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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會徒手開黑洞之后,這變成了一種必不可少的自我保護(hù)。顯然,科技……哦不,以太改變生活,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工具車在地底深處停了下來,安迪蘇·金握著大鐵錘,在工具車上敲擊出矮人們熟悉的頻率。稍等片刻后,前方的土層翻轉(zhuǎn),露出隱蔽的開口,透出層亮光。工具車徑直駛?cè)攵纯?位于地底深處的另一處空間驀然顯現(xiàn)。流水湍急,照料農(nóng)田的機(jī)械自行運(yùn)轉(zhuǎn),金屬建造的城池在光照下折射出光,在這個空間的最上方,懸浮著人造光源,孜孜不倦的散發(fā)出熱度和光照,維持著地底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工具車停在地面上,緊閉的金屬城市再度開啟,懸浮車從城市中駛出。羅木從車上下來,跟安迪蘇·金打了聲招呼:“羅木?!?/br>“安迪蘇·金?!卑驳咸K自我介紹了一聲,將那些從知曉他們的存在時就涌動在喉嚨中的話傾訴:“感謝你們的固守,這是一段漫長且艱難的時光,但我在你們身上看到了現(xiàn)在的矮人失去的那些東西?!?/br>他朝羅木張開手,給了對方一個擁抱。“走吧,我們?yōu)槟銣?zhǔn)備了一場慶典。”羅木帶著安迪蘇朝城內(nèi)走去:“很高興我們在矮人現(xiàn)狀這一點上達(dá)成共識。”“很難想象,矮人會在分裂之后,走向頑固和愚蠢?!绷_木:“他們甚至?xí)x擇親手放逐你,真是一個富有想象力的行為?!?/br>金屬城內(nèi)的場景在安迪蘇面前展開。自動運(yùn)轉(zhuǎn)的機(jī)械無處不在,為了有效利用城內(nèi)的土地面積,房屋被設(shè)計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平房,組裝在一起,組成數(shù)幢高樓,除此之外,城市里遺留著一些有些過時的建筑和標(biāo)志,經(jīng)歷時光的洗禮,但保存完好。道路井井有條,高樓跟其他建筑相協(xié)調(diào),沒因為高度造成壓迫感,反而跟整座城市形成了一種未來科幻風(fēng)。筆直的大道通往市中心的廣場,廣場上豎立著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旁的篝火熊熊燃燒,酒壇摞成一面墻,堆得整整齊齊,酒香四溢,伴隨著矮人的歌舞聲,幾乎一瞬間將安迪蘇·金帶回久遠(yuǎn)的時光。安迪蘇·金出生的時候,矮人王國早已分裂,他對王國的了解來自于長輩的口中、歷史之中、想象之中,但此刻,他恍若看到了那個曾經(jīng)讓整個大陸側(cè)目的矮人王國,強(qiáng)大且充滿自信,佇立在群山之巔,遙瞰整個世界。“是金那一脈的孩子啊?!?/br>載歌載舞的矮人邀請安迪蘇·金加入這場慶典,火焰、歌聲與酒,矮人們歡慶著同胞的回歸。羅木坐到篝火的一角,沒有矮人來打擾他,他也樂得輕松,遙遙注視著與他們并不相同的安迪蘇·金。他跟他想象的不同,看上去太過普通。他盯著安迪蘇·金看了一會,忽而扭頭看向身后的石碑。巨大的石碑佇立在城市中,歲月賦予了它滄桑感。石碑上沒有多余的花紋,只有干脆利落的一行字。“矮人的王國,王國的矮人。”羅木看了一會,不知何時擺脫了歌舞的安迪蘇·金終于擠出包圍圈找到了他,只是他臉上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醉意了。不過矮人的慶典嘛,總是如此,歌聲、舞蹈還有酒,三者缺一不可。“你在看什么?”安迪蘇晃了下,及時扶住羅木的肩膀才沒摔倒。他穩(wěn)住身體,順著羅木的視線看去,在石碑的字跡上停頓,念了一遍,笑了起來。