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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士注意到季禎臉上的一點(diǎn)表情變化,忽然開口,“季公子,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在江熠如果再出現(xiàn)那就是魔物現(xiàn)世,所有仙門與他都有血海深仇,必定欲除之而后快,”他頓了頓,臉上出現(xiàn)了故意要讓季禎不痛快的惡劣笑容,“況且你當(dāng)現(xiàn)在的江熠還是以前的江熠嗎?無論是墮入魔道還是飛升成仙,他都已經(jīng)不再是如同我們一般的常人,他會忘卻在凡塵的情愛,你之于他和我之于他,對江熠來說沒有任何差別?!?/br>他這話的確說得季禎臉色白了幾分,仿佛還覺得不夠,青衣修士最后說,“當(dāng)然我之做個假設(shè),古往今來能受盡天雷而最終脫胎換骨的人沒有幾個,江熠這樣久沒有出現(xiàn),大概已經(jīng)被天雷劈死了,聽同門師兄說,邊城魔界中的天雷早在幾天之前已經(jīng)停歇,若江熠果真活著,也該現(xiàn)世了。”季禎心情跌到谷底,此時此刻感受自己的失落,他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自己真的對江熠還活著,甚至江熠會來找自己有些不該有的期待。但他不想示弱,因此反唇相譏道:“既然覺得江熠已經(jīng)死了,又何必因?yàn)橐粋€云頂峰的鈴鐺如臨大敵?這鈴鐺我之所以掛在身上也不過是因?yàn)樗茴A(yù)示魔物靠近,說到底這是我的東西,在這里你們想管我?恐怕差得斤兩多了?!?/br>季禎說完轉(zhuǎn)身欲走,不過只走了一步又停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眾人的視線之下一步踏上一張椅子,隨后是面前的小方桌。眾人盯著他的動作,正不解,就看見季禎開口面色很鄭重地說,“至于你們,方才我聽得清清楚楚,說什么太子西陸的,通通都是無稽之談,我們那頂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懂嗎?淡如水!”季禎指著自己的臉,“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像是我這樣的人能做出來的嗎?”所有人一起看向季禎那張容顏超絕的臉,心里知道這個時候這個語境,自己應(yīng)該搖頭的,然而搖頭實(shí)在太違心了。佐證那些傳聞的一個有力證據(jù)就是季禎的姿容俱佳啊,要不然怎么傳聞他是狐貍精呢?許多路人沒說話,兩個修士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季禎抿唇不滿地看向眾人,還是想要把話說清楚一點(diǎn),“我和西陸不過是普通好友,我和太子那更是當(dāng)過一陣仇敵,表面和氣罷了。”季禎巴不得這個時候西陸和太子都出現(xiàn)在這里給他做一番解釋。他這樣反復(fù)說,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說服力。季禎那張臉好看之外就是通透純凈,他說出來的話其實(shí)很能讓人相信。“正是正是,”人群之中終于有人附和,仿佛是被說動了一般。季禎稍稍松了一口氣,決定不管這里了,他從桌上輕巧地跳到地上,方便的下人虛扶了一把,緊著問他:“三爺要不要先回家?”他們恨不得馬上把季禎這尊大佛送回去,倘若季禎在他們眼皮底下有一點(diǎn)閃失,他們也怕受到責(zé)罰啊。“嗯?!焙迷诩镜澥菓?yīng)了。他轉(zhuǎn)身走到樓梯口,有下人開道,也沒有幾個人敢攔在他面前。誰料走到樓梯口卻聽見樓梯下面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傳來,好像有一大群人正在往樓上靠,動靜大得季禎都先停下了腳步,好奇地往樓梯口看去。最先上來的是幾個皇家侍衛(wèi)打扮的人,季禎一愣,心里對下面來是誰已經(jīng)有了一點(diǎn)猜測,須臾樓梯拐角處果然轉(zhuǎn)上來一張熟悉的臉。梁冷和西陸以及季深正好走到這條街上,就看見匆匆出來的幾個下人,一問得知季禎正在樓上,還似乎與幾個修士起了沖突,連忙就跑了上來。梁冷看見季禎的臉,不管他臉上有什么復(fù)雜的神色,單是看見季禎安然無恙,他已經(jīng)先露出笑容來。梁冷幾步跨上臺階,一只手先拉住了季禎的手臂,口中極親近地叫了聲,“阿禎。”本來廳中眾人已經(jīng)在心里有些信了季禎的辯解。本來嘛,朝廷和季家的關(guān)系好不到哪里去并不是什么秘聞,季禎又說他們?nèi)缤饠常瑥倪@個角度想,說什么季禎把太子弄得五迷三道的,似乎就更加失去了說服力。然而這個想法還沒有真正地在眾人腦海里面扎根,他們就看見一個裝扮華貴的皇家子弟,當(dāng)下在宜城的皇家子弟除了太子還能是誰?太子正緊緊握住季禎的手臂,口中還接著關(guān)切道,“怎么一醒來就亂跑出來,讓我們好一陣擔(dān)心?!?/br>季禎仿佛隔空感受到了那些圍觀路人,那些剛聽完自己高聲疾呼自己清清白白的路人正用很懷疑,好像覺得自己受騙了的目光看著自己。季禎看向梁冷,欲言又止:“……”這可真是做賊的遇見劫道的,太趕巧了。季禎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靜,“你放手?!彼麑⒆约旱母觳餐笫樟耸?。梁冷猶豫一刻,慢慢松了幾分。季禎這一口氣還沒有完全緩過來,不帶喘下一口的,樓梯上又是一陣匆忙腳步聲,“阿禎!”同樣一個親近的稱呼后,西陸三步并作兩步地到了季禎面前。即使是做出了轟動道門的事情,他依舊是一個小孩子罷了,況且他還比季禎小幾歲,在邊城的時候又多受季禎的照拂,對季禎是很親近的。所以此時上前便握住了季禎的手,關(guān)切道,“你沒事吧?”西陸就是仙門中人,自然知道此時仙門之中對季禎也很是忌憚,如果季禎并非季家人,又在季家家大業(yè)大的宜城之中,恐怕此時季禎也要吃些苦頭。“這不是……”圍觀群眾又有立刻認(rèn)出西陸的。無他,西陸現(xiàn)在是仙門紅人,自然有能認(rèn)識他的。人群中不過竊竊私語幾句,不少人就都知道了西陸的身份,因此看向季禎被西陸捏在掌心的手的目光霎時間便更加隱秘。季禎哪里感受不到那些目光,渾身瞬間如同被針細(xì)細(xì)密密扎過一遍似的,覺得自己今天實(shí)在倒霉催的,這下恐怕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西陸確認(rèn)季禎沒事以后,轉(zhuǎn)頭走向青衣修士。人群之中兩個面色不善地修士格外明顯,不過在西陸上前時,他們還是用道門規(guī)矩與西陸互相行了禮。“兩位前輩,不知道你們和阿禎起了什么沖突?”西陸說話還是原本那樣慢吞吞,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比從前好上很多,季禎幾乎看不出他任何變化。季深此時也微微喘著氣到了樓上,把季禎護(hù)在身后。青衣修士道,“我們只是看他身上還帶著云頂峰的鈴鐺,所以想問問他為何罷了?!?/br>西陸回頭看了一眼,季禎立刻把鈴鐺往背后藏了藏,西陸說道,“雖然那鈴鐺是云頂峰所出,但是云頂峰從前在仙門中為翹楚,不論其他……單說這些法器是沒得說的,不管云頂峰如何,現(xiàn)在這鈴鐺的主人就是阿禎,單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