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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缺了些什么。他每天就在這張桌子辦公?收拾得過于整潔了,連支筆也沒有。他指尖輕輕撫上桌面——摸到了一層薄薄的浮塵。王玨有了某種預感,立刻在書柜旁的墻壁上敲了敲,果然也是自己之前敲過的空心質感……說明這堵墻很可能和窗戶墻一樣,都是后建造的。機關在哪?這附近只有那個書柜可以暗藏玄機。會在哪里?他索性隨便拿了幾本書出來翻找里面的機關,挑了幾本看起來最舊的書抽了出來,抽到第三本時他想還是算了,說不定這墻只是隔音而已,而且人家一職業(yè)殺手的密室哪有那么容易破解,就算找到了看見福爾馬林泡眼球什么的也不太好……他把書放了回去,結果第二本放回去的時候書柜突然動了。嚇得他攥緊了手里的最后一本書。書柜一分為二緩緩向內打開了,露出了一扇門。王玨:?他把手里的書也放了回去,書柜又緩緩合上,嚴絲合縫,仿佛無事發(fā)生。他又面無表情地單獨把那本書拿出來,又開了。看來觸發(fā)點是這本書?他看著那本普通的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八年制第2版醫(yī)學教材,想到,這應該是他大學教材吧。這么大一個工程在運作時竟然沒發(fā)出一點聲音。難怪他用他練出來靈敏聽覺監(jiān)聽主臥的李微時,有時會突然失去聲響,自己只當是他訓練有素去入定打坐了。他一邊感嘆機關齒輪的潤滑程度,一邊控制不住自己腦補了一些一個屬于殺手密室的血腥畫面。他推開那扇門,冷氣撲面而來。他做好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走進去。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一直知道李微會自己搞科研,但沒想到在他自己家就會有一座實驗室。他一直知道李微有錢,但沒想到能這么有錢。這個……得一千多萬吧?王玨看著那個最大的比他還高的電鏡想。但是他都認識,說明是老款式了,那幾個不認識的肯定更貴。頭頂炫目的白熾燈把雪白的墻壁和地面照得愈加慘白,似乎是實驗室的標配,白瓷地面上哪怕掉根頭發(fā)也顯而易見,他走得很小心,像闖入了一個新世界。有好幾個主臥大的實驗室空間里分門別類擺滿了各種精密的儀器,24小時開放的四個立式空調在角落緩緩釋放著冷氣,看來是為減少機器的損耗。各種電子顯微鏡、透明的瓶瓶罐罐、白金坩鍋、冷凍切割機……滿目琳瑯,應有盡有,他覺得就算下一秒實驗室出現(xiàn)一個反應堆,他都不會驚訝。但后面看到的東西,讓他比看到反應堆還震驚。他走到實驗室盡頭,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還有一個房間,向監(jiān)控一樣有一塊用以探查的玻璃。他透過玻璃向里望去,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巨大的培養(yǎng)皿,足足有兩臂長的亞克力魚缸那么大。這不僅讓人想象他在培養(yǎng)什么龐然大物,他瞇著眼睛半天也沒看清,索性推門走了進去。他定睛一看,巨大的培養(yǎng)箱里沒有龐然大物,泡在培養(yǎng)液里的目標只有拳頭大小。他把眼睛湊到對準那個拳頭的電子顯微鏡前——他瞇著眼睛,聚焦。鏡頭里,魚rou紋路的細胞正一個個不停地攢動。細胞分裂無限增殖。王玨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癌細胞。癌細胞即變異的細胞。眾所周知腫瘤又癌細胞構成,腫瘤就是一團腐rou,因為癌細胞生長得層層疊疊后,在中間的細胞就會失去養(yǎng)分供應而死亡。而且因為無限增殖的特點,曾經(jīng)還有人提出“能不能靠癌細胞吃rou”的大膽設想,也因腐rou特性和培養(yǎng)條件的苛刻而失去下文:要是rou片,只能比薯片還薄;培養(yǎng)細胞看似簡單的培養(yǎng)液里,蛋白質、維生素、無機鹽等每一種養(yǎng)分都要精確配比,以維護脆弱的細胞,只要混入一點細菌都會當場死亡。所以只能剩像李微這樣集財力物力精力于一體的人能勝任這種課題了。怪不得要另分一個房間單獨設置。可這一個小拳頭不像普通癌細胞一樣,一邊瘋狂生長,一邊瘋狂壞死——他也沒太接觸過,只是憑直覺覺得它的增殖速度似乎有些異樣。以這個速度增長,何必要用這么大的培養(yǎng)皿?王玨心里只能有一些猜測——這就像一顆無跡可尋的□□。就如八年前攝像頭的普及度是安保的硬傷,及時跨省的兇手可以很輕易地逃之夭夭;八年后癌癥依舊是醫(yī)學難以跨越的鴻溝,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場平緩而從容的謀殺。這的確是他們的風格。如果一個頂尖的醫(yī)生告訴你,你患了不治之癥,你只能絕望之余自認倒霉,死到臨頭還得仰仗著他。王玨背后涼透了。他突然想起手里一直拿著的那本大學教材,隨意翻了幾頁。教授的實驗課恐怕要讓他無聊到打瞌睡了吧,恐怕他還要強忍困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字里行間有一些潦草的筆記,看來是他自己的書。只不過有的地方他會用筆打一個問號,然后再用紅色的筆標一個化學公式和化學結構,他已然看不懂了。翻到下一頁時,里面掉出一張卡片,上面用紅筆豎著寫著一串人名,后面用黑筆寫著他們的詳細住址、郵箱、大學等……這是……暗殺名單?難道他上學期間就開始接任務了?王玨心里越來越慌,這些大學生怎么冒犯到他了?這些大學來自五湖四海,值得注意的是,似乎每一個學校的相關專業(yè)都拿得出手。難道是發(fā)展下線?名單很長。他一掃而過,看到一個名字時,他發(fā)現(xiàn)他錯了——他認出那個人是這本教材的主編之一。所以后面的大學很有可能指的不是就讀,而是任教。如果大學生被批量暗殺他還會覺得無厘頭,但要論從事科研的大學教授,似乎對同樣研發(fā)新藥的李微威脅就大了些……難道說這些教授提出了不利于他們技術的發(fā)現(xiàn),就被……人名前面大概有一半都零零散散打勾了。他一直以為他們暗殺組織的立命之本只是靠超越時代的技術,難道竟然還輔以對公共科技的剝削?超越時代并且閹割時代……當卡片背面開始出現(xiàn)英文名時,他開始懷疑李微所在的組織是不是在cao控醫(yī)學界了。還有那個細胞……植入人體不會被直接吞噬嗎,難道已經(jīng)已經(jīng)發(fā)達到能夠以基因形式載入了?當王玨已經(jīng)開始腦補人類毀滅后,他帶著那本書走出房間,想找個趁手的家伙把培養(yǎng)皿砸了。學了那么多年,對社會貢獻極大的教授就這樣被你毀了,李微,你還有人性嗎?他咬牙切齒,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挑中一個透明的化學儀器,卻總覺得有點眼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