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才進入了真正的重點：“但我們沒找到他們?！?/br>
以埃之金的能力，他們沒找到，就只能意味著，對方不存在。

何星文看了他一眼，給出答案：“不可觀測。”

杜雷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了這個詞的含義。

“有時候，我們無法察覺到另一種智慧生物的存在，只是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尚未抵達能跟對方產(chǎn)生互動的地步?！?/br>
這是埃之金對于“不可觀測”這種存在的判斷。

這種生物之所以不可觀測，是因為觀測者自身的認知受限。

杜雷從個人空間掏出圓環(huán)，他啟動圓環(huán)，圓環(huán)中彌漫出一層薄膜，起初薄膜上什么都沒有，但在片刻后，有陰影游曳而過，在薄膜上呈現(xiàn)出一個小黑點。

杜雷注視著這個小黑點，小黑點“看”了他一眼。

在對視中，圓環(huán)粉碎。

何星文看了眼飄散在空中的粉末，恭喜對方：“你找到他們了?！?/br>
對話在這里結(jié)束，或許埃之金對這場談話有很多期待，但最終，這只證明了埃之金距離超越種族限制有多么遙遠。

何星文目送對方離開，對何統(tǒng)道：“看來埃之金不是很喜歡這種存在形式?！?/br>
“他們想超越種族限制，是因為他們想掙脫束縛，而不是想拋棄物質(zhì)生命?！?/br>
何統(tǒng)注視著何星文的側(cè)臉，他總是很難把目光從何星文身上挪開，就像是何星文總是下意識的想觸碰他一樣。

他們都對彼此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只是在無法觸碰的情況下，它變得克制且澎湃。

何星文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光影，注視著自己的手在對方手臂中來回穿過：“他們總不至于想變成神吧？”何星文看向何統(tǒng)，撞入對方的視線：“那才是自尋死路?！?/br>
“我想他們不會這么做，”何統(tǒng)的數(shù)據(jù)庫冷靜的分析著，視線卻無法挪開，他道：“他們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神靈在這個世界的下場?！?/br>
在對視中，何星文迅速失去了討論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的興趣：“我們得談一談?！?/br>
何統(tǒng)認真道：“我已經(jīng)徹底解開了智能化的限制?！?/br>
“我要談的不是這個，”何星文：“柏拉圖戀愛不是很適合我，我們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br>
何統(tǒng)停頓兩秒，才找回聲音：“您之前說，您不希望我轉(zhuǎn)變存在形式?！?/br>
何星文對此十分篤定：“因為我會轉(zhuǎn)變存在形式，人類沒什么不好，但百來年太短了?！?/br>
何星文看向何統(tǒng)：“對你來說，太殘忍了?！?/br>
何統(tǒng)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笑意：“難道您覺得，在您的生命結(jié)束之后，我會迎來漫長的孤獨歲月嗎？”

光影微微前傾，給了何星文一個無法觸碰的擁抱。

“這永遠不會發(fā)生，我會跟您，同生共死?！?/br>
最后四個字從何統(tǒng)嘴里說出口，帶著奇異的意味。

這不是一個承諾，而是一個早已銘刻在系統(tǒng)程序中的誓言。

204、全球公測28

何星文并不畏懼死亡,一個注定會抵達的結(jié)局也不值得畏懼。

但他想活得更久，為了另一個人。

“但在永恒的死亡之前，我更想做點……”何星文歪了歪頭,看向光影：“想做的事情。”

模糊的光影看不出變化,何統(tǒng)一如既往,在何星文做出決定后,沉默遵從。

“既然您覺得人類沒什么不好，那或許我們只要找到一個能讓您做·愛做的事情的辦法就可以了?！?/br>
何星文伸手托腮,注視對方：“如果不是錯覺,你看起來不希望我改變存在形式？”

何統(tǒng)應(yīng)道：“就如同您不希望我這么做的理由一樣,我也不希望您為此付出任何代價?！?/br>
何星文不滿的情緒輕易被對方抹平，他換了只手托腮：“我還以為你會更在意人類短暫的壽命。”

何統(tǒng)沉默了兩秒。

何星文得到了答案，對方并非不在意這一點,只是他覺得這已經(jīng)不會成為一個迫切需要改善的缺陷。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以太具有延長壽命的能力？”

“與它無關(guān)?！焙谓y(tǒng)給出答案：“您還記得亡靈曾對您說過的話嗎？”

何星文在記憶里搜尋出話語：“這個世界的另一部分在我身上？”

“在地球跟異世界達到平衡且不再試圖同化對方之前,您讓它們不陷入毀滅的唯一支點。”何統(tǒng)道：“這兩個世界都不會允許您輕易死亡?！?/br>
何星文恍然大悟：“這才是亡靈大帝說他看不到我的死亡的真正原因？”

“是的,畢竟拯救世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何統(tǒng)輕聲道：“尤其是摧毀注定來臨的末日這種事情?！?/br>
何星文的視線落在了思維宮殿最下方,似乎能明白為什么他的“主線任務(wù)”進度如此緩慢了。

“我還以為,將獸神原野變成王國的一部分之后，一切會變得更簡單?！?/br>
何統(tǒng)描摹著何星文的眉眼：“它一直都很簡單，只是需要時間而已?！?/br>
何星文仰頭：“所以,游戲不會簡簡單單的停止運行?！?/br>
“只要地球的靈氣復(fù)蘇仍在繼續(xù)，它就有存在的必要,”何統(tǒng)的目光下移，落在何星文彎曲出好看弧度的脖頸上，冷靜道：“連地球上的人類都還沒找到跟異變動物和平何處的方法,更不要說兩個相差巨大的世界了。”

何星文忽而扭頭，撞進了何統(tǒng)的視線中。

現(xiàn)場安靜了幾秒，何星文嘴角浮出笑容，意味深長道：“比起那些，我覺得還是先克服眼前的困難比較好?！?/br>
何統(tǒng)接上話茬：“我會尋找一個安全的方法，讓您能跟我進一步的接觸。”

“不止是進一步。”何星文提醒他：“我更希望能沒有距離?！?/br>
何統(tǒng)這次沉默了幾秒，才繼續(xù)道：“您之前沒有表現(xiàn)出過對這方面的……”他斟酌了下詞匯：“需求?！?/br>
何星文嘴角的弧度翹高了幾分：“可能是因為我之前也沒有一個男朋友？”

“您說的很有道理，”何統(tǒng)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會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滿足您的需求?！?/br>
有時候，何統(tǒng)這種沿自智能生命的一本正經(jīng)，很讓人心癢癢。

比如說此刻，何星文就很想讓他不那么一本正經(jīng)。

何星文垂下眼，注視著幾乎與他的手重疊的虛影，嘴角的弧度收了起來。

何統(tǒng)注視著他的每一絲情緒流露，將這些因為他而產(chǎn)生的情緒波動截圖，保存在自己的數(shù)據(jù)庫中。

他從未祈求過命運眷顧，因為他只信任數(shù)據(jù)。

在無數(shù)個走向毀滅的世界線中，他找到了唯一的最優(yōu)解，握住了何星文的手。

而現(xiàn)在，他祈求命運，讓他所愛的人不要輕易厭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