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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淺坐在床邊,轉(zhuǎn)過了眼神再次看向就在他身邊的元季年。他眼睫眨了眨,有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面上強撐出來的一片平靜終于有了動搖。“我不需要你幫我?!?/br>元季年沒有回他,只是用拇指抹去了裴淺嘴角的血。在裴淺抬起了手掐向了他的脖子后,元季年不躲也不閃:“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吧?”第73章親近裴淺搭在他脖間的手松了松,指尖順著他的胸膛無力地滑了下去,目光失神,忽地笑了笑,反問道:“殿下以為呢?!?/br>元季年抓住了他掉下來的手,神情微動:“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大宋時,我們經(jīng)常對坐,雖然我戴著面具,但在大周酒樓那次,殿下肯定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和你在一起吃了那么多次,我難道還不知道你吃古董羹時有往古董羹里添酒的習(xí)慣?”身上的疼讓裴淺的細指更加用力地抓著元季年的袖口,秀美的指節(jié)像竹根破土而出般抬起,皮膚也微微泛白。他猶豫了不過片刻,最終還是一把推開了元季年,手也從元季年手心里掙扎了出來。離他越近,觸碰越多,身上的刺痛就越強烈,就像有人用許許多多無形的長針密密扎在他的身上以懲罰他。“原來如此。所以自那日宴后,你便故意與李將軍走得那么近,還告訴他周太子壞事做盡,性子又如何乖戾,就是想著用他的手除掉我么?!痹灸晏制南骂M抹去了那唇上的血跡,眼梢的笑也滲了點涼意,“借刀殺人這招想得倒是不錯。”裴淺沒有解釋。在得知了元季年的身份后,他自然會以為元季年與大周的其他人聯(lián)合了一起戲弄他,后來接近李知茂也只是想讓他們兩個之間心生嫌隙,再趁機從李知茂那里得到些消息而已。既然對方一直認為自己想要殺他,他做再多解釋也沒用。不信任就是不信任,無論他說什么,對方恐怕都不會信他。“可你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裴淺的話音也似真在抱怨計劃落空。“你真就……這么希望我死?”元季年幽深的眸子凝望著他,神情也并不像是在開玩笑。裴淺側(cè)過臉,拍開了在他唇邊停留的手,話音分外地冷淡干脆:“是,你對我做過那么多混賬事,還多次讓我丟了面子,每日夢里我都恨不得親手一劍殺了你,剝開你的皮rou,痛飲你的鮮血?!?/br>“那你怎么還愿意離我那么近?”元季年看著他清冷的側(cè)臉,唇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挨進了他的眼睛,質(zhì)疑著他的話,似要從他眼里看出真假來。裴淺在努力想著話搪塞他。聽著他近在耳邊的聲音,感受到在他頭頂?shù)哪抗?,裴淺時時刻刻覺得自己的任何想法都藏不住了。他更不敢再看元季年一眼,身子向后移著,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又為什么不敢正眼看我,難道是在騙我?”察覺到他的躲避,元季年扳過了他的肩,離他挨得越發(fā)地近。“你弄疼我了?!痹灸曜サ牡胤揭彩撬膫谥唬釡\抬起了頭,不滿地瞟了一眼他后,眼神正匆匆要離開,但還沒別過臉,嘴就被人堵住了。重重的吻襲了上來,裴淺睜著眼睛和元季年直視,戴著鎖鏈的手腕使勁推拒著他,手指也死死扣進了元季年的肩膀,陷進了柔軟的黑色衣料中。掙扎了一會,裴淺便沒有再動了。他慢慢閉了眼,任憑疼痛一波又一波地侵占著意識,但他全部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疼痛上了。也許是一直克制從未有過放縱,又或是預(yù)想到前途未卜,能在一起的時日無多,反正那一刻,也只在一念之間,他所有的情緒都放了下來,推拒慢慢變?yōu)榱擞稀?/br>按在元季年肩上的手也慢慢松了,轉(zhuǎn)而一點點地朝著元季年的脖頸勾去,只是手要落在他的脖子上時,又一瞬一個念頭從他心里跳了出來,讓放在元季年脖頸上的手停了下來。只靠近一次,應(yīng)該不會給他帶來傷害吧。“還想著殺我嗎?”元季年看他心不在焉,停下了吻,湊在他耳邊問著。低低的聲音讓裴淺耳尖冒了點微紅,他眨動著眼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神情鄭重,又有些不安:“你不怕我克你?”“說什么傻話。”元季年笑罵著他,敲了敲他的額頭,“你要是真有那克人的本事,那些欺負你的人為何還能活得那么久?”裴淺垂了眼,認真思索著他的話,最后才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元季年抱著他算是撫慰,低眼看著那張紅唇,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很快便分開了。唇分不過兩指寬,裴淺的手已經(jīng)勾上了他的脖子,一把又將他拉了回來,回應(yīng)元季年的,是有些瘋狂又小心翼翼的輕吻。有些事總要做一次才不會后悔,偶爾放縱一次又如何。對他的突然回應(yīng),元季年有點意外,可又想起之前幾次裴淺這樣對待他,都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以前你對我的親近,有沒有一次不是裝的?”“反正這次不是?!迸釡\主動扣住了他的脖子,仰頭望著他,眼里含著柔媚的笑。可能是看得久了,如今望著裴淺的笑,覺得也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了,反倒覺得怎么也看不夠。他貼著裴淺的額,手摟緊了他的身子,由衷感嘆:“恨不得你每日都能對著我笑?!?/br>聲音很小,卻正好是兩個人能聽到的大小。裴淺咕噥著聲,嫌棄性地躲開了元季年的親近:“你不是不讓我笑嗎?”元季年又笑著拽回他的手,撥弄著裴淺耳邊的發(fā)絲,在他耳邊道:“……以前是看你挺不順眼的,又瘦弱又嬌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和傲氣,反正看著哪哪都不順眼。后來見了你,讓我每次都很想折折你的銳氣,想看你失敗吃癟的樣子?!?/br>“我勸你好好說話?!迸釡\的手腕又重新搭在他的脖子上,動作帶動了手腕上有些發(fā)銹的鎖鏈碰撞牽扯在一起,發(fā)出一點悶悶的響聲。元季年仰起頭,感覺著裴淺袖子下那根小箭抵著他的喉結(jié)。對于裴淺的威懾,元季年也不怎么覺得害怕,他反握住了裴淺的手,繼續(xù)沒說完的話:“但現(xiàn)在我知道了,只是因為酒鈺太脆弱了,又常吸引別人欺凌,所以需要保護自己,就像外形柔軟迷糊的貓有著利爪防御一樣,或者就像有些毒花,以漂亮的外表殺人?!?/br>聽了那么多話,裴淺總結(jié)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神凌厲地鎖在他的脖間:“你是在說我太狠毒了嗎?”一直處變不驚的元季年一下變得著急了:“不是,你怎么能這么理解?”裴淺想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