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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鋒的殺招。“你……”鄭涂急欲格擋,然而臨身而來的卻是——劍意?不知是炎流撲面眼前仿如白晝,還是劍意猶如烈陽,但見天垂云闊,沛然生威。招式推演錯誤,空隙立現(xiàn)。隨即指虎連同右拳一起像是燒裂般的陶土一塊塊碎裂,臂骨折斷,防御一失,鄭涂右腹中“劍”,整個人宛如一個沙袋,重重地砸向了地面。轟然巨響,鄭涂渾身的骨頭碎了一半。他們的戰(zhàn)局嚇住了所有人,一時內(nèi)外息兵,人人驚懼后退。劇痛喚醒了鄭涂昏沉的意志,他猛然睜眼,發(fā)現(xiàn)完全不能動彈,而他砸落的大坑附近,竟無人敢靠近。“怎會是……劍?”鄭涂沒有錯看發(fā)出最后一招的人,正因如此,他更不敢置信。那是圓融完美的劍意,赫赫之威仿佛烈陽當(dāng)空,有睥睨天下之勢。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使出的劍招,就能參悟的劍意。而一個用刀的高手,徒手使出這樣的劍招?鄭涂艱難地吐出一口污血,兀自不解。遠(yuǎn)處的寧道長神情古怪地望向孟戚,后者敏銳地察覺到了,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墨鯉面無表情,他是站得最靠近鄭涂的人。“是一個你沒交過手的人,直到剛才,他都刻意掩飾了劍意,只用巧力或內(nèi)力橫掃敵手,你自然無從揣摩。”“不對,你……用刀……”“我只會這一招,乃是初遇時,令我……”墨鯉適時咽回了后面的話。是令我也驚艷的一劍。平州初逢,連戰(zhàn)一天一夜,急掠四百余里。——世間竟有這般高手,這樣的劍意。是這樣,最后與我不分彼此的孟戚。341.其臂當(dāng)轍寧長淵:“……”寧道長原本想叫好的,忽然看到了孟戚的神情。行吧,反正你們關(guān)系不一般,互相學(xué)幾招也不算什么。事實上在數(shù)百年前,武林高手輩出,并不拘于一家一派,誰抱著祖宗基業(yè)固守不前,很快就會落后于江湖,淪為二流行列。摯交好友、同道高人時?;ハ囹炞C武學(xué),打得多了嘛,總有一招能學(xué)得形神皆備。誰還不是武學(xué)奇才了?只要肯用心琢磨,反復(fù)揣摩,拿出去唬人穩(wěn)穩(wěn)的。至于為什么是唬人,因為學(xué)的是單招,很難連貫運(yùn)用。一來跟自己的武道不符,硬生生轉(zhuǎn)換不順手,二則沒必要,學(xué)遍百家最終還是為了創(chuàng)悟新的武學(xué)。縱然招法形神具備,墨鯉亦不能徒手還原,還需烈焰助勢,重現(xiàn)烈陽磅礴之威。寧道長回想那條乍現(xiàn)的炎龍,覺得墨鯉這一手才是真正的意外。不是恰好相似,硬說成了龍,是真的像。龍首龍尾整體完備且不說,連龍須跟龍目都能找到,騰空撲下的威勢逼人,仿若活物。這壓根不是武林高手的活兒,難不成平日里總是潑墨畫龍,現(xiàn)在用內(nèi)力都純熟至此?寧長淵的畫技不俗,不然干不了仿造這行,此刻生出了濃厚的興趣,他打量著墨鯉,心道看不出這是位畫龍愛好者,例來有愛畫馬、畫虎,畫貍奴的,還有愛畫竹菊蘭梅的,龍嘛也不罕見。