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都淬了毒。如果將它們留下，很可能導(dǎo)致誤傷。

兩個黑衣人最初看到墨鯉去碰門板上的暗器時，依稀露出猙獰的笑意，緊跟著笑容就僵住了，他們看到墨鯉手拂之處，撲簌簌落了一堆碎末，掉落在地上。

墨鯉拿出火折子，將木質(zhì)的門板徹底敲碎，丟在那堆碎末灰土附近燒了起來。

煙起初有些怪味，隨著火舌翻卷，很快就消失了。

“鋪?zhàn)永镉泻脦拙呤w，將他們帶到城外審問。”孟戚卷著一本賬冊出來了。

那是一家米鋪，除了大堂里的打斗痕跡，后面還留下了幾處血痕。

顯然在長信幫主誤入米鋪之前，那邊也發(fā)生了械斗。

“尸體是掌柜跟伙計(jì)，都是練過武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可能是誰家的探子?！泵掀莩烈鞯溃翱粗幌袷秋L(fēng)行閣的人，后屋的暗格里有一卷賬冊，普通的賬冊不會藏得這么嚴(yán)實(shí)，我們先將這兩個死士帶走?！?/br>
☆、第203章今不如昔

天光晦暗，樹影幢幢。

饅頭狀的墳包一個接著一個,基本沒有石碑。只偶爾有一處堆壘得像樣的墳?zāi)埂Ｄ惯叢鍧M了白色長幡,牽著道士做法用的紅繩,有些還掛了鈴鐺。由于風(fēng)吹日曬,白幡已經(jīng)破敗不堪，銅鈴生銹,只能發(fā)出詭異沉悶的聲音。

所有客死異鄉(xiāng)、窮困無家、年少枉死，以及種種原因入不了族中墳地的人,都被歸葬在這樣的亂葬崗。

每座城鎮(zhèn)，甚至每個村子外面都會有這么一個地方。

常人無事不愿接近,這就給了江湖人一個極大的便利,甭管是碰頭還是約架,都不會有人來打擾。

哪怕將人打得哀嚎不止……

就是傳說中那只管叫，叫破嗓門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地兒。

孟戚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墳堆邊痛哭流涕的兩個黑衣人。

這是哪家的死士,方才咬毒囊的時候還非常果決,說死就死毫不畏懼之外，怎么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疼痛都忍不得？

是，被自己用真氣灌入經(jīng)脈之后確實(shí)很痛。想當(dāng)初在青湖鎮(zhèn)，他就是這么折騰那群篤信圣蓮壇愚民的,還有幾個壓根不會做人的江湖小輩?？赡遣皇瞧胀ò傩眨约把鄹呤值妥栽傂袀b仗義實(shí)則亂來一氣的年輕人嘛，沒見過世面,也沒吃過這方面的苦頭,受不住很正常。

眼前這兩個黑衣人,怎么骨頭一點(diǎn)兒都不硬？

剛一發(fā)作就嚎起來了，還嚎得特別慘，一聽就是人已經(jīng)疼得受不了的。

孟戚還能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

其實(shí)這是越捱越痛，剛開始發(fā)作時猝不及防的一下，大部分人都會痛叫出聲，然后咬咬牙是能克制得住的，讓人完全喪失心智涕淚齊流的求饒，少說也得一盞茶工夫。

軟骨頭例外。

結(jié)果這兩人上來就是一副受不住折磨，問什么都肯說的樣子，蒙誰呢？

孟戚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兩人滿地打滾，可以說是冷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芥。

墨鯉雖然不解，但也不會拆孟戚的臺，他心中想的跟孟戚一樣。

——這兩人莫不是想裝做怕痛怕死捱不過去，然后胡亂供出主家？

死士真的冤。

死不可怕，就那一陣子。

真正的刑訊好手他們見過，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越是硬挺著，只會越吃虧。如果再倒霉一點(diǎn)遇到了迷醉此道的人就不是受罪的事了，必定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偏還死不了。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裝軟骨頭，一打就哭，一痛就求饒。

