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紙包好，備著路上吃。

看圣一，還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地吃著面，不由失笑，這孩子還以為是在家呢。目光落在他袖口處，上面一塊褐色的塊狀物引起我的注意，拉過來仔細(xì)看了看，原來是干了的血跡，才想起來，昨天路小婉給了圣一一刀，大概是那時(shí)濺上的血跡。

圣一見我皺起眉頭，收回手笑道：“沒事的?！?/br>
我說：“你也沒有換洗的衣服，回頭買幾件吧，不過，我可買不起那些高檔衣服，只能穿些粗布衣衫?！?/br>
圣一笑道：“又要哥哥破費(fèi)了。粗布衣衫很好啊，耐穿?！?/br>
我笑笑，這小子，真會(huì)說話。見他吃好了，付了錢，問老板哪里有賣衣衫的，老板告訴了我們，謝過老板，牽著馬便往那方向而去。

買了衣服剛要出店門，便看到一群江湖客紛紛嚷嚷地路過。伸手拉住了圣一，示意他別急著出去?；仡^沖著老板問：“老板，有地方可以把衣服換一下嗎？”

老板笑著說：“有，公子這邊請(qǐng)?！?/br>
圣一跟著老板進(jìn)去里間換衣服，我站在門邊看著那群江湖客，看他們往哪里去。卻見他們進(jìn)了一家小店，吆五喝六地叫東西吃。

因?yàn)樾℃?zhèn)不大，他們的嗓門又高，所以我在這里都能聽到他們的閑聊。

“真沒想到，那圣家小兒居然真是齊王的孌童啊。”

“我早就說了是，你們還不相信，這下子他自己都承認(rèn)了，怎么樣，還是我眼光準(zhǔn)吧?！?/br>
“你說，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人家瞞還瞞不住呢，他倒好，自己給說出來了，你們說說，這里邊是不是有什么緣故？”

“誰知道啊。”

“也許是怕以后事情暴露被盟主怪罪吧。”

“興許。”

“他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毛頭小子，怎么敢欺瞞我們的盟主，隱瞞的后果他可承擔(dān)不起。”

……

“哥、大哥？”

“??？”

我忙回頭，只見圣一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站在我身邊叫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不錯(cuò)，雖然是粗布衣衫，但穿在他身上倒也不難看，真是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放在包袱里，出了門，把馬牽過來，不等他催促，我已經(jīng)自動(dòng)上了馬，等他也上了馬，我說：“快點(diǎn)走吧，看晚上能不能到下一個(gè)城鎮(zhèn)，找個(gè)客棧清洗一下。”

“好，我聽哥的?！?/br>
一揮鞭子，馬兒跑了起來，一會(huì)兒，便出了小鎮(zhèn)。

最終，我們沒能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gè)城鎮(zhèn)。在一處溪流邊停下來，升起火，把餅熱了一下，分食后，看著眼前清清溪流，身上倍感濕粘。

我說：“圣一，你先休息，我到那邊洗一洗?！?/br>
圣一說：“我也要，趕了一天的路，身上又是土又是汗的，洗一洗舒服些。”

我說：“好，你在這，我去那邊?！?/br>
圣一笑問：“為何要分做兩處？一起洗不好嗎？”

我語塞，雖然自己現(xiàn)在是個(gè)男人，但心理還是女人心理，對(duì)著一個(gè)青年男子赤身露體還是有點(diǎn)別扭。圣一卻不管這些，脫去衣褲，撲通一聲跳下水去。

我不自在地扭過頭去，臉有點(diǎn)發(fā)燙，遲疑著要不要下水。

圣一在水里叫道：“大哥，快下來，好舒服。”

我應(yīng)了一聲，慢慢脫下衣服，留下底褲便下了水。溪水經(jīng)過太陽的暴曬，溫溫的，浸在水里果然不是一般的享受。

圣一在水中游來游去，玩得不亦樂乎。我在一旁清洗著身上的污垢，完了，散開頭發(fā)，洗頭。可惜這里沒有洗發(fā)水，只有用皂角代替。

“哥，我來幫你。”