除了龍跟虎之外,其他的……過招時實在拿不出手。試想烈焰翻卷,蹦出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貍奴,像話嗎?寧長淵背過身,四周驚懼的圣蓮壇教眾再退一步,恨不得學(xué)會傳說中的土遁道法。“哪里走!”寧長淵不想放過擅用蠱毒的白骨老人,提劍追了上去。圣蓮壇這次是徹底亂了,這一劍震懾了所有人,他們意識到大勢已去,寧長淵三人武功太高,哪怕自己這邊人多,不死上一大半根本別想扭轉(zhuǎn)局勢,誰能保證死的不是自己?烏合之眾終于名副其實,眾人四下奔逃,包括逆軍士卒。“龍,是龍……怎么會是妖魔?”“星君呢?”殺紅眼的人終于回過神,看著歪倒的馬車,那些消失已久的怯弱重新涌上心頭。面前是堅固的城墻,有能顯現(xiàn)本相的“龍”,而這座城外面,荊州的廣闊土地上,也有錢跟糧,為什么要死在這兒?哦,圣女跟護(hù)法說,攻下南平郡府,就能借城隍廟的道場做法召喚天兵天將,除魔度劫。魔就算了,這劫,眼見是沒有度過呀!逆軍如潮水一般退去,縱然有人想要約束,都控制不住。天授王諸位將領(lǐng)一咬牙,留得青山在,今天要是自己死在這里,就什么指望都沒了。盡管曾經(jīng)的益州士卒百般不愿,隨著身邊的人盡數(shù)轉(zhuǎn)頭惶恐奔命,只能被攜裹著離開,他們望向城頭,望向墨鯉孟戚的眼神懷著怨毒的恨意。就差一點,只差一點。“咳咳?!编嵧恳灿猛瑯拥哪抗馑浪蓝⒅?。血嗆進(jìn)了肺腑,然而每一次咳嗽都會牽扯到斷掉的肋骨,劇痛鉆心。除此之外,內(nèi)傷致使臟腑受創(chuàng),命不久矣。鄭涂布滿傷口的臉逐漸扭曲,他瞇起眼睛,吃力地大笑起來:“你以為你們贏了?”墨鯉沒有再看他一眼,返身去尋自己的刀。“……沒有我,沒有羅教主……可惜,哪怕沒有天授王,這支逆軍仍然會存在,嘗過血食的獵犬不會甘心回到從前?!编嵧空f話的力氣逐漸恢復(fù),臉上回泛紅光,一掃方才的頹敗慘淡。他快要死了,無論甘不甘心,只能迎接這一結(jié)果。但鄭涂不承認(rèn)自己敗了,失敗的只是他的野心,而荊州、江南、乃至整個天下的局勢早已無法逆轉(zhuǎn)。“殺?。 编嵧孔I諷地側(cè)頭看著狼狽奔逃的人,像風(fēng)箱一般呼哧呼哧喘著氣,“在爾等面前,這些人就如螻蟻,可隨意踩踏??墒悄銈兡軞⑺蓝嗌偃四??就算活活累死,終究會有漏網(wǎng)之魚……咳咳,還有之前分散在荊州各地的天授王兵卒……”逆軍將領(lǐng)之前就為了保命混進(jìn)人群,現(xiàn)在想找也找不著。鄭涂為自己精心策劃了一切,而陰謀并不會因為他的死終止。天授王大軍在南平郡府城大敗,諸將誰也不服誰,一拍兩散,然后各自收攏殘兵,重新打出圣蓮壇的旗幟,成為流竄在江南的匪寇。就是試圖效仿昔年舉兵被剿,各自為戰(zhàn),引起亂世開端,群雄割據(jù),最終一些殘兵余將成功歸順“地方官軍”的黃巾軍。荊王的統(tǒng)轄在荊州已經(jīng)名存實亡,給了逆軍極好的生存土壤,同時——“咳咳,荊州……多好的地方,多大的一塊肥rou,齊朝不想要嗎?寧王不想要嗎?吳王愿意坐在家里看著別人爭搶?”鄭涂悠悠地嘆道,笑意扭曲,“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