馬煙便謝過兄臺,正好某也腹中正饑?!?/br>
    那胖子笑得更是見眉不見眼,揮了揮手,一個明眸皓齒巧笑嫣然的綠衣少女,

    姍姍走了過來,黑白分明的靈動眼眸向燕南天一瞟,萬福道,「您好?」

    燕南天暗暗注意這少女,體態(tài)輕盈,肌膚嬌嫩,眼睛雖過分靈動了些,卻清

    澈干凈,分明只是個調(diào)皮可愛的女子,要說這樣的人是十惡不赦的惡人,燕南天

    打死也是不信。

    應(yīng)了她一聲好,便吩咐道:「先幫某這侄兒碾些米湯?!?/br>
    胖子也哈哈笑道:「司馬兄遠(yuǎn)道而來,沒有心情與你說笑,先去廚下吩咐熱

    酒做菜,再去為小公子煮碗米湯上來?!?/br>
    那少女嬌笑道:「好可愛的孩子……」眼波流動,又向燕南天瞟了一眼,燕

    子般輕盈轉(zhuǎn)身,嬌笑著走了。

    待女子走了,燕南天轉(zhuǎn)眼看一下四周正閑適品酒、低聲交談的酒客,只見衣

    著華麗者有,衣著樸素者亦有,有幾位舉止文雅明顯是讀書人,喝到高興處也吟

    誦幾句酸詩。這樣的人隨便一個城鎮(zhèn),隨便一個客棧怕都能遇到十幾個,哪有一

    點惡人的樣子,燕南天心中對這惡人谷更是警惕幾分。

    正思念轉(zhuǎn)動間,那少女已一掀后廚的簾子,端著個木盤走了出來,盤中是三

    碟熱菜兩碟冷食幾個饅頭,還有一壺?zé)峋苾蓚€杯子。

    飯菜擺好,燕南天卻不動筷,胖子見他模樣便知他心中所想,哈哈一笑道:

    「司馬兄果真是謹(jǐn)慎之人,但卻不知愚兄仰慕兄臺久矣,又如何會害你?!?/br>
    說罷,拿起筷子先每道菜吃了一口,還拿過杯子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亮了杯

    底也不說話,只是含笑看著燕南天。

    燕南天暗忖這胖子既已認(rèn)定自已是司馬煙,想必不會下毒害他,如果不吃反

    而讓人動疑,壞了計策,是以拿起筷子便大吃起來。

    胖子看燕南天吃得歡快,笑得更是開心,哈哈笑道:「這菜肴可合兄臺口味?

    說來這做菜的師傅也是大大的有名,雖然小店本來也有一名做菜師傅,且是昔年

    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顺Uf他做的菜即便明知有毒也會忍不住去吃,那廚

    藝絕妙,只怕皇宮的御廚都是比不上,兄臺可知是誰?」

    這胖子也是個話嘮,問了也不等燕南天回答,自顧自一拍桌子接著道:「正

    是昔日丐幫中的天吃星魯有味,曾在半個時辰中,毒死了他本門丐幫七大長

    老?!?/br>
    聽到這里,燕南天的臉色頓時一變,胖子卻又是哈哈一笑道:「但今日卻不

    是他掌廚,天吃星廚藝雖高,卻還高不過今日這掌廚之人,要說今日這掌廚之人

    的廚藝更已是超凡入圣登峰造極,昔日江湖人形容他的廚藝,說便是他在眼前把

    人妻兒老母殺了做成菜肴端上桌來,別人也會忍不住大塊朵頤,因為他的廚藝已

    高到人rou都能做成美味佳肴、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的地步?!?/br>
    燕南天聽他說得恐怖,手上夾了一塊rou,也不敢再放進(jìn)口中。

    胖子又啪一聲拍了一把桌子,道:「不錯,今日掌廚之人正是江湖人常說的,

    不吃人頭李大嘴!不過燕兄放心,今日這rou倒不是人rou,只是山中野鹿而已,真

    正的野味。」

    燕南天聽到才真正大吃一驚,兩目一睜道:「你說什么???」

    胖子仍哈哈笑道:「燕兄骨骼奇?zhèn)?,天生異象,哈哈兒縱是瞎子也還是能認(rèn)

