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最近也有耳聞林岑開題不順，拍著胸脯保證有必要的話可以幫林岑作證，林岑心里覺得熨帖，出門的時候腳步都輕快不少。

“劉教授回來了嗎？”

清亮地嗓音在身后響起，林岑回頭，看見了趙青鶴正貼著墻根站著，顯然是早就在這等著自己。

他皺了皺眉，回道：“沒有，你怎么在這？”

對方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再沒心情理會林岑，掛著一貫的清高向抬腿就走。

林岑在后面跟著他，看著他走的方向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在兩人共同停在系主任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化成了實質。

趙青鶴扶著門把手，偏頭看他，眼神有些陰沉，“如果你落實了抄襲，你猜劉教授會不會有連帶責任？”

他話音剛落，就沁著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對著老師又恢復成了那個彬彬有禮的好學生，獨留林岑頂著臭臉立在原地。

此刻哪里還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林岑聽見里面師生二人的低聲寒暄，扭了扭脖子，骨節(jié)隨著動作啪啪直響，頓了好幾秒等心情完全平復好，才抹了把臉敲門進去。

林岑進門后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就開門見山地對趙青鶴說：“說吧，你想干什么？”

"我倒想問，你想做什么？"主任板著臉，不悅道，“我是相信咱們同學的品性的，才特地把你們兩個叫來協(xié)調，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抄沒抄你知道?！绷轴劬]離開趙青鶴，只見對方一片坦然。

“說實話，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很震驚?！壁w青鶴掛著得體的微笑，說，“我相信劉教授選中的人，也希望劉教授能當面說清楚你選題的過程，有他擔保更能讓人信服?！?/br>
林岑沉著臉，說道：“你舉報也得有憑證。”

主任適時插嘴：“這你可以放心，系里幾個老師已經評估過了，你的開題報告和青鶴現(xiàn)在的項目相似度確實很高，今天叫你們兩個來就是想看看怎么解決。”

“我要看他的舉報材料?！绷轴瘓远ǖ卣f，“我大二的時候就已經有論文在投了，畢業(yè)論文也是在此基礎上完成的，我沒理由也沒必要抄襲?！?/br>
這個情況，主任已經和劉副教授直接了解過，不然也不可能在趙青鶴給的確鑿證據(jù)下，把這件事情按下來，還能有商有量地把林岑叫回來，他按了按眉心，從抽屜里翻騰出趙青鶴投給院里的文件，擺在三人面前。

“林岑，你的開題報告是學期末交的。趙青鶴的項目是向校外企業(yè)投遞的，不說審查周期比你長很多，就是發(fā)表時間也在你之前?！敝魅握J真地看著林岑，說道，“青鶴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自己翻翻看，他參加的是校企合作項目，在官方的正規(guī)渠道上是有過公示的?！?/br>
林岑拿起文件夾，越過研究論述、研究計劃，直接翻到了公示頁上，A4紙的正上方上紅色的抬頭寫明了“帝都明盛集團教育孵化分公司”。

……

蓄謀已久，林岑腦海里蹦出來了這四個字。

趙青鶴一定在認識蔣思明前就已經有所打算了，或許，認識蔣思明也是他計劃里的一部分。林岑翻著手里的文件，上面的文字和自己的論述驚人地相似，換作是他自己如果先入為主地看到了這份報告，也不會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的項目是導師承接基金里的子課題，所有的內容和細節(jié)都是他自己敲定，和導師單獨討論，連組里的其他人都知之甚少，他不知道趙青鶴為什么能得到第一手資料，也想不通對方花費這么大力氣針對他的意義何在。

林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在沒權沒勢的學生里可能還算尖子，但趙青鶴這種背倚父輩蔭澤的人，犯不著頂著被揭穿的風險污蔑自己。

他看向趙青鶴，直覺里有什么重要的線索被自己遺落了。

林岑圖像記憶極強，他把自己今天遇到趙青鶴的畫面一幀一幀再眼前回放，從動作到語言，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扣死，終于靈光一現(xiàn)，發(fā)覺到了趙青鶴的異常。

對方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的導師？

想到這兒，林岑直接在趙青鶴面前問了出來：“你想讓劉教授回來？”或者是你在逼他回來。

后半句話林岑礙于主任沒有說出口，但他相信對方從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因為趙青鶴有些意外的笑了，笑地十分坦然，幾近直接承認。

林岑抱著趙元從院樓里走出來時，格外陰翳。

他在門邊站定，面沉如水地杵在一旁，打算等趙青鶴出來當面說清楚，這些麻煩避不開，那就一個個解決掉。被人欺負到面門上，還隱忍不發(fā)地事兒他不想再干。

在門外站了十多分鐘，趙元已經窩在他頸窩里睡著了，北方寒冬里地冷冽刮到身上，林岑也絲毫不在意，一雙長腿站地筆直。

直到他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裹著風往這邊奔來。林岑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潛意識又告訴他是他自己在壓抑否認，明白過來后林岑地第一反應是趕緊走，但是帶著孩子他根本跑不快。

猶豫之間，林岑就跟釘在原地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越來越逼近，帶著一身寒意把他和趙元一齊攏進了懷里。

蔣思明緊緊環(huán)抱著林岑，生怕又是夢里地意向在他松手地一剎那就消失不見。

“你他媽的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蔣思明聲音激動地低吼道。

他派了人日夜無休地在林岑地學校里守著，今天線人來信兒地時候，他都不敢相信到處找不見的人竟然真的被他守到了，狂喜登時就把他淹沒。他拋下電話就從辦公室里不要命一樣地往外跑，驚擾了一層員工，他的腦子里卻都只有一個念頭：他這次就算把人腿打斷，也不會再讓林岑從自己眼皮底下跑掉。

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被交警吹了多少次哨，一一被極度亢奮的蔣思明無視，他就跟上了賭桌地狂徒一樣，不要命地往里擲下自己的全部身家，就為了期待最后地一個結果。

激越的情緒延遲了一路，進了校門后，蔣思明的理智方才回籠，又似等待最后一個數(shù)字揭曉的彩友，在大獎前的最后一個臺階上裹足不前，直到真的看到了林岑，反復確認后他才終于有塵埃落定實在感，克制著把自己的獎品擁入懷中。

他懷里的人心情卻與他相去甚遠，林岑不帶感情的聲音異常清晰：“你有事兒嗎，是我錢沒還夠嗎？”

蔣思明渾身一頓，從他身上抬頭，狠狠道：“你把東西收回去，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林岑，你別一再逼我，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你不見的這幾個月，我都要瘋了，你如果想看我發(fā)瘋，你就繼續(xù)！”

林岑聞言不錯眼珠地盯著對方，把心底里最后一絲悸動壓下，強硬道：“你瘋是你的事兒，沒人有義務陪你，你放開我。”

“不放?！笔Y思明死死抓住林岑，同樣強硬。

林岑身體一晃，用膝蓋利落地頂開了了一條縫隙，蔣思明腰眼一麻，仍然死不撒手。

新仇舊恨讓林岑腦袋上冒火，語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