圣一不知何時(shí)到了我身邊，幫我洗頭。我嚇了一跳，剛要推辭，他已經(jīng)接手了我的頭發(fā)。咽下推辭的話，便任他為我洗發(fā)。這小子手很輕巧，以指代梳，把我的頭發(fā)理順，沖凈。

我說了聲：“謝謝圣一?！?/br>
圣一笑道：“哥，你真客氣。”

我笑笑。圣一的手放在我肩上，撫摸著，好奇地問：“哥，你肩上怎么有個(gè)齒痕？誰咬的？這么深？”

我愣了愣，腦中一片空白，手不由自主地?fù)嵘夏莻?，心底突然涌上來的疼痛叫我吸了口涼氣。忙放下手，說：“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有這個(gè)傷痕的。”

圣一轉(zhuǎn)到我面前，仔細(xì)研究著那傷痕，比劃了一下，困惑地說：“這咬痕很深，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當(dāng)時(shí)一定流了很多血，哥怎么會(huì)不記得呢？”

心中那股酸痛再次涌上來，傷處也開始一跳一跳地痛，我一把將他的手打下，尖聲叫道：“不要碰。”

圣一愕然地望著我，以手緊緊撫在胸口處，嗓子里一陣難受，忍不住咳了起來。圣一忙上前幫我拍著胸口，我推開他，指著岸上，邊咳邊掙扎著說：“藥、藥……”

圣一忙跑上岸，打開包裹，從里面翻出一個(gè)小瓶跑過來急切地問：“是不是這個(gè)？”

我顧不得說話，一把奪過來，抖著手倒出一粒藥丸送入口中。清涼的感覺從胸腹透了出來，深深呼吸了片刻，將咳嗽引起的疼痛壓了下去。

圣一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岸，幫我把身上的水擦干，換上干凈的衣服。我有如被抽去了筋骨一樣，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圣一把睡袋放好，讓我躺下，才收拾自己。

躺在那里，腦子里很亂，好象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沖出來，卻又被一種無形的障礙給生生攔住，頭開始脹痛，我狠狠地敲打著額頭，想要減輕一些痛楚，可還是不行。

圣一沖過來拉開我的手，焦急地問：“哥，你怎么樣？”

我痛苦地道：“頭很痛，好象有什么東西想要沖出來，卻被攔住，好痛……”

我忍不住又用拳頭捶打著頭部，圣一叫著：“不要，我給哥揉揉。”

說著，用手輕輕給我揉著額頭。圣一的手柔軟輕巧象帶著魔力，慢慢的，疼痛消失了，我渾身放松下來，倦意襲卷全身，就這樣挨著他睡著了。

我睡得很不安穩(wěn)，好象到了一處陌生的去處，說是陌生卻又覺得無比熟悉，這是一處庭院，富麗堂皇，卻看不到人，隱約聽到一陣琴聲，順著琴聲尋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個(gè)亭子，里面有兩個(gè)人，一個(gè)正在彈琴，一個(gè)卻支著頭靠在欄桿上象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中又象似在睡覺。

我走過去，想看看他們是誰，卻見那彈琴之人起身走到靠在欄桿的人身邊，盯著他看，然后緩緩低下頭，在那人臉上親了一下。

我驚得目瞪口呆，那是兩個(gè)男人啊，男人親男人？被親的那個(gè)人受到打擾，抬起頭。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看他們是誰，可就在這時(shí)，我醒了。

心撲通撲通地亂跳，瞪大眼睛想不明白，我怎么會(huì)做這樣的夢(mèng)，那兩個(gè)人是誰呢？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mèng)，可我也沒接觸過多少人，怎么會(huì)夢(mèng)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場景？

揉了揉眼睛，翻了個(gè)身，在看清身邊躺著的人后，又吃了一驚，圣一象個(gè)小狗一樣蜷縮在我身邊，不太明亮的天光下，他嘴角含著笑意，似夢(mèng)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樣很開心。不忍叫醒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