兩個死士一邊嚎一邊用余光觀察孟戚和墨鯉。

然后他們的心就沉了下去，這么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明擺著就是要把人折磨夠了才滿意。

也不容他們多想，疼痛加劇。

于是嚎的聲音都變得真切了。

孟戚算了算時間，心道這才對，之前嚎的是什么玩意？先練練嗓子？

“說，誰派你們來的，到那家鋪?zhàn)幼鍪裁?？為何要?dú)⑺勒乒窀镉?jì)？”

聽到問話，死士松了口氣，眼珠微微一轉(zhuǎn)。

這是個下意識的反應(yīng)。

孟戚看得真切，冷哼一聲，又是一股真氣打入經(jīng)脈。

瞬間響起的尖叫，把墳頭上的土都震落了一層。

兩重暗勁同時發(fā)作，這回是真的令人痛不欲生。

孟戚等了一陣，揮揮手撤了暗勁，兩個黑衣人已經(jīng)滿身是土狼狽不堪。其中那個中毒又被墨鯉救回來的人更是元?dú)獯髠樕珣K白如紙，目光散亂神情恍惚，頓了頓又爬到旁邊去吐了。

死士不會輕易吐露主家的身份，但是他們也有能夠透露的事。

“……那鋪?zhàn)邮撬炯业模街菟炯?。”黑衣人嘶聲道?/br>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孟戚挑眉道：“繼續(xù)說?！?/br>
司家暗中進(jìn)行的謀逆之事，已被蕩寇將軍劉澹發(fā)現(xiàn)，齊帝陸璋肯定已經(jīng)密令錦衣衛(wèi)去查抄司家各處財(cái)產(chǎn)，怎會留下這樣一個漏網(wǎng)之魚？

黑衣人覷著孟戚，想從他的反應(yīng)里看出孟戚的身份以及孟戚究竟知道多少東西，結(jié)果孟戚一個字都不給他。黑衣人只能憋屈地繼續(xù)道：“司家沒了之后，這鋪?zhàn)泳捅磺酁趵献娴娜私邮樟??！?/br>
墨鯉心想這倒是與自己猜測的相差不遠(yuǎn)。

司家少主司顓是青烏老祖的小徒弟，司家和藏風(fēng)觀估計(jì)也有些聯(lián)系。趙藏風(fēng)雖然腦子發(fā)昏，一心想要斬?cái)帻埫}讓靈氣遍布天下然后自己修煉得道，但是他造反大業(yè)還是干得有聲有色，小徒弟家遺留下的產(chǎn)業(yè)自然是順理成章收入囊中。

問題是，青烏老祖也很快完蛋了。

照這個邏輯，接受遺產(chǎn)的豈不是青烏老祖那個效忠天授王的徒弟？

果然黑衣人下一句沉重地道：“青烏老祖死后，藏風(fēng)觀之人也作鳥雀散，這家掌柜想要帶著司家的錢跟路子另投新主。我等是天授王麾下鄭將軍的親衛(wèi)……”

“胡言亂語！”墨鯉打斷了死士的話。

孟戚適時點(diǎn)頭：“既然掌握自己的主家沒了，主家背后的靠山也倒了，掌柜為何要另投他人？跟伙計(jì)把錢分一分，然后卷了鋪蓋走人，天大地大哪里不好去，非得吊死在謀反這棵樹上？”

“這……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曉他們的想法。”

黑衣人一口咬定派自己來的人姓鄭，是青烏老祖的另外一個徒弟。

孟戚意興闌珊，抬起手又放下了。

兩個死士隨即閉眼，一副等著刑罰再次臨頭的模樣。

墨鯉看得奇怪，不禁喚道：“孟兄？”

聞聲抬頭的孟戚，忽而精神一振，展顏笑道：“大夫有所不知，這死士呢，不管誰家養(yǎng)出來的都是同一個毛病……能死就死，死不成就胡亂攀咬，所以他們第一次口供是沒法信的。于是到后來審問的人知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