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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扶著餐桌才勉強站穩(wěn)沒有摔倒。雖然他沒說話,但從表情能看出他的內心正在瘋狂罵著臟話——說出來會變成滿屏********的那種。昨晚的記憶還有些模糊,但安庚依稀能記得有多瘋狂,這讓他更是想直接手刃了面前的秦正。秦正站起來走到安庚旁邊,伸手想抓住他的胳膊,被安庚直接甩開了。甩完后,安庚十分嫌棄地瞪了秦正一眼,連話都不想跟他多說,直接轉身回了房間。秦正在原地站了幾秒,最后什么也沒說,把桌上吃過的早飯端起,走進廚房刷碗去了。回到房間安庚先是把門反鎖了,隨后才松口氣倒在床上。正當他準備再睡一覺時,突然又倏地睜開眼睛。因為昨晚秦正在這里睡了一夜,現(xiàn)在被窩里全是他的味道,安庚一閉眼就能聞到,想忽視都忽視不掉。他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被子,雖然很想現(xiàn)在立刻起身把床單被套全都換了,再把窗戶打開通通風,讓秦正的味道徹底消失。可身上的疲倦以及眼皮的沉重卻讓他絲毫動彈不得,一點都不想離開暖和的被窩。就再躺五分鐘,五分鐘后就起來換床單。安庚一邊這么告訴自己,一邊緩緩閉上眼睛,沒半分鐘呼吸就變得悠長起來,顯然是熟睡了。第二天,安庚身上的難受勁終于過去了一些,他美美地泡了個澡,泡的渾身舒坦出來時,正好碰見要出門的秦正。秦正身上難得地穿上了板正的西裝,頭發(fā)也抓得一絲不茍,像是要去什么十分正式的場合。安庚看到他沒說什么,正準備回房間時,秦正突然在他背后說了句:“我要去祭拜我的一個故人?!?/br>安庚的腳步頓了下,轉過頭看他,“哦?!?/br>秦正看著他,語氣平常,“這是我第一次去看她?!?/br>安庚依舊沒說話。“我有點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秦正又說。安庚看著他半天都沒有動,最后用十分不耐煩地語氣對他說:“你真的很煩你知不知道?”秦正勾了下唇角,眼睛亮了起來,說:“你去換衣服,我等你?!?/br>等安庚換好衣服出門坐上車的時候都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他主要氣他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心軟,秦正說一句害怕他就忍不住跟著一起來了。害怕?害怕什么,難不成還會復活哦?安庚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被套路了,更氣了,一路上都沒有理秦正,臉沖著窗外,看都不看他。今天是秦正自己開車,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車停在小區(qū)的停車場里的。車上沒有司機,沒有高弓,只有他和安庚。在去墓地的路上,他一直找尋路邊有沒有開門的花店,可惜過年時期開門的店寥寥無幾,更別提花店了。一路駕駛到公墓陵園,安庚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把車停好后,秦正對安庚說:“下車吧?!?/br>安庚扭頭看了一眼秦正,明顯氣還沒完全消除,但還是別扭地下了車。在門衛(wèi)大爺處登記時,秦正突然頓了下,走到路邊,蹲下看著路邊草叢中不知為何在冬天盛開的花朵。他抬眼看了一圈,周圍沒有立不可摘花的牌子,畢竟墓地建在山上,周圍都是荒山野嶺,沒人會去管一束長在草叢中的小花。他摘下一朵小花后,站起身走回公墓大門口,安庚看了眼他手中的小花,張了張嘴,沒說什么。“走吧?!鼻卣f。進到公墓里面后,像是秦正說的那樣他好像一次都沒來過,在里面找了很久都,中間還迷路了幾次。終于找到要找到那位故人后,安庚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是位年老的老太太,照片上的她笑得很慈祥。安庚沒有跟著秦正祭拜,而是退到一邊,留給秦正一點私人空間,讓他跟他的故人說幾句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悄悄話。可能因為正處過年期間,公墓里沒什么人,一眼望去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今天的天氣并不好,陰天,四周呼呼地刮著冷風,連周邊的大樹都像是要被吹倒一樣。安庚裹緊外套,一張嘴便哈出一口白氣。為了不被凍僵,他在四周走了走,看著其他墓碑上的照片或者刻的字,猜測著其中折射出的墓碑下的一生。有8、90十歲的老人安詳離去的,也有不到十歲的孩子因病逝世,還有因為各種意外而離開這個人世...安庚越看心情越沉重,最后還是又繞了回去,去找秦正。回來時秦正已經結束,那朵被他在路邊摘下的小花也也放在了墓碑前。他看見安庚,問他:“你去哪了?”“四處走了走?!卑哺读硕队行┌l(fā)冷的身體,看著他,“你完事了?”秦正點點頭,“嗯,我們走吧?!?/br>回去的路上,秦正將車上的暖氣開到最大,打開音響放了首舒緩的音樂。安庚之前還有些沉重的心情隨著溫暖的車內以及音樂漸漸消散了。秦正偏頭看了眼他,抓著方向盤突然開口說:“剛剛那位是張奶奶?!?/br>“哦?!卑哺龑η卣蝗婚_始說這個感到有些意外,他扭頭看著秦正,“是你親奶奶?”“不是?!鼻卣龘u了搖頭,直視著前方說,“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她以前總去福利院,對院的小孩都很好?!?/br>安庚想起秦正從小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那她人一定善良。”“嗯?!鼻卣f,“離開福利院后,我在她那里借住過一段時間,說起來跟親人也沒什么區(qū)別?!?/br>頓了頓后他又說:“除了她我也沒有別的親人。”安庚沒問秦正那秦家的那些人呢,他靜靜看著秦正,突然感受到一股悲傷。這股悲傷不是來源于自己,而是從眼前的秦正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雖然秦正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常,沒什么異常,但安庚看得出來這位張奶奶對他來說很重要。她的離世對他的打擊很大。一路上秦正都沒有再開口,回到小區(qū)后,他將車熄了火,卻坐在車上沒動。安庚也沒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