    出燕兄的,你道這李大嘴是隨便一人也值得他親自下廚做菜么,還不是懼燕兄本

    事高絕,吃出菜中的不對來,天吃星廚藝雖高,卻也做不到真正讓迷藥與菜味完

    美結(jié)合的地步?!?/br>
    燕南天呼的一下站起來大怒喝道:「這菜中下了毒?!」

    「我與燕兄說這么多話,正是等藥力發(fā)作,不過燕兄放心,這菜中所下只是

    迷藥,毒是毒不死人的?!古肿尤允枪χ?,腳下卻后退了好幾步,看來燕南

    天之名他還是怕的。

    這時燕南天頭上一陣眩暈,腳下一軟竟差點跌倒在地,果然迷藥已經(jīng)發(fā)作,

    而且藥力奇詭,暗提真氣去壓反而眩暈感更重。

    燕南天怒瞪著這胖子,道:「原來你就是笑里藏刀哈哈兒,十五年前你

    一夜之間就把恩師滿門殺死,就為你那師妹叫了你一聲胖豬而已。想不到,今日

    燕某卻在這里遇見你,好,很好,今日燕某饒你不得!」

    說話間,燕南天一腳踢在桌子上,那松木的桌子不過幾十斤重,被燕南天一

    腳踢翻向哈哈兒飛去,帶著風(fēng)雷之聲卻像有千斤重。

    哈哈兒見燕南天迷藥發(fā)作,仍能踢出這有如千鈞的一腳,臉色早已變了,再

    也笑不出來,身子有如個圓球一樣貼地一滾,避過飛來的桌子,大吼道:「快動

    手!」

    在他大吼中,四周原來悠閑吃菜喝酒的賓客紛紛執(zhí)出了兵刃,兩名衣著樸素

    似街頭苦力的男子雙手連揚,幾十道暗器頓時如暴雨般向燕南天射去。

    燕南天只是提了腳下的長凳在胸前一舞,漫天的暗器便不見了蹤影,全都釘

    在了木凳之上,雙手一使力,折斷了長凳,左右手一揚,把偌大的凳子當(dāng)成暗器

    甩了出去。發(fā)暗器的兩名男子竟也閃避不過,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木凳打爆了頭顱,

