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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行醫(yī)在三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聯(lián)想到的字,放下藥碗,以手指蘸了一點(diǎn)門口殘余的積水,一筆一畫寫在地上。

“茹是指草互相牽引的樣子,可引申為互相扶持?!?/br>
他劃下最后一橫,擦去指尖塵埃,抬眸靜靜凝望著神色動容的小夫人。

“就用這個字吧。”對方軟軟地偏過頭,用溫涼的臉頰挨著新生兒柔嫩的肌膚,“阿香,勞你去告知慈姑。還有替我謝謝,那個守門的‘某人’?!?/br>
“某個人”在另一所空落落的院里舞劍,忽然打了個碩大的噴嚏。

是冬盡春來的晚梅落下細(xì)細(xì)的蕊,將鼻尖勾得發(fā)癢。

孫權(quán)抬手拉下一束稀疏孤立的枝。

遇雪立霜的寒梅歷經(jīng)暴雨,更見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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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天真無邪的小姑打發(fā)離開以后,少夫人方才疲倦地垂下眼皮,纖長的睫影似模糊不清的云,在心扉間落下片片陰涼。

李隱舟目光擦過塌陷的錦衾,坦誠開口:“夫人性命垂危時,不得已行下下策?!?/br>
在古舊的陋習(xí)里,切除生殖的器官等同于侮辱的酷刑,后人或許會用渾濁的目光猜測今夕發(fā)生的故事,在臆想中給她打上不貞的烙印。

她緩緩抬眸,蒼白的面頰經(jīng)霜尤純:“多謝,我不會辜負(fù)

你的苦心?!?/br>
李隱舟禁不住脫口問:“值得嗎?”

一開始放棄這個孩子,她本可以擁有更完整的人生,一步踏錯,挽救也難免留下遺憾。

“你把湯藥給我的時候,我也想過,不如再等一個算了。”她低頭望著安靜沉睡的孩子,額發(fā)微微顫抖,“可是你也說過,胞衣和母體附和不穩(wěn),既然如此,想必胎兒亦汲取不足。”

“所以她一定很努力,很努力才堅(jiān)持到了九個月,我又怎么可以拋棄她?!?/br>
似是感受到母親心頭的悸動,小小的孫茹憋紅了臉,在睡夢中忽然響亮地啼哭起來。

勃勃有力的哭聲響徹孫府,將上一任主人離世帶來的沉寂破開,帶來新的生機(jī)與希望。

李隱舟躊躇著伸手,在少夫人信賴的目光中,輕輕觸碰到孫茹的額頂。這個差點(diǎn)被他殺死的孩子在他掌下竭盡全身的力量哭喊著,用這樣的方式聲嘶力竭地昭告自己的存在。

茹是互相牽連的草。

就如孩子與母親,曾在一體,緊緊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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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茹出生的第十天,朱深才帶著旅途的顛簸迢迢趕回孫府。

“在碼頭就聽說了,恭喜老夫人喜得孫女?!彼麡泛呛堑匾恍?,避開最要緊的波折不提,“主公也聽聞了這個消息,恨不能馬上回家呢!只是要務(wù)纏身,不能共享天倫了。唯有請老夫人,少主多加照拂。”

兄長的要務(wù),當(dāng)然就是攻打廬江郡,和袁術(shù)換回父親的舊部。三軍之前,糧草先動,想必他已經(jīng)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了。

可朱深分明是去吳郡找張機(jī)的,怎么會又在袁術(shù)公那里繞了一圈?

孫權(quán)眼中似有急電閃過。

朱深是孫氏的舊部,事事自然先呈遞給孫家人,李隱舟天天忙活著照顧產(chǎn)后的母女二人,還未和他碰面,這個消息暫且只有他們母子得悉。

孫老夫人靜靜瞥朱深一眼:“聽說陸康也去了九江拜訪袁術(shù)公,他的兒子陸績很得袁公欣賞?!?/br>
“是?!敝焐钚跣醯?,“此子年方六歲,得了袁公所贈的柑橘,卻偷偷懷橘贈母,袁公覺得他孝順,所以傳出這段佳話。還說究竟是為嫡子的懂事,陸家的少主若是陸績就更好了?!?/br>
他察乎孫權(quán)

冷而不屑的眼神,賠笑道:“袁公自己是嫡子,當(dāng)然才有這話,是借著夸贊陸郎表明自己的孝心,少主不必往心里去。”

孫權(quán)頗輕蔑地哼一聲:“陸太守素與兄長不合,如今卻又訪袁公,這時候談和,未免晚了吧?!?/br>
對方但笑不語。

他目光從面色凝重的母親臉上一瞟而過,以眼神示意朱深和他另找時間再談。

繼而問:“那么張機(jī)先生如今身在何處?為何沒有隨你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篇章的主題其實(shí)是和吳郡篇的“死”相對,是“生”。

關(guān)于策哥到底幾個女兒,在史書中這些妹子是沒有姓名的,僅有三次與世族的婚配記錄,都以“策女”代稱。因此有說三個女兒分嫁三人的,也有說兩個女兒,其中有二婚的(那會二婚很常見),時間線也不清晰,結(jié)論是不可考證。

本文設(shè)定暫不劇透,不過只會出場一個。

41、第41章

新春的驟雨后,萬里晴空如蔚藍(lán)的海,偶有一絲絮絮的云粘在天頂,似微風(fēng)撩起的細(xì)細(xì)浪潮。

朱深立于庭院中,遙遙聽見屋內(nèi)水花濺落的聲音。

“阿隱,她這么小,真的可以沾水嗎?”

答她的是少年脆而清的聲音:“嬰孩出生前在母體就一直浸泡在羊水里,怎么會不能沾水呢?”

“你說的倒真是,那小孩子在肚子里是怎么呼吸的呢?”

孫尚香眨眼望著對方,滿臉的求知欲。

“這個嘛?!崩铍[舟掬起一捧溫?zé)岬乃疂苍谛O茹稚嫩的身體上,手指劃到其肚臍的位置,“胞衣會把氣血從母體送到胎兒,所以小孩子不用張嘴呼吸?!?/br>
“那胎兒幾個月都不吃東西,肚子不餓嗎?”

再問下去可就沒完沒了了。

剛十二歲的孫尚香正是剛開始求真的年紀(jì),對萬事萬物運(yùn)行的軌跡充滿了好奇。

李隱舟打趣她:“你要想學(xué)醫(yī)術(shù),不如跟我回去找我?guī)煾??!?/br>
“你要走了么?”孫尚香頗感訝異,“可是你不是才把嫂嫂肚子上縫的線拆掉嗎?我好怕她又出什么事?!?/br>
要是只做了剖宮產(chǎn)倒的確需要多留看幾天,如今連zigong都一并切除了,當(dāng)然也就沒什么好觀察的了。

重要的是,吳郡遲遲沒有消息,他擔(dān)心張機(jī)和暨艷出了什么事情。

正欲答話,抬頭間隔著窗柩撞上朱深含笑的眼眸。

孫尚香亦隨著他凝滯的視線望出去,旋即松一口氣:“原來是朱先生!您怎么站在那里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