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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現(xiàn)在站在車轅上眺望湖心畫舫,見到上面云字只有心火中燒。“哎呀,有人來了,快走?!?/br>“快走,快走……”有女子喊道,竟是紛紛跑了個干凈,此朝雖無女子不可見外男之說,但是彼此之間卻是要保持距離的。沒了那些嘈雜的聲音,笛聲便更加飄渺了,真正宛如從天下降落,隨循著山勢,逐著流水傳入人間。其音律之美不輸那晚的琴音半分,這店家倒是悠哉,還帶著樂師一同出行。“少爺,這近處并無沈家的畫舫,您得在此等一下?!毙P說道。“不用?!鄙蛱辽踔炼紱]有下車,直接從車轅之上飄起,在一眾小廝緊張的視線中在那碧波上輕點幾下,直接落在了那極遠的畫舫之上。畫舫微微一沉,笛音卻連凝滯都無,人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沈塘反倒不著急了,看著那坐在舫邊一腿彎曲,一腿自然垂落男子的背影有幾分思量。他猜是男子,卻沒想到是這樣一位與想象中不太相像的男子,樂坊樂師大多身量纖細,便是男子也自帶一種柔情,文人更是以飄逸為主,各個恨不得讓自己瘦成猴子。可此人只看背影便知與那些男子不同,且雖是曲腿而坐,卻可見身量修長有力,跟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同。不過也對,能彈出那般豪情音律的人也不該手無縛雞之力,是他狹隘了。笛音終結(jié),卻仿佛還在碧波之上蕩漾,那人起身,翻轉(zhuǎn)笛子已經(jīng)插在了腰間,轉(zhuǎn)身之時沈塘暗暗戒備,卻對上了一雙深邃的含著笑意的眸。這人生的倒是不錯,分明五官棱角分明,英俊到有些鋒利,卻讓人升不起太多防備的心思來,仿佛真是同那笛音一般從天上來的一樣。“沈少爺?”林肅朝他走了過去,不疾不徐,連那笛子上的墜子擺動都是同一個幅度。可他就是太淡定了,在到了近前的時候沈塘沒忍住后退了一步,在瞥見這人臉上加深的笑意時臉黑了:“素問公子還真是好雅興,你們店家呢,可否引路一番?”他這說話為何有色厲內(nèi)荏之感?明明這人只是個樂師而已。林肅從他身邊邁步過去,拉開了畫舫的門請道:“沈少爺隨我來?!?/br>那一瞬間沈塘遲疑了一下,不能怪他多疑,主要是之前諸般不順,此時又太順,總讓人覺得有陰謀一樣。而且這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失策了。林肅瞧了他一眼,沒等他先進,自己先進去了,就留個打開的門在那里,等沈塘跟上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一段距離了。這人是想氣死他好謀奪他們沈家的財產(chǎn)么?妄想!做夢!沈塘有些戒備的跟了上去,直到到了一處茶室一樣的地方,卻見剛剛的樂師在那里烹水煮茶,除了剛才看到的小廝,并不見其他人的身影。“你們店家呢?”沈塘垂眸笑道,“莫非我這沈家的少爺也不足以讓你們店家出來見上一面么?”“我就是,”林肅將一盞茶放在了他的面前道,“看起來不像么?”沈塘:“……”他只是覺得眼前的人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卻沒有想到這人就是云來客的店家。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他沈塘經(jīng)商多年,竟被著一介初出茅廬的小子給耍了。“這么說你不是素問?”沈塘在他對面坐下,直勾勾的盯著人問道,“沒想到云來客的店家笛音也這般好。”“素問只是代稱,”林肅對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在下本名林肅,久仰沈少爺大名,神交已久,不知可否以表字相稱?”“素問也是你啊?!鄙蛱僚c他對視不愿認輸,可那雙深眸之中好像藏著無盡的深意,向來只有別人避諱他的目光,如今這樣對視,只覺得坐立難安,恨不得離開移開目光去。可他執(zhí)拗勁上來了,只一個勁的盯著,卻忘了接下面說的話,直到對面的人輕笑一聲別開了眸,他才像被人解了xue一樣回神。真是撞了邪,見了鬼了!“那日景琛解的極好,堪為知音,”林肅笑道,“日后若是有新曲,可否邀你來聽?”沈塘對新曲是感興趣的,但他驚嘆的是眼前人的厚臉皮,他都沒答應(yīng),這人就直接以表字稱呼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的字是素問?”“不,是雁歸。”林肅輕描淡寫,沈塘卻是被口水嗆到,一口氣咳的停不下來,“你,你是那個…咳咳……”林肅坐過去給他順了一下背,等他咳嗽停下時又再次坐了回去。沈塘笑意不達眼底:“雁歸先生,林兄還真是大才?!?/br>又會音律,又通字畫,一幅畫就讓云洄崇拜不已,可若非他直言,誰又能知道那云來客的店家,樂師素問,雁歸先生是同一個人呢?不過這么一說,這整個京城也就他知道了,說起來倒有些被特殊對待的感覺。“不過是雕蟲小技,”林肅笑道,“不及景琛擅音律,只聽便可解出其中之情?!?/br>“你敢說于我,就不怕我將這些事給你抖出去么?”沈塘帶了些威脅。雁歸先生的字畫的確堪稱大家,但更多的是他的神秘性,一旦爆出,名聲絕對不及現(xiàn)在鼎盛,說不定那群文人還會覺得被欺騙了,畢竟一個經(jīng)商的寫出那樣的文字和畫,有侮辱之疑。“景琛這招實為釜底抽薪之舉,”林肅似有無奈之色,就在沈塘剛剛覺得自己扳回一局的時候就聽這人說道,“可云公子應(yīng)該不在意林某的身份如何,到時若能促膝深交,秉燭夜談,也不失為一件美事?!?/br>他語氣向往,沈塘笑意頓失:“你對子玉有興趣?你敢打他的主意,真當這京城是讓你任性妄為之地么?”林肅挨了他幾記眼刀,也知道這個時候該收網(wǎng)了,再不收網(wǎng)這花孔雀被多刺激幾次怕真是要對云洄情根深種了:“景琛說的哪里的話,我哪里是對云公子有興趣?!?/br>沈塘疑問看他。林肅與他對視,接著道:“我是對景琛你感興趣啊?!?/br>一語出艙內(nèi)靜默,只有搖槳的聲音悠悠傳來,倒讓沈塘覺得心臟跳動的聲音略微大了些。他雖被很多人愛慕,但愛慕者頂多送個帕子,香囊,哪里有這般直接地訴說傾慕之意的。“你……”沈塘語氣滯澀,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厭惡。“景琛若是愿意,林某的所有身家愿為聘禮?!绷置C認真道。沈塘又遭一次沖擊,腦子里剛剛浮現(xiàn)那漂亮的屏風和燈,突然一皺眉覺得哪里不對:“聘禮?”06嚴肅道:【恭喜宿主?!?/br>一個毫無好感的人糾結(jié)的絕不是聘禮和嫁妝的事情。林肅很自然的改口道:“嫁妝也行。”沈塘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