    鮮血和腦漿濺滿了他們身后的墻壁。

    一名華裳男子撲來,離燕南天還有幾步遠(yuǎn)突的一揚手,一支精鐵袖箭悄無聲

    息向燕南天的面門電射而去,燕南天也不閃躲,右手一抓袖箭再反擲回去,袖箭

    洞穿了華裳男子身體之后再射穿他身后十多步遠(yuǎn)的墻壁,不知蹤影,這般驚世駭

    俗的腕力也不知究竟有多強(qiáng)。

    燕南天這時才大喝道:「某家不殺無名之徒,爾等報上名來!」

    其余人見燕南天見了迷藥還如此神勇,早已心生怯意,互相對望,遲疑不敢

    上前來。

    一名身著勁裝、手上套了一對利爪的男子一咬牙,厲喝道:「我宋無勇來取

    了燕南天的狗頭!」

    話聲未落,他已躍上一張桌子,然后像一條惡虎般向燕南天撲去。

    這宋無勇名字叫無勇,其人打起架來卻極瘋極勇,縱是別人的功夫比他高些,

    也敵不過他的瘋勁狠勁,都死在他的手上。他說要取燕南天的狗頭,但他的諢號

    卻正是「瘋狗」,因為他打起架來指甲牙齒無所不用瘋狂至極,死在他手上的人

    也無一例外都被他用手上的利爪扯得支離破碎。

    只見宋無勇從桌上撲向燕南天,卻突然落地一滾,從地上欺近燕南天,瘋狗

    爪使出,瞬間就像長出了十幾只手一樣,一路從燕南天的下盤向咽喉攻擊,短短

    一個呼吸間就攻出了十幾招。

    燕南天卻只是護(hù)著胸前孩子,揉身一閃,宋無勇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眼前

    一花,哪還有燕南天的身影。

    突聞背后傳來燕南天一聲大喝道:「宋無勇,原來是你這惡徒,今日燕某遇

    見,留你不得?!?/br>
    宋無勇大驚,想轉(zhuǎn)身,背后卻已被燕南天一拳擊中,身子直直向前飛了出去,

    直從客棧大門飛出十五六步才落在地上,胸前后背的骨頭已經(jīng)盡碎,死得不能再

    死。

    其余人等再不敢停留,呼哨一聲全都穿窗而出,四散逃去。

    哈哈兒也大聲道:「今日慢待燕兄,咱們后會有期?!?/br>
    說完也一掠身飛出門外,胖乎乎圓滾滾的身體縱躍之間,瞬息沒了蹤影。

    燕南天也是強(qiáng)忍眩暈,根本不敢去追趕他們,游目一望,客棧里死的死,逃

    的逃,只留下個小女子躲在一張桌子底下簌簌發(fā)抖。大步過去一把捉起,見正是

    剛才送菜的綠衣少女。

    燕南天扯住她的衣領(lǐng),怒聲問道:「剛才便是你端來下了迷藥的飯菜,說清

    楚你是哪個,燕某掌下不收無名之鬼?!?/br>
    少女嚇得面色慘白,抖抖索索的快要哭出來,顫聲答道:「我……我……只

    是個小丫環(huán)……是我爹帶我進(jìn)惡人谷的……我不知道他們要害你……」

    燕南天見這少女十六七歲模樣,怎么都不可能是十惡不赦的惡徒,不由暗怪

    自已多疑,也許她真只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頭,便放開她大聲說道:「看你

    也不像惡賊,某今日便放了你,你也莫要再在惡人谷呆了,到谷外去生活,再怎

    么也比這好。」

    綠衣少女忍住目中駭出的淚水,顫抖的點頭。

    正在這時變故突生,原來駭?shù)靡赖纳倥氖忠粨P,一股白色的粉末便當(dāng)

    面向燕南天口鼻撲去,少女還嫌不夠,左右手連連不停,直灑了十幾股粉末,最

    后從懷中掏出個紙包,跳起來當(dāng)頭蓋臉的直往燕南天的頭上倒了下去,才牝鹿般

    的一揉身,逃了開去。

    燕南天本已氣息紊亂,強(qiáng)弩之末,再加上心神松懈,根本未想到這少女會施

    詭計害他,一不小心已吸進(jìn)幾口粉末,閉氣已是不及,等揮開眼前的粉塵要將綠

    衣女子斃于掌下時,她早已逃出店門,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咯咯直笑。

    燕南天虎目圓瞪,咬牙厲聲道:「好,好,你很好,想不到燕某英雄一世,

    卻栽在你個小丫頭手里!」

    嘴里說著話,腳下也一步一步在向店門走去,竟打著死也要將這詭計多端的

    女子斃于掌下的想法。

    綠衣少女卻笑吟吟的看著他,也不答話也不逃。

    燕南天走到離少女還有五步遠(yuǎn)的時侯終于腿一軟,半跪在地。但他卻不肯就

    此暈去,硬撐著又站了起來,又挪動著邁出一步,眼皮一翻,萎頓于地,再無聲

    息。

    第二章

    一盞燈,燈光照著燕南天的臉。

    燕南天只覺得這盞燈似乎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轉(zhuǎn),他想伸手掩住眼睛,但手腳

    被牛筋絞索捆著,絲毫不能動彈。

    頭疼如裂,喉嚨里更似被火燒一般,他咬一咬牙用力瞪眼,瞧著這盞燈。

    ──燈哪里在轉(zhuǎn)。

    于是他瞧見燈光后的那張笑臉。

    哈哈兒大笑道:「好,好,燕大俠果然醒來了,這里有幾位朋友,都在等著

    瞧瞧天下神劍的風(fēng)采?!?/br>
    燕南天也已瞧見高高矮矮的幾條人影,但燈火刺著他的眼睛,根本瞧不清這

    幾人長得是何模樣。

    只聽哈哈兒笑道:「這幾位朋友,不知道燕大俠可認(rèn)得么?哈哈,待在下引

    見引見,這位便是血手杜殺!」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二十年前,杜某便已見過燕大俠一面,只可惜那一

