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越級打怪的語句，從聽書軟件中傳出。

整個辦公室里就傳來電子音平板、生硬的腔調。

沈河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他不解地盯著辦公桌前，那個面無表情的總裁先生。

年輕總裁與他四目相對，然后，他伸手想關掉聽書軟件。

還沒來得及，電子音平仄起伏道：

“——那妖獸臨死前，死盯著面前的人類修士?！?/br>
“它睜著雙眼，最后不甘閉上，死亡前，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此修士，竟恐怖如斯！”

嚴總的手指抖了一下，不知道按到哪里。

聽書軟件仿佛bug了。

于是，整個辦公室回響著最后幾字——

“竟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

“怖如斯！”

沈河艱難開口：“……老板？”

嚴永妄：……

他僵硬地清理手機后臺，心想，不如死了算了。

第19章

且不說當日沈河是以何種目光看待他冷酷英俊、威嚴帥氣的總裁老板。

嚴永妄當天的情緒也非常之喪。

其喪程度，就相當于被長輩知道自己偷看小·黃·書的那種程度吧。

由于他一向都很在乎自己“嚴氏總裁”的形象，只要在公司里，他都會是西裝革履，精致優(yōu)雅的模樣。

胡子刮得干干凈凈，早晨出門前還會把頭發(fā)打理得非常帥氣。

結果，就在公司里，他的辦公室里。被秘書先生看到了他私下“不務正業(yè)”，聽“恐怖如斯”的。

……形象崩塌。

一米八·九的男人，一朝有點喪，看起來就有點脆弱。沈河最后實在看不過眼，舉手討?zhàn)垼骸捌鋵嵨乙矝]聽到多少。”

嚴永妄默默盯他。

沈河非常嚴肅，一副“我心真摯表日月”的樣子，棒讀道：“我真的沒聽到咱們英俊、聰明的老板，會在辦公室里聽男頻。”

嚴永妄繼續(xù)盯他。

沈河真的忍不住了。

他在他漠然、冷酷，堪比冰山的目光下破功，笑了起來，有點停不下來，“其實蠻可愛的，不是嗎？”

他邊笑還邊說，“我上回看你這幅表情，還是你十四歲的時候，你好朋友向你告白?！?/br>
嚴永妄：……想鯊人。

他十四歲時，身高一米八出頭，好朋友是認識很久的同學，小學、初中都在同班。

性別男。

一朝被告白，懵得他坐上回家的車都有點發(fā)愣，難以理解為什么自己的好朋友會羞答答地遞給他一封情書，然后鼓起勇氣說自己喜歡他。

負責接少爺回家的沈河猶記得當年嚴永妄仿佛被誰揍了一拳的表情，無辜又茫然，直到回家后，才在父母的關切問詢下說出實情。

彼時的情形大概是這樣。

圍桌坐，施獻緣關心問小嚴少爺究竟怎么了。

小嚴少爺，木著臉，語氣沉凝地說出了當日遭遇。

父母面面相覷，唯有小嚴少爺緘默片刻，低聲說：“我不太懂?！?/br>
“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喜歡我。”

嚴蚩和施獻緣對視一眼，扶額嘆氣。

他當時忍著，直到回家后才痛痛快快大笑起來：為他們家這個小少爺，明明臉長得巨帥，偏偏不通情愛，對愛情一竅不通。

當年沈河以為，嚴永妄是還小，等他再大些，就會像別家的孩子一樣，談戀愛、擁有少年該有的青春。不管是男是女，也總該有個喜歡的對象。

但他也是真沒想到，十多年了，嚴永妄一直沒有談戀愛，母單到現(xiàn)在——

哦不對，現(xiàn)在應該是有對象了。

沈河仿佛一個慈祥老父親，非常激動，他回憶起施獻緣多年前對他說的話：

“我家嚴嚴，就像塊石頭，根本搞不懂別人為什么愛他?！?/br>
“他只懂爸媽為什么愛他，只懂沈河你為什么關心他，可他一點也不懂……別人對他怦然心動時的情感?！?/br>
“……愁死個人，我家嚴嚴不會就單身一輩子吧？”

沈河在知道嚴永妄可能是和女伴去游玩半個月后，激動得直想拍大腿，他喃喃：“夫人，先生，少爺他……終于開竅了！”

老淚縱橫！

……

嚴永妄看著沈河說完他十四歲被告白的經歷，感覺自己又社會性死亡一波。他低沉道：“沈秘書?！?/br>
沈河：“老板，您說?！?/br>
嚴永妄客客氣氣：“請你出去?！?/br>
沈河：“……”哈哈。

他憋著笑，矜持地點了點頭，溫溫柔柔地告別，“那我就先出去了?！?/br>
門關上，嚴永妄默默地捂住臉，哀鳴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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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三戲份拍攝完畢，嚴永妄回到公司忙自己的工作。

他平日里時間緊張，很少再在備用機上和劇組里的朋友們聯(lián)絡。

不過，他還是會在每天，挑出一個空余的時間，給徐柏齡、陳浩瀚等人發(fā)的朋友圈點點贊。

王馳早前聯(lián)絡過嚴永妄，詢問他在幾周后是否能抽空來一趟安城。

“因為其他角色的扮演者都是圈內人，唯有你一個是素人出身，媒體也很好奇……”

“正好QE直播平臺有個直播節(jié)目，要來采訪劇組，我想也趁著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一下你?！?/br>
這算得上是為電影做宣傳，在當初簽訂的合同里也略有提及。

嚴永妄這樣回復他：“如果我正好有空的話，會去的?！?/br>
王馳無法勉強他，明白他這樣說已經是給了他極大面子，遂道：“我這邊有幾個時間，你看看，愿意哪個時間來，我盡力安排直播平臺這個時間來采訪。”

交談過后，王馳發(fā)來幾個時間安排。

嚴永妄看了下，又向沈河要了接下來的日程。

他比對時間，發(fā)現(xiàn)正好某日要去安城出差，上午飛機落地安城，晚上才有活動。

也就是說，整個下午都是空閑的。

他不想讓王馳難做，也是正巧有空，便把那個時間發(fā)了過去。

「下午兩點到五點左右，我有空?！?/br>
「如果有什么采訪問題需要我配合的，麻煩提前說。」他依照此前自己參與某商業(yè)雜志采訪的經驗，這樣告訴王馳。

王馳回復也爽快：「沒問題，不過直播和錄播采訪還是有很大不同，期間可能會有突發(fā)事件，這點我要跟你提一下?！?/br>
「好的?！?/br>
嚴永妄沒太放在心上，他自覺不過就是個女三號，媒體的問題應該只環(huán)繞男主女主及導演，他只是順帶罷了。

……

時隔多日，再度來到安城。

飛機落地，沈河聯(lián)系了主辦方——今晚的活動是林家舉辦的慈善晚會，邀請了數(shù)位商業(yè)伙伴坐莊，他是其中之一。

沈河：“老板，我先去和林家負責人談一下今晚的拍賣流程