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應(yīng)該有人去阻攔與反對。只要你遵循內(nèi)心的選擇，健康從容地去面對，又何嘗不可?！?/br>
他頓了頓，慎重地補充：“他的事，也許只是我不負責任的臆測，但你如果真想知道，試試去問他最親近的朋友，沒準能得到答案。像你這么穩(wěn)重的小孩兒，都憋不住要說給我聽，他再封閉，也不會真是銅墻鐵壁吧?！?/br>
祁松言扶著門框，渾身都在發(fā)熱，他重重點頭，又怕司君遙誤會他敷衍，認真地說：“嗯，我明白。”

司君遙笑笑，沖他眨了下眼：“不用送了，去忙吧。但是，作業(yè)不能不寫。”

祁松言松開幾乎被他摳掉的門框，也笑了：“好。”

司君遙走后，他拖了個墊子，坐在藏書簽的那格置物柜前面。喜歡上秦笛之后他做過許多愚蠢的事，比如在商場挨個擁抱假人模特，比如他答應(yīng)了秦笛要為了書簽多多看書，卻舍不得真的用，給四張書簽拍了證件照，拿去洗了，剪成合適的大小，夾在書里，看幾頁就忍不住跑到柜子這摸幾下真品，傻得可以。

他把小夜燈點亮，注視著這份禮物，按下了童晨星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童晨星的語氣非常冷淡：“喂，什么事兒？”

祁松言深吸了一口氣：“大晨，我想問你，秦笛，是不是喜歡男生？”

童晨星頓了兩秒，竟然沒有否認，反而語氣更加惡劣地質(zhì)問：“你問這個干嘛？怎么？他做了什么讓你的小女朋友生氣了？”

祁松言緊緊攥住坐墊的邊緣，聲音竟然有些發(fā)抖：“秦笛，是不是喜歡我？”

“…祁松言，你要干什么？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招他，你就廢了！”

“大晨，謝謝你，我之后肯定會跟你解釋。”

童晨星還想再說什么，他迅速掛斷了電話，站起身往門外沖去。

他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這可能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場雨，涼潤的雨絲還沒紛揚出輕盈的姿態(tài)，就撞在奔跑的少年的臉上。河堤的柳蟄伏了一季凜冬，終于榮發(fā)出清嫩的綠，微風撩起細尖，被疾馳過的身影擾亂了動線，驚異地目送那個白色的背影遠去。

當祁松言出現(xiàn)在第三自習室門口的時候，秦笛正望著窗外的雨發(fā)呆，他沒有傘，也沒有帽衫，可也許淋上一場被陰云遮得晦暗的心便可以被洗出一線明朗。他聽見自習室的異動，緩緩轉(zhuǎn)過臉，就看見祁松言濕淋淋地沖過來，拉起他的手腕就走，一秒也沒耽擱。

他被拉出自習室，小聲又急促地喝止：“祁松言！你停下！去哪！”

祁松言拉著他大步流星地穿過走廊，左右看了看，直接去拉消防通道的鐵門，鐵門關(guān)得嚴實，他沒拉動，十分粗魯?shù)叵蚶秕吡艘荒_，才順著反作用力拽開，抓著秦笛就塞了進去，自己也擠進去，帶上了門。

封閉的樓梯間上下連通，中間是灰色的墻體。聲控應(yīng)急燈被關(guān)門聲激起一團模糊的光亮，借著光亮秦笛看見祁松言毫不猶疑地逼近自己，直到他背靠墻壁，無處可逃。但他還是強作鎮(zhèn)定，皺眉質(zhì)問：“你發(fā)什么瘋？”

祁松言盯著他，眼珠不錯：“秦笛，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秦笛心尖突地跳了一下，指節(jié)隔著手帕深陷掌心：“沒有?！?/br>
“你有?！?/br>
“我沒有！”他心里急，眉頭蹙得更緊，音量也揚了上去。