“矮人王國……”他從一旁拎了壇酒,朝羅木示意了下:“我聽多隆那說,你們沒打算插手矮人王國的統(tǒng)一?!?/br>他說完噸噸噸一口喝干了酒壇,又被酒壇帶著趔趄了下,干脆踉踉蹌蹌的坐到了羅木身旁。“我們是守護(hù)者?!绷_木拎起一壇酒,跟安迪蘇碰了碰道:“向矮人揮劍,違背了我們許下的承諾。”“這樣也好?!卑驳咸K又喝了一壇酒,抹了把胡子:“沒必要參與到無望的抗?fàn)幹腥?,為矮人留點希望?!?/br>羅木喝的比較隨性,酒液灑出的比喝進(jìn)嘴里的更多,他聞言笑了一聲:“如果可以,我也想成為你?!?/br>安迪蘇·金忍不住笑了起來:“成為我有什么好的,被族人放逐,除去喊口號之外,一事無成嗎?”“為族人發(fā)聲,奔波在無盡的絕望中,哪怕永墜黑暗?!绷_木朝安迪蘇·金揚(yáng)了揚(yáng)酒壇:“這壇酒敬你的義無反顧?!?/br>安迪蘇跟他碰了碰酒壇:“什么義無反顧,不過是無能為力?!?/br>醉意上涌,讓他說出了那些從沒跟旁人說過的話:“起初,我總是很憤怒,所以我來回奔波,表達(dá)自己的觀點,呼吁矮人做些什么,我告訴長老們,矮人應(yīng)該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甚至應(yīng)該先發(fā)起一場戰(zhàn)爭,搶占先機(jī)。但后來我明白了,這些憤怒只不過是源于我對一切的無能為力?!?/br>羅木插了句話:“算不上無能為力,起碼有那么多矮人認(rèn)同你的觀點?!?/br>安迪蘇笑著否定他:“不對,不對,他們贊同我的觀點,是因為他們渴望統(tǒng)一矮人王國,他們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戰(zhàn)斗,而是為了遙不可及的矮人王國而戰(zhàn)斗?!?/br>羅木:“不管怎么樣,他們選擇了你,矮人們奔波呼吁你的觀點,越來越多的矮人贊同你的想法?!?/br>安迪蘇·金噸噸噸干了一壇酒:“這就是讓我連憤怒都無法生出的地方,什么時候矮人除去一腔熱血和一條命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呢?”“長老團(tuán)甚至?xí)虼硕謶郑驗榭謶侄x擇放逐我?!卑驳咸K·金瞇起眼,注視著金屬城上方的人造光源:“而他們通過投票,成功做到了這一點?!?/br>“你不能要求一個群體在四分五裂后依舊維持著曾經(jīng)的模樣,距離矮人王國分裂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七千年?!绷_木:“曾經(jīng)的榮譽(yù)隨著漫長的時光消失了,矮人王國讓整個大陸側(cè)目的歷史,變成了口口相傳的故事。”羅木客觀道:“沒有統(tǒng)一的教育,加上長期的顛沛流離,矮人的基礎(chǔ)普遍素質(zhì)下滑,非常正常?!?/br>安迪蘇·金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么說,就像是矮人注定只能變成頑固、一根筋、腦子不好使這種世人固化的模樣一樣?!?/br>他笑著再度否定羅木的話:“不要這么篤定的作出推斷,那只會讓它局限你自己的思維。”安迪蘇喝了口酒,繼續(xù)道:“我曾覺得大部分人都非常愚蠢,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跟某些人相比,我們也同樣顯得愚蠢?!?/br>羅木停下往嘴里灌酒的動作,猜測道:“人類國王?”“他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他能做到一切的存在?!卑驳咸K·金看了眼羅木:“但他從不覺得智慧生物愚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