    次在下身有要事,來不及領(lǐng)教燕大俠的功夫。」

    這人一身白衣勝雪,臉卻比身上白衣更白,似已如冰一般變得透明。

    燕南天忍著頭疼,厲聲狂笑道:「二十年前,我若不是看你才被南天大俠

    路仲遠(yuǎn)所傷,不屑與你動手,你又怎會活到今日?!?/br>
    杜殺冷著臉看他一眼,道:「在下已活到今日,而且還要活下去,而燕大俠

    你卻快要死了?!?/br>
    「莫生氣,莫生氣,燕大俠且莫生氣,人一生氣,rou便酸了,此乃我苦心研

    究所得,燕大俠且定要記得?!挂蝗宋χ吡诉^來,倒也相貌堂堂,衣著也

    華貴,這樣的人走在街上只怕別人都要以為他是哪家的貴介公子,雖然年齡有些

    大了,卻更添沉穩(wěn)之態(tài),說是位朝廷官員,也是有人信的。

    哈哈兒介紹道:「這位便是方才幫燕大俠下廚置菜的李大嘴了,燕南天已吃

    過他做的菜,想必對他的廚藝也是了解幾分了?!?/br>
    燕南天看那李大嘴的嘴雖比常人大些,倒也不算太大,想起江湖傳言他將妻

    子和他妻子的師兄兩人一起殺了做成菜肴吃掉,簡直不敢想信這樣的惡人竟是如

    此相貌堂堂一人,甚至可說一身書卷文雅氣也不為過。

    「哼,嗜食人rou到連妻子都可以做成菜肴,這樣的人物,聽到其名都是污了

    某的耳朵,待得燕某脫了這囚牢,定要殺你?!?/br>
    李大嘴也不生氣,只是嘻嘻笑道:「燕大俠這便錯了,民以食為天,妻子難

    道還能大過天去?」

    燕南天聽到他的狡辯,也不理會,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褂忠蝗苏f著話,從黑暗處靜靜飄了出來,也不見

    他身體動作,只有飄動間衣袂被微風(fēng)翻卷,猶如鬼魅般緩緩來到燈下。

    只見他滿頭散發(fā),烏黑閃亮披散著直到腰間,臉上戴著個灰色的面具,不分

    口鼻,只露出一雙幽深的眼睛,身上一是件白灰麻衣,從寬松的衣襟處可以看到

    里面一圈一圈的麻布繃帶裹著身體,倒似他除了那一身白麻長衣,身上就全是這

    種裹尸布一樣的東西。

    聽他聲音飄忽不定,明明人就站在眼前,說話的聲音卻忽東忽西,那嗓音也

    不辯男女。這般模樣,不用別人介紹,燕南天便已猜到這定就是半人半鬼陰九幽

    了。

    要說這陰九幽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了,誰也不知其來歷,也無人見過其真正

    面目,成名在十大惡人中最早,進(jìn)惡人谷的時間卻最晚。有人說他是已經(jīng)六十歲

    的知命老人,也有人說他是二十多歲健壯青年,有人說他是男人,也有人說他是

    女人,其中最離奇的說法是陰九幽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身份,一個象征,師

    父傳給徒弟,徒弟傳給徒孫,一直這樣生生不息下去。

    但真相如何,只怕只有他自已才知道。

    哈哈兒伸手指著陰九幽介紹道:「這位便是半人半鬼陰九幽了,一身輕功妙

    絕天下,只怕江湖上再沒有比他輕功更好的了,怕是燕大俠的輕功與之相比,也

    要差上幾分?!?/br>
    然后哈哈兒不再說話,燕南天也只是看著陰九幽,陰九幽也只是靜靜盯著燕

    南天,場面頓時就冷了下來。

    哈哈兒哈哈一笑道:「我倒忘了陰老弟不喜說話?!?/br>
    「陰老九不愛說話,不正好讓你唱獨角戲。」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響起,一

