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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途中走出,縱使剔去佛骨,受盡千夫所指,他也要走出迷途,為所犯下的血債償罪,一生不夠,還有千千萬萬世。“知意,別后悔,別回頭?!?/br>我與世人殊途,只求同歸死路。青龍在空中飛過,躲開接連不斷劈下的雷電,劃破長空的寂然,長嘯著落在山巔。見右護法如見尊主,山上遍布著聞訊趕來的魔界眾人,見到燕方時瞬間排列整齊,靜默地等待他的安排。此處已離開數(shù)百里,仍能遠遠看見無極山那粗壯的光柱,其中夾雜的巨大力量令所有人為之一凜,魔修崇尚自由與力量,遇強則強,此時眾人臉上都顯出躍躍欲試的神情。雖然封止淵說過讓他們離遠一些,但對于具體要做什么并未來得及安排,燕方時一一掃過眾人臉色,忽而一笑:“尊主企圖再次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我等當(dāng)如何?”他這話令眾人瞬間想到正邪大戰(zhàn)時發(fā)生的事,封止淵以一人之力撕開魔界入口,將一眾魔修盡數(shù)送回魔界。同時也讓眾人想起,從魔界入口跌落的魔尊大人,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沉睡百日才從鬼門關(guān)脫險。眾人一靜,兩秒后人群中有一道聲音響起:“尊主的話我們不能不聽,但聽得多了,我就一直惦記著哪天跟尊主對著干試試,右護法,我這算不算背叛尊主?先提前問一句,免得僥幸活下來還得被尊主丟進禁地里?!?/br>另有一人嬉笑出聲:“禁地可放不下我們這么多人?!?/br>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各種奇形怪狀的法器出現(xiàn)在眾人手中,燕方時臉上笑意愈濃,嘖嘖出聲:“尊主將所有事務(wù)都交給我處理,我偶爾也想和他對著干一回,不若趁此機會大家一起,若是活不下來,那尊主也沒辦法追究什么,若是活下來了,那就看尊主忍不忍心讓我們再去送死!”…………大廈將傾,一人之力為杯水車薪,那集合眾人之力呢?這個問題沒有答案,無論是卑劣還是正義,無論是鮮血還是生命,他們終將付出一切,以自己的方式親自寫出一個答案,而時間會驗證一切。光柱向四周擴大了幾丈,傅斯乾與封止淵對視一眼,分別向兩側(cè)移動,遮日的金光與雷電的青光在不同方向亮起,為整個光柱之中的世界鋪上兩種不同的底色。封止淵身后巨大的赤紅羽翼成為金光與青光中央的分隔色彩,躍動的純粹火色化作傅斯乾眼底的灼熱,他噙著濃重的笑意,調(diào)侃道:“你身后那對羽翼不錯,讓我摸摸唄?”封止淵臉一熱,這老流氓存著什么心思不用猜都知道,他瞥過去一眼,一側(cè)羽翼輕扇,落在傅斯乾面前,似笑非笑地邀請道:“你摸啊?!?/br>那羽翼之上閃著噼里啪啦的火光,像從地獄流出的熔巖,guntang焦灼,傅斯乾覺得,他要是敢把手放上去,不用一秒就會被燒掉一層皮。嚶,他的寶貝兒變壞了。從上空落下的劫雷被金光青光交織造就的屏障阻攔下,發(fā)出“砰砰砰”的撞擊聲,像是下一秒就要劈頭蓋臉地砸到他們身上。兩人在這種情況下插科打諢,用三兩句話緩解了彼此心里的緊張情緒,總繃著的弦得放松下來,才能準確的做出判斷,理智的進行選擇。劫雷在天際幻化出一張人臉,青紫色的電光跳動不停,那張臉看向地面上的人,發(fā)出深沉的怒吼聲:“滾開!”這是消亡神祗留下的意識。傅斯乾抬起頭,對上那雙如疾風(fēng)暴雨的眼瞳,他面色從容,扯了扯封止淵的袖子,評價道:“神祗就長這模樣?這也太不入眼了,相由心生,怪不得消亡了還要留下惡毒的詛咒。”封止淵眉眼帶笑,點頭附和道:“沒錯,這丑東西大概還以為自己真能毀滅世界?!?/br>“毀滅世界?”傅斯乾重新看向半空,慢慢吐出幾個字,“癡人說夢?!?/br>這話徹底激怒了那雷電,吼聲響徹云霄,它像瘋了一般撞擊在屏障上,又朝光柱外沖去。恐怖的力量在光柱之外形成風(fēng)暴,將四周的草木生靈盡皆卷起,然后一一絞成粉末,濃重的陰翳遮蔽了天日,一時間飛沙走石龍卷雨擊,鳥獸四散。滿目山河破碎之景。回溯時光是將時光扭曲,這光柱既是重回從前的希望,也是毀滅世間的危險。當(dāng)那扭曲的裂縫中掉落出數(shù)不清的兇惡邪祟時,晏君行終于明白過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回溯時光,有的只是將之毀滅,再重新建立。神祗留下了一個騙局:毀滅即重生。他被騙了。硝煙彌漫,大地傳來轟隆隆的聲響,趁傅斯乾與封止淵都在全神貫注的對抗那力量時,晏君行拖著尾巴移動到光柱邊緣,他本以為自己能開啟回溯時光的法陣,能將一切帶回到長瀾之戰(zhàn)發(fā)生之前。如果那樣,他愿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現(xiàn)如今,卻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這叫他如何甘心!晏君行袖底滑出鏤云扇,他摩挲著扇骨上的雕刻紋樣,目光越來越堅定,他要拼盡一切活下去,再找其他機會,他一定要復(fù)活謝焱。陰翳從四周悄悄靠近,晏君行手指飛快地動著,他全部心神都投入在所想的事上,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后的東西。只見不同于光柱之中的霧氣慢慢凝結(jié),幻化出一只垂下來的手,手腕上的紗布落在晏君行肩頭,而后驟然捏住了他的喉嚨,沒有一絲猶豫,兩根手指往里一扣,就在晏君行的咽喉處挖出一個大洞。鏤云扇掉在地上,發(fā)出的細微聲音被狂暴的雷聲掩蓋住,晏君行大睜著眼,滿臉不敢置信,他的瞳孔中映出一團淡薄的霧氣,霧氣中顯出一個黑影,朦朧著看不分明。黑暗靜謐,他之前被傅斯乾封住了嘴,甚至連一絲呼救都發(fā)不出來,只有眼底浮現(xiàn)的驚恐如化開的霜凍,一點點流淌開,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停滯僵住。那黑影從地面上飄起,不動聲色地抽出晏君行的神魂,沒幾年就將那透支得厲害的神魂吞食下去,有神魂力量的加持,他的身形變得凝實了幾分,臉上也不再模糊。不遠處的半空之中,傅斯乾執(zhí)劍沖上云霄,而在這被忽略的角落,竟出現(xiàn)了一張與他相同的臉,沒有半點差異。那赫然是不知所蹤的心魔!躲藏在斷魂崖的心魔暗中守候,窺伺著合適的時機,他想做的事全部都被毀了,本以為可以好好追隨封止淵,但沒想到傅斯乾竟然復(fù)活了。半空中并肩而立的兩個人刺痛了他的雙眼,縹緲苦澀的悔意在心尖蔓延,他回想起千百年前的掙扎與選擇,只覺得難以呼吸,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嗎?“他不屬于我們?!?/br>“他確實不屬于我們,他注定屬于我一個人,你算什么東西?”……一語成讖。心魔靜靜地坐在地上,久久凝視著半空中火紅的羽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