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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林魁登時如蔫掉的茄子一樣,閉了嘴,老實坐下。“還有。”元黎目光冷冷射向他,道:“以后只要孤在學堂里,言只可稱殿下或夫子,其余一概視為違紀。不要再讓孤重復第二遍?!?/br>“是,太……殿下。”林魁抽著氣道,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其他原本替蘇煜擔心的貴族子弟見狀,都嚇得倒吸口冷氣,忙收回目光端正坐好專注抄書,再也不敢走神了。蘇煜見兩人被自己連累,想開口,被顧子真扯住。“行了元璞,你沒看殿下已然動大怒了么,你們現(xiàn)在互相求來求去的只會弄巧成拙,徹底激怒殿下?!?/br>**臨近午時,儒生那邊陸陸續(xù)續(xù)抄完作業(yè),交予元黎檢查,合格的自去用膳,不合格的則坐回座位繼續(xù)抄寫。貴族子弟這邊,除了平日課業(yè)較好的文官子弟,其余人大部分都才完成一半。云泱抄的手臂酸痛,眼睛都快花了。從小到大,連父王母妃都不敢罰他一下抄這么多的字,沒想到剛來帝京沒幾天,他竟要在狗太子手下受這份罪。實在可惡可恨。云泱悄悄往夫子席上瞥了眼,見元黎正在專注檢查作業(yè),被檢查的儒生恭恭敬敬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邊,恰好擋著他這邊,便偷偷的小聲問吳仲勛:“夫子不是林老夫子么?為什么你們也要稱他為夫子?”他?吳仲勛用一種可敬可畏的眼神望云泱一眼,覺得這位北境來的小世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敢不對太子用尊稱。轉(zhuǎn)念一想,這長勝王府與東宮是有仇的,這樁婚事大約小世子心中也有怨氣,才會如此作為,便小聲回道:“你難道不知,太子殿下乃是林老夫子最得意的門生,往常林老夫子遇急事無法來書院時,都是太子殿下過來代為講課。今日的課本來也是該林老夫子上的,想來是老夫子忙宮學那邊的事,才讓殿下過來?!?/br>“……”云泱這回是真驚訝了,皺眉道:“他替老夫子講課,他能講明白么?”“那是自然?!?/br>吳仲勛目光中竟帶了幾分崇拜:“雖然我功課學得馬馬虎虎,但我時常聽那群儒生對殿下贊不絕口,說殿下講的課觀點清晰犀利,往往寥寥數(shù)語,微言大義,不似林老夫子總啰里啰嗦的,半天說不到重點。殿下當年從書院肄業(yè)時,明經(jīng)、明法、明字、明算、醫(yī)卜、墨義、口試、貼經(jīng)、策問、詩賦十科全優(yōu)[2],琴棋書畫與弓馬騎射亦無人可敵,林老夫子曾說,可惜殿下天潢貴胄,無法參加科舉考試,否則三甲之首,哪里還有旁人位置?!?/br>云泱咬了下筆,沒吭聲。心想,他最是恐字,自小就厭惡讀書,果然與狗太子八字不合。吳仲勛以為他與自己當年一樣被震撼到了,小聲寬慰道:“不過,小世子也不用太過有壓力,太子殿下雖然對課業(yè)要求嚴厲,但因為掌管著八大營,軍務繁忙,并不經(jīng)常過來的,所以那些儒生們都格外珍稀殿下來講課的機會?!?/br>“哦。”云泱點頭,瞬間覺得胳膊不酸了,見那儒生已經(jīng)拿著作業(yè)往座位走了,沒法再給他們做遮擋,忙道:“趕緊抄吧,不說了。”包括元鹿元翡一溜兒皇子公主在內(nèi),眾人一直抄到日頭西移,才總算磕磕絆絆的交差。元鹿因為寫錯了一個字,還多抄了一份。周破虜已經(jīng)親自在馬車旁等著,見云泱出來,立刻上前將披風給小世子裹上,心疼的肝都碎了:“這怎么剛來書院就抄書呢?!?/br>云泱已經(jīng)累得不想說話,一路打盹兒回到東宮別院,剛下車,就見云十立在門口,正貓腰往這邊看,顯然有事要報。云泱踩著腳踏跳下去,問:“怎么了?”云十近前,小聲和云泱道:“世子,云九查出那大王子在秦樓的住處了?!?/br>云泱瞬間困意全消,立刻又爬回馬車,吩咐云五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秦樓去。云十也一并跳上駕車的位置,和云五擠在一起坐。周破虜不免嘮叨:“這是作甚么,還沒吃飯呢,就慌里慌張的又要走。”又問云泱:“可要屬下跟著一道兒去?”云泱從車廂里探出頭,道:“不用,我就去現(xiàn)場瞧一眼,布置布置捉鱉的方法,不打草驚蛇?!?/br>“行吧?!敝芷铺斨荒芊愿涝莆搴驮剖骸坝浀寐飞辖o小世子買些現(xiàn)成的吃食。”兩人領命,揚起馬鞭,一路駕著馬車駛出巷口,往秦樓方向而去。云五惦記著周破虜?shù)脑?,路過一家乳酪櫻桃店時,給小世子買了一大碗乳酪澆櫻桃,又買了一籠熱騰騰剛出鍋的金乳酥和一大包鮮炸的巨勝奴。秦樓在康平坊內(nèi),路程不算太遠,但也不算太近,兼之路上買小食耽擱了些時間,半個時辰后,馬車才抵達秦樓所在的永樂街。“咦,怎么有官兵?”云十忽然訝然道。“剛剛屬下出來時還沒有呢。”云泱探出頭,和云十一道望去,果見秦樓大門前人頭攢動,兩列全副甲胄的官兵已將正門嚴嚴實實封鎖住,外圍盡是粉粉綠綠、掂著腳往里看熱鬧的行人。正門前的空地上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蒙著塊白布。一個濃脂艷抹,穿著鮮艷的翠色衣裳,老鴇模樣的中年婦人正一邊抹淚,一邊同一個撫須而立的綠袍官員說著什么。云泱認出,正在那日在云來居見過的京兆尹柳青。這時街面上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列人策馬自濃夜中奔來,官兵們迅速分來道路,讓來人進去。云泱打眼一望,為首之人頭戴玉冠,一身玄色繡金寬袍,劍眉鳳目,面容俊美,薄唇緊抿成一線,眉峰張揚而鋒利,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一樣銳氣逼人,可不就是手握京郊八大營,以性情陰沉、行事跋扈狠厲著稱的太子元黎。狗太子怎么也來了?云泱正驚疑不定,面前人影一晃,云九不知從哪個旮旯點足落下,神色凝重的道:“樓里出命案了,死了個陰月?!?/br>“還有……”“還有什么?”“據(jù)屬下觀察,像是蠱毒?!?/br>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2]“明經(jīng)、明法、明字、明算、墨義、口試、貼經(jīng)、策問”這些科目都是根據(jù)百度百科上科舉資料雜糅而成,大家不必當真~謝謝支持^_^第11章蠱毒?云泱想到什么,輕輕一皺眉。問:“可看清是何種蠱?”云九搖頭:“有官兵在,屬下無法近前查看,只是隔著白布一角,看到了死者頸間布滿密密麻麻猶如蛛網(wǎng)的紫色紋路,才作此判斷?!?/br>像這種稀奇古怪的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