    名身著綠衣的少女從黑暗處珊珊走了出來,燕南天定睛一看,正是那施詭計算計

    了他的女子。

    「哈哈,這便是千面仙子屠嬌嬌了?!构盒χ榻B著,那笑聲中竟充滿

    諂媚之意?!秆啻髠b莫看嬌嬌武功不行已極,論智計卻堪稱天下頂尖,燕大俠怕

    從未想到自已有天會栽在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手中吧?」

    「哼,哈哈兒也莫在這奉承拍馬,姑奶奶不吃這一套?!雇缷蓩蓾M臉甜笑,

    手中把玩著不知從哪里扯來的一根狗尾草,用草尖毛絨絨的狗尾巴輕佻的逗弄一

    下燕南天的鼻子,接著道:「饒你精似鬼,還不是要喝老娘的洗腳水。蓋世英雄

    的燕南天還不是要栽在我的一番計謀安排之下,可見啊,這武功再高,也沒什么

    了不起的,終究還是腦子管用些,論力氣,碼頭的搬運工人也不見得比你們差上

    多少?!?/br>
    燕南天這才知道這少女就是會極擅易容變化之術(shù)的屠嬌嬌,據(jù)說這屠嬌嬌要

    裝扮成一個人,就是連至親父母兄弟都分辯不出,在江湖上行走時忽男忽女,忽

    老忽少,與你當(dāng)面是一個模樣,一轉(zhuǎn)身又變了另一個模樣,所以這屠嬌嬌害死過

    許多人,卻從無一人能準(zhǔn)確說出她的模樣來。

    屠嬌嬌見燕南天盯著她看,猜到他心中想法,嫣然一笑,用衣袖遮了一下臉,

    再放下衣袖時,那臉竟就變得跟燕南天一模一樣,那眼睛鼻子嘴唇一般無二,連

    皮膚都一下變成燕南天般粗礪,唯是沒有頜下胡渣而已。

    燕南天看到這里也不禁驚呆了。

    屠嬌嬌摸摸自已現(xiàn)在眼睛鼻子嘴唇,撫一下頭上的女式發(fā)髻,又整了整身上

    少女衣裝,呵呵笑道:「原來某便是穿女裝也一樣英雄蓋世的?!?/br>
    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和燕南天一樣,話才說完她自已就先捂著嘴唇笑得極是開