祁松言并沒被他虛張聲勢的蠻橫嚇退，反而又往前站了半步，被雨水打濕的單衣都貼在秦笛的外套上。

“那好。我有。”他把秦笛揣在口袋的手拉出來，從他掌心抽出被捏皺了的手帕，將手中的潮濕輕輕拭去，然后十分自然地握住秦笛冰涼的手指?！拔覜]有女朋友，也沒有和誰曖昧不清。我從14歲開始知道自己不喜歡女生，從3個月零23天前開始喜歡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我想一直這樣牽他的手。秦笛，你愿意嗎？”

燈熄了，秦笛聽見了一點心跳，從最柔軟的深處響起，逐漸演變成聲勢浩大的海潮，洶涌地撲向咫尺間那滿身春雨，祁松言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擁到了滿懷簌簌的顫抖，心上狠狠疼了疼。秦笛將他摟得那樣緊，臉頰埋在他頸窩，不甘地拱蹭，仿佛為融不進那條動脈而焦急萬分。他眼眶發(fā)熱，撫著秦笛的發(fā)絲，輕聲哄逗：“不哭不哭啊，祁妙哥哥在呢?！?/br>
秦笛抽了下鼻子悶悶地說：“沒有哭?！?/br>
“那吃醋的時候肯定哭了。”

“沒有哭！”

“啊，原來真的是吃醋！”

秦笛踮著的腳重新落回地上，應(yīng)急燈亮了，他抬起巴掌氣鼓鼓地威脅：“再說我就揍你。”

祁松言閉上眼睛，把臉湊過去：“你揍?！?/br>
下一秒，柔軟的嘴唇吻進他的酒窩，他愣了片刻，隨即把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按在胸膛，撓他的癢：“你也就這點兒能耐了，秦小笛?！?/br>
秦笛受不住癢，扭著躲，夾著笑音的熱氣都撲進祁松言耳廓，他只能又啄兩下祁松言的側(cè)臉，叫他不要再鬧。笑意在寧靜里逐漸消落，他枕著這方肩膀，輕聲呢喃：“所以你以后不要欺負我，祁大妙。”

祁松言應(yīng)著，忽然從滿心躍然里拎出一顆問號，于是就著這個姿勢把秦笛抱離了地，擱在第一級臺階上，掐著他的腰嚴肅道：“等一下，少個程序?！?/br>
秦笛發(fā)懵：“什么程序？”

“你還沒說你喜歡我?！?/br>
“我喜歡你。”

“就這？表情冷靜？語氣平穩(wěn)？”

秦笛扶著他肩膀翻白眼：“要不我還是揍你一頓吧。”

祁松言黯然神傷，手軟踏踏地垂下去：“搞暗戀搞三個多月，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秦笛也不知道他在這演什么，只能掏出手機，舉到他面前：“看好了?！?/br>
純黑的手機殼卸下來，里面隱約有一張紙片，藏得神不知鬼不覺，秦笛將它啟出來，翻成正面，赫然是祁松言那張不翼而飛的童年照片，只是手里的頭花被一枚小小的心形貼紙貼住了，看上去就像這名英俊的小孩兒捧了一顆心，正笑著遞到你面前。

祁松言想伸手去拿，卻被秦笛眼疾手快地抽走又藏進手機殼，邊藏邊嘟囔：“誰還不是搞暗戀了啊，罐頭瓶子又不能隨身帶著，巧克力盒子也不長你那個樣子。就因為喜歡你，市三好學(xué)生一步步墮落成了吃飛醋的小偷…”

他嘟囔到一半，臉就被捧起來，他嘟著臉看見祁松言的眼眸，如同揉碎了月色與星光，熠熠地閃爍著訴不盡的歡喜。

“這才是我的心?！彼麑η氐颜f。

作者有話說：

我知道你們要評論什么，我先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0章歡喜

剛表白成功的兩個小朋友膩歪了一會兒，就并肩坐在臺階，祁松言還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