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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醒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楚然后背靠墻,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搭在地板上,迎著他疑問的目光,眼神中有種淡漠的冷靜。

“我跟厲醒川算是有一面之緣,正好過來找人就順道來看看你。厲醒川人沒事,現(xiàn)在被暫時羈押在看守所,不過應(yīng)該很快就能出來,到時候自然會來看你。”

說到這里他站直身體,走到方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修長的手指攥著水杯:“叫他不要沖動,沒想到這么不聽勸。”

凌意一邊聽,一邊喉結(jié)緊張地緩緩滑動數(shù)下。

“至于那個楊斌,他以后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背坏偷鸵秽?,“人廢了。等厲醒川來了你自己問他吧,當(dāng)時我也不在場?!?/br>
那天本來是抓楊斌的大好時機(jī),證據(jù)鏈只差最后一環(huán)就能收集到位,連楊斌濫用槍支都錄有視頻證據(jù),誰曉得凌意意外中槍,厲醒川就跟瘋了一樣失去理智,把楊斌打得親娘都認(rèn)不出來,在場幾個人硬是拉不住。

“我先走了?!背环畔滤?,對程開霽道,“思域來消息說在樓下,這邊的事你多照應(yīng)?!?/br>
程開霽頷首,目送人離開病房。

他這一走,房間里安靜許多,細(xì)微的塵粒在金箔一樣的陽光下躍動,輸液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凌意剛剛從鬼門關(guān)走過一趟,這會兒醒來也很恍惚,聽到厲醒川沒事的消息,精神難免有些疲軟,又露出一種朦朧倦怠的神情,無法再思考更多。

程開霽轉(zhuǎn)身,扶正鼻梁上的半框眼鏡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覺得他這樣子莫名讓人想起一種紙。

柔軟,堅韌,二者并不矛盾,上面還可以寫滿故事。

他走過去將輸液管的滴速略作調(diào)整,好叫凌意不至于太難受。

說實(shí)話,從學(xué)醫(yī)到入院,槍傷遇到得原本就少之又少,并且這是最棘手的一個。

他非常想治好凌意。

但平心而論,子彈在心臟上緣擦過,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萬幸。想要身體復(fù)原如初,或許不光靠當(dāng)大夫的妙手回春。

對著窗外斜照進(jìn)來的陽光,他撩開褂子叉腰,疲憊地捏了捏鼻根。

“程大夫……”

病床方向忽然傳來低悶的聲音。

凌意不知何時似乎又清醒過來,正看著他這個方向。

程開霽走過去短暫地拿下氧氣罩,“怎么,哪兒不舒服?”

病房溫度高,棉被又蓋得嚴(yán),凌意額上熱出了細(xì)密的汗,劉海濕軟地搭在前額。他先是喘了幾下,然后身側(cè)的五根手指無意識地收攏,把床單壓在手下借力。

“有沒有一個小朋友跟我一起送來?”

程開霽看著他,簡短地想了想,明白他在指誰了。

“是不是一個小男孩?!?/br>
凌意下巴緩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他第二天就轉(zhuǎn)到腫瘤??漆t(yī)院了,目前的狀況我不清楚,估計有人在照看。”

聽完他的話,凌意顯得有些出神。這種出神不同于一開始的虛弱迷蒙,這是一種夾雜著悵惘的,無能為力的情緒。

“你怎么這么能cao心?!?/br>
凌意聞聲抬眸,錯愕地看著他。

“他是你兒子?”

凌意緩慢搖頭。

“自己才從鬼門關(guān)回來,就開始關(guān)心起別人的兒子了,以為自己是有九條命的貓?”

他很少用這種口氣跟病人說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對這個病人顯得有些逾矩。非要追究,似乎是因?yàn)樗X得凌意有些眼熟,不過不敢確定。

身上的手機(jī)震了,他拿起來,見是副院長有事叫自己過去,就說:“行了,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個小時再來看你?!?/br>
凌意沒有多說,眼睫很聽話地垂著。

程開霽頓時覺得自己訓(xùn)重了,有點(diǎn)不忍心。走到門口,手都摸到門把,他又轉(zhuǎn)過身,隔著一段距離看向凌意。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br>
凌意緩慢側(cè)眼。

程開霽定睛看著他:“大概三四年前,半夜,你是不是來急診看過手,那晚我也當(dāng)班?!?/br>
之所以時隔多年仍未忘記,是因?yàn)椤?/br>
“當(dāng)時你的手是被銬著的?!?/br>


另一邊,看守所外。

傍晚時分,鐵門打開,厲醒川在律師的陪同下走出來。上了提前備好的車后,高薪請來的律師很盡責(zé)地囑咐:“厲先生,楊斌那邊雖然已經(jīng)立案,這段時間您仍然有配合調(diào)查的義務(wù),建議您盡量在本市活動。另外像那天那樣的沖動之舉千萬不能再有了,再來一回連陸總都保不住您?!?/br>
就差直說你下手太重,把人打死打殘是要坐牢吃槍子的。

“替我謝謝陸總。”

明明在看守所待了整整五天,可厲醒川坐在后排,渾身驍悍之氣絲毫不減。他低頭看著自己袖口殘留的、已經(jīng)呈褐色的血跡。在看守所好幾天,一直沒有換過衣服。

律師也算見過不少狠角色,但這種差點(diǎn)打死人還能全須全尾面不改色的,也能稱得上“鳳毛麟角”了。

他用拇指跟食指推推眼鏡,盡量讓自己顯得很職業(yè):“楊斌的貪污證據(jù)都是您這兩年冒生命危險收集來的,這段時間他濫用槍支、經(jīng)營會所也是您找局里的線人拍下來的,能扳倒楊斌全靠您計劃周詳,陸總不敢居功。”

厲醒川肩膀松垮,沒有應(yīng)付他的恭維。

“不過陸總也說了,有機(jī)會還想跟您再切磋射擊,這段時間他實(shí)在技癢得很?!甭蓭熧r笑,“您把陸總口味養(yǎng)刁了,現(xiàn)如今俱樂部的教練都入不了他的法眼?!?/br>
“一定?!眳栃汛ú槐安豢?,“忙完這陣我一定登門致謝。”

“我代陸總恭候大駕。對了,今天送您回哪兒?”

這個問題讓車廂瞬間沉寂。

從看守所出來,天地驟然變了一種顏色。小樹入院,有母親厲微在照顧。凌意中槍,昏迷不醒,僥幸保住一條命。

一種后怕的感覺順著脊椎往上爬,想到當(dāng)時的畫面,他的太陽xue就炸鞭般亂涌。

“勞駕你送我去中心醫(yī)院?!?/br>
“好的。”

律師見他合眼,估摸著是要補(bǔ)眠,因此也就不再打擾??蓻]過多長時間,卻見他又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