    心。

    燕南天這才知道她在嘲諷自已連個女人都不如,心中頓時氣惱得七竊生煙,

    只是忍了下來,怒聲問道:「這樣說來今天這番陰謀詭計全都是你設(shè)計的了?」

    屠嬌嬌止住笑聲,回復(fù)了少女模樣才答道:「對呀,在你進(jìn)谷之時,讓人從

    你身旁走過卻不睬你,亂你心神;在客棧之中安排酒客,安定你心;再讓哈哈兒

    誤認(rèn)你作司馬煙,懈你防備,讓你吃下迷藥,這樣的計謀,你可服氣?」

    燕南天嘆氣道:「這樣的計策不算什么,某佩服的是,在某連殺幾人,其他

    人都紛紛逃走之時,你竟仍留在店中,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掌斃了你么?」

    屠嬌嬌嘻嘻一笑道:「要是別人么,我倒害怕,像你這種自命英雄之輩,自

    是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殺人,我又何必害怕,再說我輕功也稀疏平常,想逃

    也未必能逃得掉?!?/br>
    燕南天這才知道自已早已被步步算計,被她所擒真是不冤,嘆道:「你倒是

    生得一副玲瓏心肝的女子,但你說藐視武功的話語我才不認(rèn)同,如今我已知你是

    這般詭計百出,不理其他,只一掌打死你,你又如何?」

    他說得兇狠,屠嬌嬌卻不害怕,言道:「馬上你就要死了,又如何能打死我?!?/br>
    燕南天瞟其他人一眼,又問道:「我那侄兒呢?」

    「那小孩兒可愛得緊,我也很是喜歡,你不必?fù)?dān)心?!?/br>
    「那他在何處?」

    「自是在安全之處,燕大俠還是多擔(dān)心自已吧,何必問他?!构好佳蹚?/br>
    彎的接口說道。

    燕南天目視著他,一字字道:「某自是要問,某二弟夫妻慘死,只留這一遺

    孤,某今日來這惡人谷只為找那江琴惡賊,你們交出孩子,指出江琴所在,某留

    你們一個全尸!」

    哈哈兒哈哈大笑道:「燕大俠莫非在說胡話,指望我們留你一個全尸已是難

    得,何必要求燕大俠留我們一個全尸,再說江琴是誰,我們聞所未聞,燕大俠莫

    非是氣糊涂了?」

    屠嬌嬌卻已在一旁皺起眉頭,突然大叫道:「不好,快殺了他!」

    其他人還不明所以,燕南天卻豪氣大笑道:「已經(jīng)晚了!」

    哈哈兒困惑還想再問,屠嬌嬌卻再不顧其他人,一擰身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不見蹤影,想來輕功還是不錯的樣子。

    屠嬌嬌才逃,陰九幽也是叫了一聲「快逃」就從窗戶飄了出去,身法倒真算

    得上江湖頂尖。

    再看燕南天的腳下,不知什么時侯開始出現(xiàn)一絲火紅的氣息,火紅色越聚越

    旺,從腳往上蔓延,如同一縷火焰在燕南天的腿上燃燒。

    李大嘴看到這異象,怪叫一聲「不得了啦,猛虎脫困啦」,不等其他人,一

    縱身就消失在窗外夜色中。

    哈哈兒這時再笑不出來,臉色巨變中一揚手,一只袖箭射向燕南天的咽喉。

    這時那些火紅氣息已蔓延至燕南天的胸口處,袖箭襲來,燕南天的右手一動,

    原本被牛筋金絲絞索縛住的手就掙斷了絞索抓住了袖箭,反手一甩,以比射來時

    還快兩倍的速度反射了回去。哈哈兒嚇得臉都白了,就地一滾,避過袖箭,也從

    也窗戶翻了下去。

    燕南天行功未畢,沒有去追,只是身子一抖,身上原本綁著的十幾道牛筋索

    就如腐朽了的爛草繩一樣斷裂,掉在地上。

    房內(nèi)只留下杜殺木頭般站在那里,冷冷看著燕南天身上流轉(zhuǎn)如火焰燃燒的火

    紅氣息,道:「原來燕大俠早已練就嫁衣神功,杜某早該一刀殺了燕大俠的,練

    了嫁衣神功的人,又怎是幾道繩索,點幾個xue道就可制住的?!?/br>
    嫁衣神功,性烈如火,一旦運轉(zhuǎn),體內(nèi)氣勁剛猛霸道,任何制xue手法都會輕

    易沖開,天下間除了金針刺xue,只怕再無一種制xue手法能對嫁衣神功起作用。

    而運用嫁衣神功者,周身火紅氣勁纏繞,似身披女子紅色嫁衣,因而得名,

    如屠嬌嬌在這里倒可繼續(xù)嘲笑燕南天一番,但她若真在這里,只怕笑都笑不出來

    了。

    燕南天目光逼視著杜殺,卻不急著動手,只是厲聲道:「你為何不逃?」

    「杜某一生對敵,從未逃過!」

    「你居然敢和燕某一拼?」

    「正是!」

    話聲未了,杜殺身形暴起,衣衫飄飄,有如一團(tuán)雪花,但雪花中卻閃動者兩

    只血紅的掌影!

    追魂血手!無論招式如何,這聲勢已先奪人!

    燕南天這狂笑著道:「來得好!」

    笑聲聲震屋瓦,奮起一雙拳頭,直向那兩只血手擊過去!

    白衣翻飛如蝴蝶,紅影狂卷似流火。

    眼看四只手就要交纏在一起,杜殺心頭不禁狂喜,要知他以「血手」威震江

    湖,只因他手掌上戴著的,乃是一雙以百毒之血淬金煉成的手套!這手套遍布芒

    刺,只要劃破別人身上一絲rou皮,那人便再也體想活過半個時辰,當(dāng)真是見血封

    喉,其毒絕倫!而此刻,燕南天竟以赤手來接,這豈非有如送死!「

    一聲暴喝,一聲驚呼!接著,「喀嚓」一響!燕南天雙拳明明是迎著「血掌」

    擊出哪知到了中途,不知怎地,明明不可能再變的招式,居然變了,杜殺掌力突

    然失了消泄之處,這感覺正如行路時突然一足踏空,心里又是驚惶,又覺飄飄忽

    忽!就在這里,他雙腕已被捉住,「一聲驚呼尚未出口,」喀嚓「聲響,他右腕

    已被生生折斷!燕南天不容他身形倒地,一把抓住他衣襟,厲聲道:」谷中可有

    江琴其人?「

    杜殺疼得死去活來!咬緊牙關(guān),嘶聲道:「沒有就是沒有!」

    「我那孩子在何處?」

    「不……不知道,你殺了我吧!」

    「憐你也算是條硬漢,饒你一命!」

    手掌一震,將杜殺拋了出去!好杜殺,果然不愧武林高手,此時此刻,猶自

    能穩(wěn)得住,凌空一個翻身,飄落在地居然未曾跌倒。

    他雪白的衣衫上已滿是血花,左手捧著右手,嘶聲道:「此刻你饒我,片刻

    后我卻不會饒你!」

    燕南天笑道:「燕南天幾時要人饒過!」

    杜殺咬牙道聲「好!」轉(zhuǎn)身踉蹌去了。

    燕南天一跺足,身軀帶著火紅殘影沖破屋瓦來到屋頂之上,這才知道自已還

    是在哈哈兒的客棧之中。這時的惡人谷早已沒有了初來是的燈火輝煌,四周一片

    漆黑,一棟棟屋舍猶如一只只巨獸,蹲伏在黑暗之中,此時的惡人谷也真正變成

    了殺機(jī)四伏之地。

    燕南天大喝道:「還我侄兒來,否則燕某拆了這惡人谷。」

    聲音四震山谷,直上九宵。

    谷中卻悄無聲息,仿佛一瞬間人們都潛伏到地底下去了。

    燕南天縱身掠向東面最近一幢房屋,直接踩破屋頂,帶著瓦礫碎石猶如天神

    下凡一樣轟然落在屋子正中,屋中卻了無一人,黑漆漆的,只有他身上紅光映出

    幾步之地。燕南天怒喝一聲也不走正門,直接一腳踹塌了半面墻壁來到街上,又

    一拳擊塌另一間屋子的磚墻,進(jìn)到里面看一眼,又打毀另一面墻出去,就這樣在

    惡人谷橫行直走,視土石磚木為豆腐面粉。

    要說這惡人谷中惡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縱不是個個十惡不赦,也必定人

    人都身負(fù)人命,卻在今天被燕南天嚇得都藏了起來,仿佛燕南天成了凈街虎,他

    們這些惡人反倒成了受欺的良民百姓。

    也不知踹壞了多少墻,拆毀了多少屋,卻始終不見一個人影,燕南天惱了,

    飛身上最高的一個屋頂,怒聲大喝道:「這惡人谷便一個好漢也沒有了嗎,我看

    便改了惡人谷的名字,叫烏龜谷算了,盡是一幫藏頭縮尾的無膽烏龜!」

    等了半晌,遠(yuǎn)處一盞燈火幽幽燃起,燕南天也不懼是否陷阱,直接縱身掠去,

    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青石小廣場,長寬不過七十步,中間一個燈籠放在地上,卻無人

    影。

    燕南天皺眉看著這燈籠,等了半晌還不見人來,一腳踢翻了燈籠,正要再開

    口,一聲機(jī)括聲響起,然后一道黑影便在嗚一聲攝人心魄的鳴響中襲來,那速度

    極快,勢若雷霆,連強(qiáng)如燕南天都不敢硬接,一個鐵板橋險險避過。直到那黑影

    釘在廣場對面屋子的青石墻面上,燕南天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把長近七尺的短矛,矛

    尖深入青石墻面,矛桿還嗡嗡的上下震動,長久不絕。

    能將這粗逾鵝卵,長近七尺的短矛當(dāng)弩箭射出,唯有攻城床弩。燕南天頓時

    就額見冷汗,這種只在軍隊配備的強(qiáng)弩也不知惡人谷是如何弄到的,在這樣的殺

    人利器面前,連燕南天都不輕捋其鋒。也不敢再等,燕南天合身便向弩箭射來的

    屋子撲去,力求搶在床弩再次上弦之前將其拆毀。

    不等燕南天欺近,那屋子上下兩層的窗子就齊齊打開,露出七八個端著踏張

    強(qiáng)弩的人影,不發(fā)聲息,瞄準(zhǔn)便射,黑夜之中又無燈光,燕南天聽風(fēng)辯位,都是

    險之又險的躲過,但也身形被阻,不得寸進(jìn),這時又一聲機(jī)括響,那似閻王催命

    的破風(fēng)聲再度響起,燕南天再不敢看,學(xué)了哈哈兒的胖子打滾,貼地竄出幾丈開

    外。

    窩到一幢屋子的墻根處,燕南天才想起自已還行著嫁衣神功,雖讓自已有萬

    鈞神力,但在這黑夜中紅光纏繞,簡直就是移動的靶子。于是散了功力,身上的

    紅光消失,身形立時溶進(jìn)不見五指的夜色之中。

    射弩的屋子霎時一陣sao亂,顯然失去燕南天的身影讓他們陷入了恐懼之中。

    黑暗能隱去他們的形藏,自然也能隱去燕南天。

    獵人與獵物的位置頓時互換。

    潛行過去,燕南天一腳踹破大門,帶著衣袂破風(fēng)之聲撲了進(jìn)去,里面原就精

    神緊崩至極至的十幾個人立時崩潰了,八個端著踏張勁弩的弩手端起勁弩,聽見

    聲音就射,也不管那里是誰。

    守著床弩的兩人只聽見衣袂飄響,弩箭亂飛,慘叫聲此起彼伏,終于也按捺

    不住恐怖情緒,其中一人拿起木錘,轉(zhuǎn)了床弩方向,一錘子砸了下去,嗚的一聲

    厲響之后,屋子里剎時便安靜了下來。

    只剩弩矛嗡嗡不絕的余響。

    一人壯起膽子,晃亮了火折,看了屋內(nèi)情形一眼就嚇呆了,只見八個拿弩的

    弩手全是互相射死,三個本是幫床弩上弦的大漢被巨弩一箭射穿,連成一串釘在

    墻上。燕南天卻好好的站在門口,根本就未進(jìn)來。

    事實上,今夜無星無月,屋外都伸手不見五指,屋里更是有目如盲,縱然燕

    南天目力再強(qiáng),又怎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一一看清他們的身形,只要他們好生躲藏,

    燕南天又能如何,如果燕南天點起火折,他們先手攻擊,也不是不能一搏,決不

    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

    怪只怪,他們被燕南天之名先就嚇破了膽,根本已無法用腦子好好去想。

    燕南天冷冷看著最后這兩人,嫁衣神功又運起,一身火紅環(huán)繞,猶如地獄魔

    神再現(xiàn)。

    「我來問你們,我?guī)нM(jìn)谷中那嬰孩現(xiàn)在何處,答了出來便饒你們一命?!?/br>
    兩人直直看著他,早就嚇得不會說話。

    燕南天冷冷的踏前一步。

    拿木錘那人被這一步就給嚇瘋了,舉著木錘瘋狂大吼著沖了上來,燕南天只

    伸手一撈,反手一掄,那人的身子就撞上了墻頭,頭顱爆裂,紅的白的糊了滿墻。

    最后一人身子一軟,就萎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